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见着她又像小狗一样吸了吸鼻子,准备再次发问。
林千礼终于忍无可忍,顶着两只通红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因为你。”
“我?”向似锦眉头锁得更紧了,“我没和你说过我喜欢这个……”
她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匆匆与林千礼对视了一眼,咧嘴笑了。
“噢~我知道了,你是来孔雀开屏……唔!”
林千礼毫不客气地捂住了向似锦的嘴,不让她继续往下调侃。
他又往她的颈窝埋了埋脑袋,低声道:“不许说了。”
少女窃喜的气息洒在掌心,让林千礼身体有些发麻。
心思被戳穿后的羞赧笼罩在他的周身,让他浑身滚烫。
而这份热意,也毫不避讳地通过拥抱,传递给了向似锦。
她拍了下捂住自己嘴的手,说:“快松开,我感觉我要被你身上这种奇怪的香水味腌入味了!”
“那正好。”林千礼耍赖道:“最好你的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你……!”向似锦的脸通红,“……你耍流氓!”
“嗯。”这一回,他倒是不狡辩了。
林千礼个子比她高上一个头,环住她腰侧的手格外有力。
他虽然整个人微微倾身,将下巴压在了向似锦的颈窝处,但大部分的重心还在自己身上。
眼见他也没有要松手的架势,向似锦犹豫了一会儿,索性往后一靠——
少女紧绷的身体放松的那一刻,那紊乱的心跳再次开始作祟。
林千礼的指尖微微发颤,轰鸣的心跳声犹如在耳。
慌乱紧张中,他听见了向似锦银铃般的笑声。
她微凉的双手轻轻搭在了林千礼环在腰上的手,偏过头,用脸蹭了蹭他,“林千礼,你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什么?”
“哈哈——你的心跳声好大声哦。”
调侃话语落下,林千礼轻轻松开了环住她腰的手。
在她的诧异中,新的力道扶着她的肩,将她转了个身。
四目相对的刹那,那游刃有余的“嘲讽”全被抛诸脑后。
她动了动唇,却发现从唇周溢出的是自己与林千礼如出一辙的剧烈心跳。
林千礼再次环着她的腰,将她揽进怀中。
他低声道:“阿锦,我好想你。”
有些喑哑的嗓音混在炙热的鼻息中,让向似锦感觉她的大脑在瞬间被天旋地转的晕感充斥。
这究竟是因为那令她不适的香水味,还是因为他过分靠近的亲昵……
她看向他,看见了他那张在黑暗中却不失帅气的脸,也看见了他朝自己越来越靠近的唇。
纤长的睫毛在紧闭的眼眸前忽闪着,将林千礼不安的内心暴露无遗。
而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向似锦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他腰侧的衣衫。
她紧了紧发颤的指尖,轻轻闭上了眼。
那雀跃的心跳就犹如蓄势待发的炮筒,零星的火苗即将顺着引线点燃烟火——
微妙朦胧的热意,让她有些紧张,但紧张中又夹杂着无法形容的期待感。
向似锦微微仰头,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下巴抬高了一点。
林千礼灼人的鼻息在逐渐向她靠近,额头、眉心、鼻尖……
然后,一个轻柔的吻轻轻地落在了距离她唇角大约一公分的脸上。
引线燃烧至尾端——
等等。
脸?
向似锦倏地睁开了双眼,那在脑海中蓄势待发的烟火伴随着虚幻的“刺溜”声,熄火了。
那双狐狸眼中羞赧的情绪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错愕、愤懑、恨铁不成钢。
亲脸,你闭什么眼?!
她扫了一眼林千礼,只见他整张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番茄,那双耳朵更像是要渗出血一般。
向似锦的骤然睁眼,吓了他一大跳,连带着唇周都开始微微发颤。
林千礼的喉结正不安地上下滚动,在她目光的注视下,他手足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结巴地开口道:“阿阿阿阿锦,晚安。”
向似锦啼笑皆非,“晚安?”
“嗯、嗯。”他说:“你不是说今天在福利院忙了一天困了吗?快、快回去睡觉吧。”
她咬牙切齿地应道:“睡觉?”
林千礼快招架不住了。
在即将挥白旗之前,他双手再次扶上向似锦的肩,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调了个个,说:“嗯,快回去吧。晚安,晚安。”
敞开的窗户边,是正因风而摆动的窗帘。
向似锦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
但随便放弃,根本不符合她的行事准则啊!
向似锦猛地刹住了车,狠狠地踩了林千礼一脚,阻止了他不停想要赶她走的动作。
然后……
在林千礼毫不设防的状态下,转过身,双手捧住了他滚烫的脸。
两人的目光再次相交,在林千礼错愕的眼底,向似锦看见了她一往无前的倒影。
她微微踮脚——
柔软的唇瓣一触即分,没有唇齿交缠,也没有气息交融。
只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却足以在两人本就害羞不已的心中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林千礼脸颊的温度正通过指腹传递给向似锦冰凉的指尖。
她眼眸低垂,视线中,是他那过分“活泛”的喉结。
林千礼咽了又咽,才沙哑着声音唤道:“阿锦……”
“闭嘴!”
向似锦猛地回过神,她迅速抽回手,别扭地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她顶着一张与林千礼如出一辙的红脸,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窗边。
在爬窗前,她头也不回地喊道:“晚安!胆小鬼!”
但一直到她成功回到自己的房间,林千礼还是能够听见那一头传来的向似锦的“咒骂声”——
“傻子林千礼!笨蛋林千礼!胆小鬼林千礼!你吃屁去吧!”
第111章
寒冷的气体通过呼吸进入肺腑,在体内流转一圈后,再次化作白雾从口鼻溢出。
他烦躁的感觉才有所缓解。
向越吟站在向家的大门口,在门的这一侧一片漆黑。
他知道向以桃不在家,但向似锦在家。
眼睛的酸涩牵连着神经,让他头疼不已。
可他不想闭眼。
只要闭上眼,眼前的一片漆黑中就会浮现严家人丑陋的嘴脸——
他坐在八岁前最熟悉的位置上,立场与幼年的自己不同又相同。
徐瑞云陆陆续续地端上一些称为“他爱吃”的菜肴,但频繁动筷的人,是严智渊;
严力勤向着严家络绎不绝的亲戚,介绍着,这是他们走失多年的儿子,夸着他是市状元,但是被恭维的人却是严力勤;
而严智渊,坐在他的身旁,翘着二郎腿,频频抖腿。
简陋的小土屋已经翻修成了两层自建房,但依旧弥漫着那让向越吟作呕的潮湿味、烟味。
医院的实习一结束,向越吟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宁城。
他不想来严家,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向越吟不想让向以桃知道他们之间的这段亲缘关系,从最开始就建立在欺骗之上。
他也不想让严家人再次打扰向以桃与向似锦的生活。
所以……
只要他牺牲一点就好了。
严家人对他有所图,但所图只是利益,而非感情。
向越吟轻车熟路地走进屋内,在黑暗中扫了一眼悬挂在客厅的钟表。
时间很晚了,不知道似锦睡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