叶裴修陪她吃了午饭。
午后小睡片刻。
她醒来的时候,叶裴修正靠在床头看文件,听到她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便放下文件,低头亲了亲她。
细碎的吻一遍一遍落在鬓角耳边,他一手探进被窝,指腹稍稍轻碰,耳语,“真不疼了?”
昨晚,逼到那个份儿上,他到底是没有大动作,见她脸色惨白痛得直打颤,只得鸣金收兵。
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午睡刚醒的迷蒙时刻,又被他身上的热气烘着,夏清晚更深地往他怀里钻,含混地嗯了声。
他更低地压下来,在她耳边说,“今晚再试一次?”
声线低低,温柔中缠着一点缱绻的香艳。
她不出声,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
叶裴修从怀里被窝里捞出她的脸来,只见那脸蛋儿已经红透,如水的眼眸里几分赧然的嗔怪。
她平日里总是清清泠泠,没什么大表情,此刻冰肌玉骨躺在被窝里,那样生动的女孩气的神情,实在太少见。
叶裴修笑起来,眸里一片深情的温柔。
他一笑不得了,更让她难为情了,抬手攥拳要捶,叶裴修包住她的拳头,低低笑着哄,“我们把这最俗的俗事,认认真真搞个清楚,怎么样?”
她赌气说,“这次再疼,我就永远不要再做了。”
“这叫什么话?”叶裴修失笑,“难道你要我一辈子当个处/男?”
在这话里,夏清晚怔了怔。
“你……”
“我什么?”
“我以为……”
话没说全,但是她的眼神表明:以为他这样的男人,早该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了才对。
“以前没遇见喜欢的,这种事,”他说,“我不愿意凑合。”
这样的事,一旦起了个凑合的头,后面就不好收拾了,整个人就像没形状的沼泽泥水,不知不觉和别的烂泥搅合在一起……
这也许是他的自傲。
夏清晚撑起身体看他,眼睛亮闪闪,半开玩笑说,“原来叶先生不是个俗人。”
“哦?”叶裴修说,“那你这话说早了。说不定今晚之后,我即将变成这世界上最俗气的人。”
贪欲、重色。
“那我们两个一起变成俗人。”
她非常快活,从被窝里爬出来,趴在他身边,手托腮,两只脚在半空中荡呀荡呀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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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叶裴修开车回了西山老宅。
老宅灯火通明,刚走到廊下,就听到里面喧阗的人声。
亲戚朋友欢聚一堂。
喝酒抽烟打牌,热热闹闹。
叶裴修被不同的长辈拉过去说了几次小话,他始终彬彬有礼稳重矜贵,该有的礼貌客套,一句不落地敷衍过。
老爷子和他爸兴致都很高,私下里,祖孙俩父子俩怎么吵嘴也好,都是小节,到明面儿上来,叶裴修是精心栽培的长孙,如此成器,自然是可自傲的资本。
花厅里,几个女眷在听戏。
叶裴修随着母亲过去打过招呼,终于算是应酬得差不多了,他装醉离场。
裴雅娴指派了自己的司机帮他开车。
回到叶园。
夏清晚掐着时间从书房出来迎他。
隔着客厅遥遥地望见彼此,她先就红了脸。
叶裴修走近了,她推了他一把,说,“先去洗澡。”
他笑着依言去洗。
为了静心,夏清晚在主卧室窗边看书。
真是奇了,她竟比昨晚洗澡时还要紧张几分。
书翻了两页,她有点沉不住气了,拾起手机看时间。
这时候,只听咔嗒一声响,整个卧室陷入了一片漆黑。
那一瞬,她竟荒唐地以为停电了,正想叫叶裴修,影影绰绰中,感觉到男人走近了。
先闻到一阵洁净的沐浴香,然后腰被捞住,抱到床上。
男人的身体把她围困住,那一蓬一蓬的热气让她无路可逃。
眼睛适应了黑暗,她隐约能看清他的脸了。能看清他低头时额角散下的一缕黑发,衬着细密的长睫和挺立的鼻梁,以及那微张了来索吻的薄唇,深有浓欲之感。
