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
!你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就自己来度假,把我丢在英国!我特想来找你又怕你不理我,难受死了,伤心得我一回家就感冒了,鼻子不通好几天,跟老头一样躺在床上。”
“你怕不是流感了,我本来都说生病说不出来了,谁叫你非要来照顾我,活该。”
李文静转过脸笑了起来,他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以后不高兴的我都不提了,哎呀,我知道你不生我气了,不然怎么还来接我?是不舍得我在非洲流落街头被黑哥们欺负吧。”
“谁能欺负你啊?”
“少阴阳我了,光在你这儿,你瞧你欺负我多少回了。别光站着了,我拿这花都快累死了。”
收下他的花,他飞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一只手绕到她的背后把她搂在肩膀下,“走吧,我请你吃饭去,饿死了,飞机上啥也没有,面包硬得能把我牙崩了。”
打车去她的住处附近,随意走进了街边一家自助烤肉店。李文静没什么胃口只挑着吃了一点肉,陆丛则一盘一盘地干着烤肉。她吃得少,也不怎么说话,大多是陆丛断断续续聊着满世界他的“冒险”经历,那些她已经听过好几遍的事,最后他把话题引回了肯尼亚——两人拥有共同的记忆的地方,除了顾维祎,他一点一点聊了起来,她只是“嗯嗯”点头。
吃过饭后,他依旧在讲话,李文静推开盘子,重新用夹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把手机收进包里。见状,他闭上了嘴去结账。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她住的房间。
城市的夜色总是亮堂堂的看不清楚,没有星星,一个朦胧的细长月亮爬在空中。李文静趴在阳台上望着外面墨蓝色的天空,陆丛从包里拿出刚去超市买的五瓶啤酒,放在外面栏杆上,在中间隔着两人。
“我们比比谁喝得快吧,是不是不喝酒你今天才不开心的?”陆丛说。
“无聊。”
话虽这么说,她拿起手边最近的一瓶啤酒,仰着脖子对着天空就喝了起来,那一头他也不甘示弱,对着天空“吨吨”喝酒。
喝完一瓶,中场休息,他问:“你这里怎么回事?没什么行李的样子,缺什么东西跟我说,我去给你补齐。”
“出来玩我不喜欢带很多东西,越少越好,在这边逛街倒是买了点东西,我都让她们帮我寄回去了。”
“也是,咱们这种经常漂来漂去的人,我也不敢买太多东西。我的东西一直就几套军装,买了纪念品就寄回家去,我经常在想,要是我哪天不小心‘光荣’了,我爸妈来领我的东西,估计就那几套衣服吧,人一辈子就这样,到死也留不下什么东西。”他对她举起酒瓶,“所以该吃吃,该喝喝,别想太多。”
李文静开了第二瓶酒,和他干杯,她的目光滑过他侧面的身体,宽厚的胸膛在T恤下面随着呼吸一上一下,视线滑到手臂上,白色啤酒泡沫正滑过小麦色的皮肤,隔着酒瓶也挡不住他浑身的吸引力。
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后,他推开喝干的酒瓶咧着嘴笑道:“李文静小姐,长点心吧!我快要赢了,给你三分钟,想想等会我赢了怎么办?”
说着,他抢过最后一瓶啤酒一饮而尽,啤酒顺着嘴角到脖子上,在光线暗淡的阳台上闪着微微的光。
酒喝完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也随之消失了。他走到她身前把她抱在怀里,低下头吻她。他的拥抱太过自然,跳过了她思考的时间,她的头便连着整个身体往后仰,脚尖离地好像在飘着从阳台回到床上。即便从他踏进房间第一步便知道会发生什么,真当一切发生的时候,躺在他的身上,她的头发披散,扫过他的脸,她依旧有种飘着的不真切感。
“在想什么呢?”
“你猜。”
“千万别说这个时候也在想别人。”
“没有,就觉得有点好笑,都认识那么久了……”她撑着膝盖在他身下按了两下,笑着说,“你好硬啊。”
“废话!和喜欢的女人在一张床上,这都没反应,我有病啊?”
