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亮晶晶盯住他,爱极了这样轻松的玩笑时刻。
叶裴修点点头,面色如常平淡地说,“也对,应该要过一阵子。等哪一天,夏小姐赏脸肯留宿——”
话没说完,被夏清晚扑过来捂住嘴巴。
早就知道的,他这个人没个正形,越接触越变本加厉。
她脸蛋儿红红,小声威胁,“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回家,不去你家了。”
叶裴修往后一靠,笑得粲然。
因着这一遭,车子在叶园停车场停稳,夏清晚就自己打开车门,闷头往前走,叶裴修赶上来,从后面捞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隔着月洞门,远远地就瞧见有个身穿制服的佣人在池塘对岸扫叶子。对岸的那段木台阶,果然已经翻新了。
到主屋门前,叶裴修说,“开门。”
夏清晚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抬起摁了密码。
密码也已经改成了她的生日。
她甚至有种这是自己家的错觉了。
进入玄关,她下意识低头找拖鞋,这时候叶裴修把她放到了玄关柜上。
低头压近了,似是家长检查小孩有没有做坏事,“一滴酒也没喝?”
“……没有。”
骤然迫近的鼻息和香味让她紧张起来,两个字也说得细若蚊吟。
“乖。”
说着,他吻下来。
这个吻不显得强势,慢慢靠近了,一点一点品尝,纠缠,在这样细微温柔的接触里,呼吸反而很快急促起来,一蓬一蓬冲撞着。明知道对方的口腔是氧气稀薄的地方,却还是执意地去索求,像迷途不知返,一心向死的孤狼。
她觉得他未免太会吻了。
角度的调整,细腻□□时微微的停顿,停顿时溢出的湿热的鼻息,吮吸的深度和力道……
末了,她嘴巴闭不及,有津液自唇角滑下来,衬着那样一张娇艳绯红的脸,活色生香。
叶裴修用指腹揉了揉她唇角,一手扣着她后腰,把她往自己腰前合了合。
没有一丝缝隙。
她不由惊喘。
隔着几层布料,滚烫的。她整个人像发高热一样,簌簌抖着往后退。
夏清晚满以为他会顺理成章松开些,可是没成想,他却扣着她后腰把她摁了回去。
她今天穿着牛仔裤,上面一件柔软的针织衫,心跳起伏剧烈,混乱中针织衫领口自肩膀滑落了些许,露出里面打底的白色吊带。
叶裴修的手,指背在那细细的带子上刮蹭,偶尔轻轻挑起来,用手指摩挲她肩窝处嫩滑的皮肤。
夏清晚感觉这名贵的黄檀木玄关柜似摇摇欲坠,视野也像烈日蒸腾下的水面,丝丝缕缕摇颤跳跃。
她本能地想抓他的手,手抬起来,却被握着反剪到了身后,被迫挺胸抬头,为了承受他的吻,脖子都要仰酸了。
在这全副身心的每一寸感受都被烘到最高值的时候,在激烈的心跳和呼吸中,她感觉叶裴修的手自她肩窝往下滑……
喉腔蓦地一紧,呼吸也春风化雨一般,软散下来。
第33章
夏清晚窝在客厅沙发上,一边捧着杯子喝水,偶尔瞄一眼落地窗前的叶裴修。
落地窗门半敞,叶裴修半侧身站在那儿抽烟。
他穿着件枪灰色衬衫,衬衫下摆好端端束在裤腰里,是而,全身上下的轮廓都清晰可见,包括那处。
还未见消减的迹象。
耳根再度发热,她不由抬手抚了抚。
才过去十分钟,她当然记得那滚烫骇人的触感。
叶裴修侧过眼看她,两人一对视,她再度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想转开眼,却移不开。叶裴修眸色深深,抽一口烟,夹着烟的手垂落在身侧,一手插兜,似笑非笑说,“到底谁才是坏蛋?”
方才在玄关,她小声骂了他这两个字,现下,他原封不动奉还给她。
还是她的不是了?