像夏日雨后的竹林,清新潮湿的翠绿,不讲道理地扑面而来。
叶裴修低头一寸一寸地吻她,唇舌滚烫,连带着她也像发起了高烧,意识混沌迷离。
他滑进被窝。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舌头的柔软,细致入微,每一个角落都被细细描摹过,她抓着他的手,用力地摩挲他的手指,泫然欲泣。
过了不知多久,他重又覆上来。
昨天细如靡雨的忍耐,在今天化为了狂风骤雨般的奖赏,这一次,缓缓的没入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抖颤。
那战栗随着深入也愈来愈深刻,她脑海里莫名浮现第一次来叶园,在客厅和他说话时,窗外那一道骨节四散般的闪电。
那时,他坐在对面沙发,白衣黑裤矜贵而不动声色,说,“那倒不见得。”
说这句话时,他一寸不错凝视着她。
那样的眼神……心里跟着一阵酥麻,她忍不住颤着声唤他,“叶裴修……”
叶裴修一边细碎地吻她,哑声,“清晚。”
“清晚。”
他又唤了她一声,暗哑缱绻,带着至高无上的珍视。
夏清晚低低嗯了声,脱口而出,“裴修哥……”
这是再也没有想到的事。
初见时,她看在长辈面上礼貌唤的这声称呼,他竟然还能听到。
而且是如此细弱柔软的一声,满含着独属于她的冷欲之感,有一种亲昵的依赖。
这是她赤/裸/裸毫无保留的真心。
叶裴修陡然有一种狂热的宿命感,他和她本该属于彼此,生生世世抵死缠绵。
他头皮*发麻,爽感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沸腾着,整个人几乎要烧着了,失控地咬她的脖子,胸膛起伏,深而重,像是要把她碾磨碎掉。
夏清晚耳朵里只感觉得到心跳声,还有一波一波汹涌的浪鸣。
还有一种隐秘的响,不讲道理地充斥满了整个昏暗的空间。
他抱她去洗过,回到床上,她浑身脱力,已经要睡着,昏沉沉趴在枕头上,手指都不想抬一下。
却又被翻过来。
叶裴修口无遮拦,细碎地吻着她,“怎么会软成这样。”
年轻的身体不知疲倦。
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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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把这最俗的俗事,认认真真搞个清楚!(我很喜欢这一句,有一种赤诚的纯爱感)发红包庆祝一下!!
注:“淅淅瑶花初下”出自柳永《望远行》
第40章
初二这天上午,老爷子亲自给叶裴修打了通电话,问他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是否还好,又道,接下来几天客人多,要他回老宅去应酬。
叶裴修那时在客厅抽烟,掸了掸烟灰,只道,“我初四再回去。”
老爷子问,“你有什么事忙?”
“……您不明知故问吗?”
叶裴修心情实在好,说这话时,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两天都忙。”
夏清晚初三下午才开课,眼下,初二初三这两天,是他和她的二人世界。
老爷子气得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叶裴修乐得清净,干脆关了机,把手机往沙发另一头一撂,都没去看它落在哪儿。
这个时候,任谁也无法破坏他的快乐。
抽完剩下半支烟,他去西厨,检查了冰箱里的食材,破天荒试用了一下咖啡机,再回到卧室。
他拧开门走进来,经过拐角视线盲区,就看到床上夏清晚缩在被窝里,背对着他,睡得正熟。
身条曲线在薄被下一览无余。
那美妙的感觉还清晰地印在脑海中,叶裴修不自觉舔了舔唇。
不忍打扰她的酣眠,又想让她醒来后第一眼能够看到他,索性在卧室窗边沙发上坐下来,百无聊赖翻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