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间,姚映夏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她连忙跑进次卧独立的洗手间里,又上了一道锁。
很快她就听到钝器敲击门板的声音,跟记忆深处的某个时点重合,很多年前,姚启航也曾这样拿着菜刀,试图砍开保护她的门。
当年的姚映夏年幼且身单力薄,此时此刻,她也仍然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所有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姚映夏蜷缩在浴缸旁边的角落里,将脸埋在了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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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上章怎么改都不放出来,暂时先锁着吧[裂开]
其实也没啥剧情[白眼]
就是在病房里do了
肖安听见了
夏夏很生气,去浴室洗了很久的澡
沈狗进去找,不小心滑到了
夏夏又踹了他几脚(最后一脚想踩爆他的牛子)[托腮]
第97章
惊慌之中,时间的流逝都变得十分混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像只是转瞬之间,姚映夏听见了钥匙插进孔洞的声音。
伴随着飞快的旋转,洗手间的门应声而开。
想象当中的暴力场景并没有出现,一只宽大的手掌落在了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耳边是沈星川刻意放缓的声音:“夏夏,没事了。”
姚映夏微微轻颤,睁开了眼睛,沈星川看到她两只眼睛都是红的,就这样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里,像一只被野味馆偷走的小狗,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救世主。
心先是一软,然后像是被扎进了一颗苍耳,变得又痛又痒。
他张开手臂,试图将姚映夏抱起来,可是受伤的左腿实在碍事,沈星川只来得及微微弯下腰,姚映夏已经先一步扑进了他的怀中。
她太害怕了,以至于暂时忘记了三天前他是如何欺负自己,跟穷凶极恶的歹徒相比,沈星川都显得慈眉善目起来。
他有些想笑,为这一次姚映夏并没有跟自己冷战太久,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非常正面的信号,起码在危难关头,姚映夏知道谁才能保护自己。
肖安是跟着沈星川一起回来的。
半夜时分,所有安保的手机都收到了有人非法入侵的警报,肖安看到上面显示的地址是天河湾一号,那是当晚姚映夏独自居住的大平层。
他立即向电梯奔去,在门即将闭合的瞬间,突然有一只手伸了进来,沈星川面色凝重,只穿了睡衣,甚至都没来得及穿鞋,肖安没想到他拄着拐杖也能跑的这样快,不过落后自己几秒。
一路风驰电掣的往回赶,肖安在市区都开到了一百多迈,幸好半夜人少,他连闯十几个红灯,都没有出任何意外。原本半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缩短到了十分钟。
等沈星川和肖安赶回天河湾一号,那位不速之客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按在了地板上。负责送姚映夏回来的两个保镖当晚就在门口值守,听到动静之后很快进入房间,幸好没有出任何意外,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沈星川和肖安进门的时候,客厅里已经站满了人,其中一个看到他后请示说:“沈先生,人已经控制住了,接下来怎么处理?”
沈星川走近一些,将那个人的头罩摘了下来,是张陌生面孔,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
沈星川拍拍他的脸,声音冰冷的问:“谁派你来的?”