他解开她身上的吊带抚摸她的双乳,她还是笑,手指在他胸前捏了一把,“你比我大多了,摸你自己吧。”
“你可别说你不喜欢,那我把衣服穿上了。”
“喜欢……”
话音未落,他已昂起头咬住了她的嘴唇,她喘息着,在他身上扭动着,享受长久拥抱中的酥麻感。她发现两个人的确很合拍,即便是不动,光躺在床上不说话,放松时刻他的抚摸,一摸她的背她又开始颤抖。
“还想再来一次吗?”
“你很有力气嘛。”
“还不是因为你要得多?万一,我是说万一,过几年我要是不行了,你怕不是该换人了吧。”
“谁知道?三十几岁老想着做,到四十,五十岁,头发都白了,满身皱纹,说不定就不想了……”李文静说,“也不一定,可能很多女人到那个年龄,同龄人都不行了,太年轻的又下不去手,其实还是想的。”
“那好,不是我吹,我身体不错,争取到五六十还能陪你。”
“没关系的,我会找更年轻的小伙子,你就不要勉强了……”
“天啦!我真的伤心了,你听听!”
他将她紧紧抱过来,往他的心房里按去,她什么也不知道了,他身体的温度流淌在她身上,将把她包裹起来,好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她睁开眼睛,撞上他的视线。
“吓死我了,醒了怎么不叫我?”她打了个哈欠,依旧有些困意。
“我习惯早起了,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一面在她背上摩挲着,一面又来吻她。她的浑身又跟着燥热了起来,她的确还想要他,同时这种感觉让她开始颤抖,她也意识到了,他散发出来的力量,正在把她拉离过往到一种新的生活,而这种新生活,她并不确定要不要接受。在被情欲彻底吞没之前,她一把打开他的手坐起了起来,“别了,再晚点都租不到车了,说好早点去租车自驾的,等下又没完没了了。”
收拾好行李去租车行,陆丛倚在柜台前和老板讨价还价。白天日头很毒,见他们说得嘴唇都干了,李文静跟他说去对面的超市冰镇饮料。
当她快步穿过街道时,脖颈处蓦地一轻,伴随着胸前银亮的一闪,“叮”的一声轻响,项链坠落在路面一个积满灰尘的坑里。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蹲下身,手指急切地探向土坑。
“文静——!”
陆丛的嘶吼与一阵尖锐刹车声同时从身后炸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力量猛地将她向前拽,额角磕在硬化路沿上发出一声闷响,眼前忽然一黑,膝盖也火辣辣的,口腔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等她从这阵眩晕中缓过来,抬眼只见陆丛整个人护在她身前,隔开了身后的货车。同时,他按向地面的那只手,扎进了路边一根裸露在外的钢筋,鲜血正从手臂侧面汩汩涌出,在她眼前的黄土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你干嘛呢!叫你也不听!”
还没等她关心他,他的责备先传到了她耳中。
“我……”
李文静支支吾吾一时不知怎么说,他猛地一把抓过她一直紧握成拳的右手,她的手指攥得更紧。
“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他声音嘶哑,额上沁出的冷汗混着血一滴一滴落在她紧绷的手背上,触感温热而粘稠。她一分神,指节便被他掰开,项链落入他的手中。
第69章 嘴唇湿热酥麻的触感残留在腿间
陆丛皱了皱眉,“项链?”
李文静抿着嘴不说话,他又问:“还以为什么东西,什么时候信教了?”
