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无关紧要的人不用搭理。”
那一刻,沈煜心魂俱裂。
谢北聿揽着盛栀,与沈煜擦肩而过。
沈煜滞在原地,呼吸急促。
几秒后,他猛地转身、正要追去。
在盛栀看不到的身后,黑衣保镖们已经火速上前,像堵高墙般制止了沈煜的脚步。
沈煜透过人墙,无力地凝望两人的背影。
花束从他手上脱落。
盛栀抬眸勾唇,“怎么进来了?”
谢北聿垂眸看着她,轻笑道:“怕夫人找不到我在哪,我就来找夫人了。”
盛栀笑起来,又来这套,他们都约好了车停在侧门,怎么会找不到。
她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他的胸口,
“放心吧,就算我找不到你,也会让你找到我的。”
谢北聿深深看她,片刻道:“好,我记住了。”
如今,她见到沈煜又怎样?沈煜知道他们结婚又怎样?
她只会捧住他的花,只会勾住他的脖子,只会吻他。
两人相拥着走过廊道,走出侧门,绕到外路上。
忽然。
两道身影与他们迎面而过。
谢北聿只是无意扫过一眼。
仅那一眼,便警觉起来,他下意识搂紧了盛栀。
戴黑口罩的年轻一男一女,是没什么特殊之处。但那男的眼睛,很有辨识度,他在m国见过。
谢北聿在m国mIt学院主修芯片领域那两年,帮谢氏处理过一些海外分公司的问题。有一次去处理一个大坏账时,恰巧在夜晚街头碰到一场大规模枪击案。
他平时还算谨慎,不立危墙之下,但也随身携带着枪支。那场枪击案来势迅猛,所以他掏枪掏得也快。危险真正降临的时候往往是一霎那的,他马上反应了过来。
掏枪的下一秒,他便与一个男人拿枪互指。
那男人戴着口罩,从眼睛可认出是亚裔人,谢北聿当时不慌不忙用英文表示:“bro,我只是路过,并且是个学生,放各自一马吧。”
那男的眼型狭长如弓,眼尾一道横疤,他观察着谢北聿,大概也不想横生枝节。两人静止几秒,便各自后退慢慢收了枪。
谢北聿后来听说,那晚枪击案的起因,是当地两个贩毒团伙因利益冲突进行的帮派火拼。
薛月微低着头,与盛栀擦肩而过,不想让任何人认出自己,她看了一眼王飏,好奇低声问:“你这眼睛的疤是怎么回事?”
王飏把口罩扶上去一点,“没什么,我们走吧。”
薛月又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紧紧盯向某处。
王飏视线循着她的方向看去。
一个长相不错的男人倚在外墙上抽烟,只是那男人看起来很落魄。
薛月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找了个掩体,“王飏,再待会儿吧。”
剧院中的人如鸟兽状散,外场很快变得稀稀拉拉。
沈煜靠在外墙,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剧场内有两个舞者走出,两道标准的京腔声音走近——
“你接到消息没有?我们下下周要去m国,是有一场慰侨演出?”
“收到了,我还是第一次要去m国。”
……
沈煜踩灭烟头,若有所思。
这两道声音,连同沈煜的状态,都收入薛月眼里。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沉斌的话——
[港岛只是我的中转地,任何事情都不能出。但出了华国,去我的地盘,什么事都可以做。]
脑海有什么在撕扯,她开口问道:“王飏,你老板说的带我出国,是去哪个国?”