明明是他自己不控制,任由事态越来越胶着……
夏清晚努了努嘴巴表示不满。
她喝完了水,起身到西厨岛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单手扶着岛台边缘慢慢啜饮。
他这里的水,在外面她从没见过。
喝完了这杯,她走回客厅。
叶裴修正坐在沙发上讲电话,大约是又续了一根烟,指间烟身只燃了寸长。
她没有打扰,自己在斜对面沙发上坐下来,拿过茶几上的杂志翻看。翻了几页意识到,这本册子,是他集团公司内部发行的刊物。
里面有几页是某项目的介绍,配了张照片。照片上,叶裴修在主席台上发言,双手撑着台面,俯视着台下。
她第一次看到工作场合的他。西装领口别着一枚徽章,眼神沉稳锐利,不见任何随和的迹象,跟平日里面对她时,完全不同。
她不由抬眸看他一眼。
叶裴修掸了掸烟灰,神色几分漫不经心。他默默听了几秒钟,淡淡地道,“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您甭操心,老爷子有什么要说的,他自然会找我,您管一管美珠才是正经事。”
夏清晚意识到,电话里应该是他母亲。
一想到这个人,首先浮现在脑海的是她隔着几张桌子遥遥看过来的眼神。
疏离的审视的目光。
叶裴修分神看她,注意到她有点百无聊赖的样子,于是勾勾手示意她过去。
她摇了摇头。
他那通电话又讲了两三分钟。
等他把电话挂断,夏清晚已经起身,说,“我得走了。”
叶裴修似是有点意外,抬腕看表,才十点钟。
她多解释了一句,“回去还有事。”
他仔细研究她的表情,笑说,“不会是生气了吧?怪我电话打太久了?”
“没有。”
叶裴修又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起身道,“我送你。”
-
进入12月份,夏清晚开始为期末考试做准备。
三科要交学期论文,还要自己找导师,她跑了三趟办公室,才终于堵到张教授。
张教授倒是爽快,先是一口答应了,然后说,“你是不是打算考研?”
“是。”
“如果你报我的研究生,”张教授半开玩笑说,“接下来两年的学期论文和学年论文我都给你包了,省得你再奔波找导师,怎么样?”
张教授研究的是汉语言文字学的汉语方言方向,她未来想深造的是古代文学方向,不对口,自然是没办法。
不过,张教授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夏清晚,她得从现在就开始准备了。
系里有三位带研究生的古代文学教授,其中赵教授性子古怪要求严苛,每年向他申请的学生都很少,通过他筛选的更是寥寥无几。
但赵教授专业水准极高,夏清晚早就打定主意要申请他。
她立刻着手开始准备,计划着下学期选修一门赵教授的课程。
-
这天,夏清晚终于抽出时间回家一趟。
一进家门就听到奶奶的声音,换了鞋转过玄关一看,夏明州懒洋洋歪在沙发上,奶奶正在训斥他。
夏明州没事儿人似的,木着脸无动于衷。
“哥。”
夏明州扭头看她一眼,抬了抬下巴权当打招呼。
夏清晚询问的眼神望向喜奶奶:这是怎么了?
喜奶奶把她拉到厨房,小声说,“明州跟他爸吵架了,好像差点打起来,明州跑回老宅来,刚刚长平还打电话过来冲老太太发了一顿脾气。”
这父子俩向来不睦,平日里,多是夏明州让着他爸,才能相安无事。看那样子,大约最近夏明州也心情不好吧。
夏清晚不置一词,喜奶奶叹气,“哎,真是不安生。”说着一拍手,“这都快过年了!还这么胡来。”
夏清晚忍不住笑起来。
这才阳历12月,哪儿就快过年了。
上了点儿年纪的人好像都这样,从一个日子踮脚往下一个日子望,每天忙忙碌碌,跟打仗似的。
“昨儿我跟你奶奶还说呢,说今年想去绍平过年,一大家子,热闹热闹。”
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远离上京,也远离夏长平这个麻烦,两位老人家能过个清静年。
只是……
那样的话,就要一两个月见不到叶裴修了。
不过,应该也无妨。
年关是他最忙的时候。之前在他家闲聊时说起过,每年过年前后两个月他的公事私事都特别多:集团公司一波接一波的检查考核、家里亲朋好友的人情饭局、长辈过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