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低低,距离太近,说话气息在彼此脸上轻拂过,像调情。
到底是时间不充分,吻得也不够充分。
转眼到了会所停车场,叶裴修本想停了车先好好吻一遍,奈何,手底下不知谁提前吩咐过,会所负责人领着一个属下早已经候在那里了。
真是。
到了这份儿上,倒显得他多么急色似的。
夏清晚忍不住偷偷笑他。
到了里头大厅,侍应生接过包提前送进房间,她嚷着肚子饿,要先吃饭。
吃饭时候,她眸里眼波流转,分明憋着一股坏。
知道他想亲她,也知道他顾着她的体面不愿在外头亲得过火,故意吃得慢悠悠。
终于吃完往房间走,刷房卡开门的时候,她一扭头对上叶裴修的眼神,感觉他眸底浓暗,像要把她吃了,夏清晚心道不好,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好像玩过头了。
门一推开她就发力往里跑,然而腿上倒腾两下,人已经在半空中。
叶裴修从背后捞过她的腰把她抱起来,放到玄关转角柜上。
她下意识往后倚,挤出个甜甜的微笑,“……我开玩笑的。”
“好玩吗?”
叶裴修一手摁着她脑后的板子,护着,一边低头压近了。
气息相撞,她屏息摇摇头。
“亲我。”
低低的俩字话音刚落,她就乖乖地仰脸亲了他一口。
叶裴修笑,“你倒是识时务。”
她坐得端正,直着身子仰头凑近了他的鼻息,小声说,“……我也想亲的。”
嗓音娇软甜蜜,语气稚拙真诚,真要把人的心都哄化了。
她还真要继续哄人的架势,双手捧着他的脸,吻上去。
舔.舐吸.吮,叶裴修微微张唇配合,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着实有好几日没有这样仔细地吻过了,彼此都想得厉害,吻着吻着,她忍不住低低喃喃地说,“喜欢……”
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宽大的肩背,一切一切都让她沉溺。
到床上,他滑进被窝里埋首下去,剥开了,一寸一寸吃了个透。
换成它送进去,紧紧裹着,缠着,甜得像浓蜜。
中间休息的时候,夏清晚靠着他,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她再也不会觉得,吃完饭就干这事儿俗气了。
思念一阵紧过一阵,哪儿还顾得上那许多烹茶赏花的风雅?
鸳鸯锦被翻红浪,真能烧着了凄寒的冬。
好韶光不可辜负。
叶裴修背上的伤还没完全痊愈,不能下水浸泡,夏清晚就换上泳衣,在室内的私汤里悠然地玩了几个来回。
一整面的落地窗,朝着京郊密林的半山腰,望出去,是皑皑白雪覆盖的清寒森林。
叶裴修穿着浴袍坐在温泉池水旁椅子里看书。
从她包里翻出来的。
她趴在池边跟他说话。
头发尾端湿漉漉地搭在肩上,一双婉转清幽的眸看着他,“你看什么呢?”
“看你在车上研读的是什么秘籍。”
她在车上看的是英语文献,他这会儿手里拿的是一本清朝文人评词的古籍,她也没纠正他,只是问,“……还生气呐?”
“没有。”
“真的?”
“假的。”
“你瞧你。”
叶裴修就笑,“你过来。”
她扶着阶梯走上来,浑身湿淋淋的,直接侧身往他腿上一坐。
“你真不生气了?”
“我还能真的跟你生气?”
叶裴修捏了捏她的脸,笑道,“知道你忙,头一次陪导师去国外巡讲,大概心里也紧张?所以老是想要准备充分一点,翻来覆去地看书,是不是?”
夏清晚点一点头,被他说中,这会儿倒有点委屈了。
“平常心,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你总不能要求自己一点儿错误不犯。小事不敷衍,大事不忙乱,这就够了。”
她很认真地点点头,“我记着了。”
叶裴修笑起来,觉得她这样认真专注地潜心钻研,又让人欣赏又让人心疼。
夏清晚倾身贴过去吻他。
吻到缠绵时,她低低地说,“诶,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话音落,那短暂的停顿里,叶裴修脑子里一霎闪过好多糟糕的想法。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了大伤?曾经遇到过很危险的情况?还是分开那几年爱上过别人?