那个人既不求饶也不说话,只是垂着眼
睛一味装死。
沈星川并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只是从他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机,交给了现场的技术人员:“核实好身份,想办法问出点儿什么。”说完就离开客厅,去找姚映夏。
肖安站在门外,看着妹妹缩在沈星川的怀中,紧紧攥着他的睡衣,还在不停打颤,想来是吓得不轻。
沈星川的手落在妹妹纤薄的背脊上,轻轻拍了拍,小声说着安慰她的话,任谁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都坚不可摧。
肖安垂下眼睛,突然怀念起早上那个吻。当时妹妹也是这样,紧紧揪着自己的衬衫,她的嘴唇又软又甜,像是刚刚成型的果冻,肖安甚至都不敢用力。
熟悉的痛苦一点一点蔓延开来,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连原本合身的衬衫都有些紧了。
再待下去也于事无补,肖安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去了客厅。
几位同事正在问话,虽然态度恶劣,却也没怎么动手,顶多就是推搡几下,自然也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肖安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蹲到了那个人的面前,猛地伸手揪住了他的头发。头皮几乎都要被掀起来的痛苦令那个人瞬间面如土色,大张着眼睛想要挣脱,然而肖安的手掌像是焊在了他的头皮上,在同事眼中一向沉默宽厚的肖安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脸上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狠辣:“现在交代,你还能全须全尾的走出这个房间。”
下一秒肖安就掰折了他的小指,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冷冷说道:“等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半小时后,姚映夏才彻底平静下来,沈星川扶着她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闯入者已经被揍得面目全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姚映夏甚至无法辨认出他原本的五官,只能看到他整张脸都被血污覆盖了。
姚映夏瞬间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一眼,沈星川搂住她的肩膀,示意保镖将那个人的脸扭去另外一边,确保姚映夏不会看到任何血腥画面,才再次开口:“交代了吗?”
其中一个人回:“沈先生,他坚称自己只是小偷,快过年了,想来发笔横财。之前您和姚小姐一直不在家,他蹲点了几天都没看到有人出入,所以盯上了这里。”
沈星川冷笑一声,半分不信的样子:“小偷看见人不但不跑,还敢撞碎窗户进来?拿刀砍门?”
“他说他刚刚服刑结束,不想在里面过年,所以一时间昏了头。”
很快又有人递过来一份报告:“沈先生,这是他的个人资料,上面显示他确实有过多次盗窃前科,上个月刚从里面出来。”
沈星川大致翻了翻,单从这份资料上看,确实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混混。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再耗下去也没有意义,沈星川沉思片刻,终于开口:“先送去派出所,后续再派人继续查。”
三个人押送那个小毛贼离开,剩下的人重新排班,这次的突发事件性质非常恶劣,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姚映夏的人身安全,后续她的身边片刻不能离人,沈星川不单单只派人守在门外,阳台、客厅也都留了人。
安排好一切之后,沈星川将姚映夏送回卧室,她惊魂未定,许久才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又团成虾子一样,直到无意识的贴上他的胸口,神色才稍稍舒展,似乎这样才能感受到片刻安全。
黑暗之中,他终于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等姚映夏熟睡之后,沈星川才走出卧室,看向一直守在门外的肖安说:“我们谈一谈?”
除了有关姚映夏的事,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谈的。隔着茶几,两个人泾渭分明。
沈星川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仰头看向他的时候,也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最近夏夏身边不安生,虽然扩大了安保团队,也不能完全放心,万一有人趁机塞人进来——”
肖安的面色果然瞬间凝重起来。
他点到为止,道出了这次谈话的核心:“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收拾一间客卧出来,希望你能随时帮我盯着,确保夏夏的安全。”
肖安非常意外他会提出这种要求,此前几次见面,两个人明显气场不和,甚至一度剑拔弩张,此时沈星川突然转变态度,无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
沈星川并不担心他会拒绝自己,哪怕肖安已经隐约察觉到什么,可一旦牵扯到与姚映夏有关的事,他都不会以自身的利益为先。
妹妹的安危永远比一切都重要。
五分钟后,沈星川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第二天一早,姚映夏是被热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皆是冷白的肉色,姚映夏怔了一会儿,才惊觉自己正埋在沈星川的胸口上。
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变得万分清醒,她小心翼翼的脱离了他的怀抱,刚想悄无声息的下床,就被沈星川伸手捞了回去:“夏夏,再睡一会儿。”
昨晚因为那些事情折腾到太晚,他到现在也只睡了四个小时,眼下还困得厉害。姚映夏任他抱着,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只是很快沈星川就开始得寸进尺,将手伸进了她的睡衣里。
身后传来触感逐渐变得不妙,非常有精神的顶住了她的后腰,姚映夏看了眼手机,已经九点过半,早已过了肖安换班的时间。她闭上眼睛,任由沈星川胡作非为。
得到默许之后,滚烫的唇舌从后颈一直落到肩胛骨,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一连串的印记。
不知是不是心情不错的缘故,沈星川非常有耐心的照顾着她的感受,姚映夏像是一颗被反复揉搓过的橙子,变得又软又甜,沈星川并不急切的慢慢享用,却也拉长了将近一倍的时间。
等到沈星川终于结束,姚映夏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她实在不适合过长时间的体力劳动。
幸好餐厅传来的食物香气非常诱人,如果周遭没有那些偶尔会将视线落到她身上的保镖就更好了,可在经历昨晚那样的惊魂一夜之后,她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活在监视之下。
沈星川走进餐厅,帮她拉开了椅子:“夏夏辛苦了,等会多吃一点儿。”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端上来最后一道菜,是道蒜蓉粉丝虾。鲜亮的虾肉紧实饱满,散发出了诱人的香气,姚映夏突然想起,上次肖安来做客的时候,也准备了这道菜。
她正在走神,冷不丁就听见沈星川朝她身后问:“一起吃?”