“是铂金做的
,很贵……”
李文静伸手要抢,他把手一举高,眉头锁得更紧,“钻石做的也不值得你去拼命。”
“其实钻石也不值钱的……”
“扣儿坏了,我去给你修修。”
李文静还没放下手,司机和路人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问他们有没有事,同时数落她。她自知理亏垂下眼不做声。陆丛则挥了挥没受伤的那只手,连声说伤口他会自己处理请他们不要担心,司机坚持要送他们一程去医院。
“还是好人多啊。”
陆丛把项链揣进胸口兜里,一面不忘挖苦她。
两个人的气氛顿时变得很怪,李文静刚开口,“对不起”三个字卡在喉咙里,他却把头别到窗外。从医院包扎直到走出大门,他的脸始终冷着没有任何表情。
重新回到租车行已是下午了,买完自驾旅行的物资,他咬着牙,用那只缠着绷带的手将东西往后备箱里搬。李文静默默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
“放着我来。”他这才重新跟她开口。
“不用,你手很痛吧,先休息吧。”李文静插上了钥匙,低头轻声说道,“谢谢你救我。”
“算你有点良心,小心点,别走神了。”他跳进副驾驶座上,车子开了出去,他伸手捣鼓着车载音响,流淌出的第一首歌便是《卡萨布兰卡》。他跟着旋律轻轻哼唱,李文静握紧方向盘,努力不让那熟悉的旋律分散心神,眼睛却发热。
车祸耽误了大半天的行程,他查了一会路线,跟她商量第一晚在奈瓦沙湖旁露营休息。夏季的湖面是浅灰色的蓝,透着几分忧郁,波涛叹息似地拍打着岸边,当他们把帐篷搭好时,太阳已经沉下去,风带来晚霞的余辉,碎片洒在湖面上,映在她的肌肤上如一块块碎絮,她拍去这些碎片,天空彻底暗了下来。
在树木静默的凝视下,她独自面向湖水,夜色浸染世界,湖水渐渐安息的颜色愈发浓重,而岸上其他露营者的欢闹声正此起彼伏。陆丛走过来,递给她一把烤肉和两瓶饮料。
“去那边Party讨饭讨回来的,还问我去不去玩?”
“干嘛不去?”
“得了吧,全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生,”他在她身边坐下,半真半假地叹道,“我有家室了,不去凑热闹了。”
“你不去那我去了。”
“你也别去。”
他搂住她的肩膀,嘴唇贴上来吻她。湖面蒸发的湿气和他传过来的热气将她包围,他的呼吸在撞击她的心、她的肺,让她开始气喘吁吁。她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用舌头舔她的手心,好像她是一块糖,他在慢慢将她融化。
“回帐篷去吗?”他在她耳边问。
“你的手没事了?”
“皮外伤。”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累,开那么久车……”
他立刻松开了她,“啊!没关系,吃点东西?”
她低头“嗯”了一声接过肉串吃了起来。他说去帐篷拿东西,回来时捧了一块提拉米苏,点燃了一只冷焰火,星光似的焰火闪耀她身边,吸引她触碰那点火焰。
“生日快乐,对不起啊,在外面也没什么能给你办的。”
“我自己都忘了。”李文静笑着说,“生日都是小孩子过的,年龄大了,过生日就不快乐了。”
“这个还你,买东西的时候去路边顺手换了个扣。人家说是扣本来就是坏的,你怎么也不换。”
他把项链拿出来,十字架在两人之间晃晃悠悠,李文静伸手去拿,他却又一次将手举高。
“还你以前,先答应我一件事,”他眼中的光和烟火一起闪烁着,“别做傻事了好吗?”
“你有犯傻的时候吗?”
“很多啊,小时候我家住那种小区,到处有监控就跟监狱一样。我有次贪玩回去晚了,怕我爸妈发现揍我就爬墙进去,结果触发了警报,你想想看,好几束大灯‘唰’地全打在我身上,‘呜呜’开始响警报,简直丢人丢到家了,结果全小区都知道了。”
“更傻的时候也有,比如现在……”他的笑声爽朗,抓过她的手,“这次我家里本来不准我出来,要我跟他们战友去学习,下半年安心留在北京进修。我说不行,我得去找一个姑娘,我答应过她要去找她。我爸怕我瞎玩给我下个死命令,说除非把终身大事解决了不然别回去。你看,这弄得我有家不能回,我真没招了。”
焰火燃尽后一阵沉默,他握着烧得焦黑的焰火棒,轻声说:“所以,跟我回家吧。”
“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他提高声调,随即又笑起来,“跟我回去挺多好处,你看,光是我爸我妈要给你包个两个大红包,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都得给,这一趟回去怎么说都赚了!”
李文静笑了起来,“这么多人?说得我都心动了。”
“那我们?”
转头她收起了笑容,摇了摇头,“我从没收过红包,也没跟那么多家人相处过。对我来说,我很难融入你的家庭,我比你大,家庭条件也不好,我不想一次又一次跟人解释我这些事,更不要被人莫名其妙judge。”
“瞎担心!”他轻轻撞了撞她的额头,“我家人都很好,我父母压根不会在意,他们还会说‘女大三,抱金砖’夸我找了个好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