“……最早遇见你的时候,在北官房胡同,我当时差点撞上你,确实是因为在回头看一个男人。”
叶裴修让自己冷静下来。
甭管看的是谁,时过境迁了,肯定也不重要。
那晚真有她看得上眼的男人在场?
谁啊?
夏清晚眼里隐约浮现些许意味深长的笑意,他逐渐意会了,方才紧绷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倚回靠背,手撑着额角,摇头笑说,“……真的假的?”
“除了看你,还能看谁呀?”
她温言软语地,还用手一下一下轻推他的肩。
叶裴修掀起眼睫,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浅笑说,“你别拿这事儿哄我开心啊。”
“你不知道你长得很好看吗?”
“你这么想?”
他幽幽盯住她。
“是呀,我当时就觉得,这样的长相气度,一定是方才那几位大小姐们议论的叶先生了。”夏清晚低低地与他诉说,“……我办完了事,想着以后可能不会再往那里去了,就忍不住想再看一眼。”
说着,她手撑着他胸膛略直起身,“谁知道,一转头迎面就碰上你,给我吓个半死。”
“结果,过了没多久,你竟然出现在我家里。”
她讲得低柔婉转,声情并茂,“……一接触才知道,哇,这个叶先生,竟然这么不见外,刚认识,就说我占他的便宜,比我大八岁,他真好意思哦?我心想,这是个坏人。”
一席话让叶裴修抬手捂着眼睛笑个不停。
“当着人面,你说你当我叔叔都够了,结果,转天带我去吃饭,却又说不喜欢当长辈,我心想,这叶先生神威莫测,未免太难伺候。”
叶裴修笑着捏她的脸,“转着圈儿骂我是吧?”
“就没有觉得我好的时候?”
“有,”夏清晚说,“你陪着我擎伞踏春雨,即便只是体贴风度,已经很难得,你竟然还能真的沉浸其中,和我同乐,那时候我好开心。”
心像被勾住了,第一次有种共振的感觉,心旌摇撼。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产生了一种信任感和依赖感,她最难忘,在伞下,他微低头听她说话,专注地凝视着她,她很不好意思承认,那时候,她就忍不住斗胆想象,被他偏爱着的女孩子,一定会忍不住在他臂弯里撒娇吧。
心里如是想着,夏清晚倾身贴近了,低低地撒娇,“……怎么就我一个人说了这么多啊?”
叶裴修略抬下颌吻她,笑道,“要我说什么?”
她刚要回答,话到嘴边,底下却陡然一阵满胀,浑身都软了,未出口的话也变成了丝丝低吟。
泳衣都没脱,也未免太方便他了。
也不知是不是泳衣上沾着的温泉水,一股一股地往下滴。
第81章
年后开春,夏清晚跟随赵教授的团队飞往美国。
此行共有十课次的讲演,另外还有三场学术交流会,需分别在西海岸和东海岸停留,前前后后近一个月时间。
夏家老宅,夏惠卿也正着手准备回清大任教,喜奶奶忙前忙后打点着,“在绍平享了几年福,谁知,说回来就回来了。又要忙咯。”
夏惠卿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现如今虽说是两家正式过过话了,可清晚要面对的还有很多,总不能让她孤立无援。”
有个在清大物理系当教授的奶奶,在旁人眼里,清晚好歹有个依傍,不至于被人议论说,是破落户家里的孙女,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哪儿能啊,宋家那边,那个后辈不也赴京任职了嘛?再者,还有明州呢,清晚本家母家都有人在京里,不至于被人说。”
这倒也是。
这圈子封闭,总也就那么些人,丁点大个事儿都要八卦几个来回。
去年10月底,夏清晚自内罗毕回京,听说又住进了叶园,那时,就引起过众人私底下的交头接耳,可那阵子叶先生没带她出来应酬过,众人虽然窥探之心旺盛,却也只能按捺着,没人敢在明面儿上议*论。
过年时候,众人也只知道叶家内部出了点事,像是在绍平发生过什么,还没待众人打探个仔细,就听说叶家老爷子率领着家眷,浩浩荡荡登门夏家,两家家长正式坐下来聊了透。
“听说,是正式提亲了。”
“真的假的?”
“哪儿还能有假?调遣了几支小队呢,除了叶家老爷子和叶先生的父亲同时出行,谁还动得了这么大的阵仗?大院里好多人都瞧见了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