姚映夏刚刚惊讶沈星川何时变得这样有礼貌,就看到肖安坐在了自己对面。
她脸上的神情太过震惊,以至于沈星川都有些忍俊不禁的样子:“夏夏,你简直像是看到了外星人。”
她连忙收回视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我哥怎么在这里?”
沈星川帮她剥了一只虾:“你哥今早搬过来了,以后就住在这里,有他坐镇我也放心。”
肖安并没有留意沈星川在说些什么,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妹妹身上,视线在她脖子上停留两秒,最终落在了自己面前的那盘青菜上,绿油油的,青翠欲滴,只是实在令人没有胃口。
姚映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知道两个人都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一想到寒假结束之前三个人都要一起生活,就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沈星川不是非常讨厌肖安吗?
为什么会愿意做到这种程度?
真的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吗?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困扰,沈星川出声劝道:“不要再跟你哥闹别扭了,肖安毕竟是你的亲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信任。”
因为是她“哥哥”的缘故,所以才可以勉强忍耐,并不会像他从前使出的手段一样,赶尽杀绝吗?
姚映夏这样想着,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即只闷头吃饭。
从那天起,肖安不仅仅
是住家保镖,还兼任了厨师一职,几天过去,三个人倒是相安无事,姚映夏的抵触情绪稍稍减缓,新年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中到来。
除夕那晚,肖安准备了火锅。用了鸳鸯锅底,一半牛油,一半菌汤。现切的新鲜牛羊肉和洗干净的各色配菜摆满了一整张桌子,让姚映夏又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个冬天。
许念上夜班,姚启航外出喝酒,并且将妈妈给她的晚饭钱拿走了。她饥肠辘辘的打开冰箱,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在饿的几乎都要出现幻觉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姚映夏刚刚打开了防盗锁,就被肖安握住手往外带:“妹妹,来我家吃火锅。”
那时候她觉得热气腾腾的火锅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可是自从肖安坐牢之后,姚映夏再也没有吃过。
她觉得自己不配。
兴许是因为最近经常能见到肖安的缘故,她总是会陷入回忆之中,心脏像是被细密的网缠住,有一点点疼,偶尔又会喘不过气。
可一想到再过半个月就要开学,姚映夏多少还是松了口气,跟肖安碰了下杯:“哥哥,新年快乐。”
两个人相视一笑,眼睛里都是旁人不曾参与也无法介入的回忆。
沈星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移开视线,将手边的一盘牛丸下了进去。
等他放下公筷,姚映夏手中的杯子已经举了过来,她脸上的笑容温柔得体,只是少了一丝人情味,看起来更像是年会时朝他敬酒的下属,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疏离:“新年快乐。”
这是他们领证后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沈星川笑了一下,跟她碰杯:“老婆,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