王飏:“m国。”
第77章 更喜欢你
盛栀回去后很快就睡了,还要修复体力继续明后天两场的演出。
夜晚的书房,谢北聿挂完华晟集团的视频会议后,收到了另一通关于沈煜的汇报电话。
他眉心微拢,只道:“盯紧他。”
在剧场内,是她的专业、她的工作,他不干涉她的领域。但出了剧场门,不得不保持警觉。
谢北聿视线落向窗外,双瞳黑沉。
今天傍晚在剧院外碰见的那个戴黑口罩的长眼横疤男,在脑海里不断盘旋,散开疑窦。
他指尖缓缓敲击着桌面,片刻,又吩咐了两件事情。
……
《九洲华舞之行》首场演出后便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第二天、第三天的演出继续,线上线下一如既往好评如潮。
第三天演出结束后。
盛栀换了便装,与其他同事和舞迷朋友们进行了最后一次比较大的sd互动、合影。而后,港岛文化中心周围的人潮渐渐散去,不约而同奔向附近热闹喧嚣的维港岸边。
夜色刚降临不久,这里人流如织、霓虹闪烁、炽热繁华、语笑喧阗。
谢北聿拥着盛栀上了游艇。
夜晚的海风很舒服,游艇顶层的沙发上,他将她拢在怀里,衔住她的唇,吮了松,松了又吮。
好几天没有亲了,他虽想念,但也耐得住性子。在这种慢条斯理的撩拨下,盛栀恍然觉得有点晕船。
两条瓷白纤美的胳膊勾住他颈,谢北聿凝住她的眼睛,将她完完全全抱到自己腿上,臂弯有力圈住她,吻由浅入深,轻啄慢慢转为唇齿间的热烈纠缠。
气息过于灼热,动作过于凶悍,盛栀喘不过气来,轻唔一声,唇瓣微微分离。
“哥哥,”
她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眉眼水漾,勾起的唇角带着媚意和小坏,“今天我有点累,先睡会儿。”
这声称呼显然让他暗爽了一下,谢北聿调整了个方便她休息的姿势,扣住她的后脑勺摁在自己胸口,又拍了拍她的背,
“你先睡。”
但不好意思了,她待会大概会被吵醒。
连续三天的演出,需要保持高能量的体力和精气神状态,演出一结束,自然而然松懈下来,她在他怀里很快睡着。
7点58分的时候,谢北聿选择轻轻喊醒了盛栀。
他希望她看到夜空中炸开的第一朵花。
“盛栀,”他在她耳边温声道,“待会再睡,送你一个礼物。”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感觉演出消耗的体力恢复了不少。
“什么礼物?”她慵懒地靠在他怀里问。
游艇依旧以匀缓的速度在行驶,他带着她走出游艇的顶棚区域,走到露天靠近围栏处,从背后环住她。
看了眼腕表,须臾,倒计时道:“三、二、一。”
一道亮烟倏然划破夜幕,划出流潋的弧度,在广袤苍穹中热烈盛开。
伴随着第一声烟花声炸开,他轻轻捂了捂她的耳朵。
盛大绚丽的烟火表演在维港上空拉开帷幕,登时火树银花、满天繁星、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维港岸边的人潮熙熙攘攘,大家纷纷驻足昂首,喜笑颜开,观看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烟火秀。
盛栀仰头看向天幕,下颌流畅昭然,惺忪的眸中涌现惊喜。
她又透过烟花,远远看到维港两岸摩天大楼的巨大字幕轮番播放。
【敬赠盛栀女士】
【平安喜乐 来日方长】
他所愿她,一生平安喜乐,而他将与她,来日方长。
她困意被炸没,转身环住他的腰际,“谢谢你!谢北聿,我很喜欢!”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问,嗓音颗粒感很重,“喜欢什么?”
她偏头,唇点在他唇上,眸色明朗,
“喜欢你为我放的烟花,更喜欢你。”
他视线幽灼,心脏像是被电流兜拢,又深深吻了下去。
心想,对了。
这是他曾梦寐以求的他和她的关系。他喜欢她直接的反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也不需要矜持、迁就、乖顺。
他只希望她轻松、健康、愉快。
烟花秀持续了十五分钟,消散之时他在她耳边缱绻呢喃了三个字。
情之所至,自然而发,这三个字或许光说太过轻飘,但没关系,他是实干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