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沈星川可以不择手段,步步为营,提前那么久布局,也不过是为了提防她的再次背叛。
他一向都是这样有远见。
姚映夏的嘴巴发苦,像是被层层蚕丝包裹而成的茧,早已没有了挣扎的气力:“清源,你斗不过他的,就当为了你自己,尽快放我走吧。”
他紧抿着唇,不愿意在这场斗争中轻易投降:“只要你肯放弃肖安,他又能拿你怎么样?”
这是她身心煎熬饱受苦难的根源所在,可她放不下,也没有人比肖安更好更正常了。
姐姐倔强的神情实在令人心碎,沈清源下颌处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决定不再浪费无谓的时间。
他将姚映夏从水中捞了起来,令她坐在浴缸的边缘,见姐姐根本坐不稳,干脆将她半搂进怀中,又伸手挤了些沐浴露,往她身上一寸一寸的涂:“我帮姐姐洗干净。”
她难堪的闭上眼睛,忍受着无处不在的触碰,沈清源的呼吸越来越粗,越来越重,背脊抵住的胸膛烫得她发颤,反倒令人更加兴奋起来。
刚开始还只是轻轻揉搓的手掌,已经重的像是要捏下她的一块肉,所到之处都要留下痕迹,后腰抵着她的东西也已经恐怖到令人无法忽视。
今夜过后,他可以将姐姐肚子里的孩子视如己出,他可以成为一个好丈夫,也会成为一个好父亲,如果姐姐的身体允许,他还可以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终于笑出了声。
第116章
姚映夏着实被他吓到了,喑哑低沉的笑声在沈清源的喉咙里不断翻滚,经久不息,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
巨大的压力之下,她胃里一阵翻腾,就这样开始不停干呕。
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沈清源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虽然知道孕反是十分
正常的生理反应,可一想到这是舅舅的骨肉,姐姐又或许是因为厌恶自己才想吐的,他就恨不能划开姐姐的肚子,将那个孩子剖出来。
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好似一把利刃,破开层层皮肉捅了进去,他的眼睛都染了红光。
这样可怕的念头盘旋不散,沈清源用力扇了自己一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姚映夏眼睁睁看着他脸颊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手印,沈清源却好似感觉不到疼,只是盯着她说:“吓到姐姐了,真是抱歉。”
他心平气和的样子更加令人恐慌,眼前的沈清源实在太不正常了,他真的应该去医院好好看看。
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刺激之下,胃里的不适感竟然莫名消失了,诡异的沉默在浴室里持续了一小会儿,沈清源又没事人一样拿起花洒,帮她冲干净了身上的泡沫。
在他转身去拿浴巾的时候,姚映夏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浴缸上的花洒。
如果沈清源精神正常,她还能想些办法,可如果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似乎就没有多少路可以走了。
她必须要离开这里。
沈清源回来的时候,发现姐姐正仰头看着他,那双浅棕色眼睛漂亮的像块琥珀,而姐姐就是困在里面的蝴蝶。
沐浴过后的水珠顺着白瓷般的皮肤不断滑落,姐姐周身都散发着莹莹光芒,他觉得喉咙发紧,又觉得渴。
想用嘴巴将姐姐身上的水珠舔干净,然后再细细品尝每一寸皮肉,想让姐姐变得很舒服,然后永远爱着他。
沈清源的瞳孔几乎都要竖起来了,手里的浴巾被扔到地上,他像猫一样悄无声息的靠近,弯下高大的身躯,T了T被困在她锁骨里的水珠。
好甜,有姐姐的味道。
他垂下眼睛,屏息思考,其他地方会不会也鲜嫩多Z,甘甜可口?
沈清源将头埋得更低了,这样近的距离,他听到了姐姐急促的心跳声,也感受到了她的颤栗,就在他快要品尝到的时候,颞骨附近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姚映夏用了全身的力气砸下去,特意避开了有可能致命的部位,沈清源两眼发黑,在短暂的僵硬过后,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摇晃,随即倒了下去。
他大睁着眼睛,在天旋地转之中死死盯着姐姐,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起来。然而她并没有再看自己一眼,只是放下花洒,捡起浴巾,裹住身体,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跑去。
姚映夏焦急的转动门把手,却发现根本打不开,她毫无章法的摆弄着门上复杂的锁扣,耳蜗里的嗡鸣令她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奇怪声响,直到脚踝被人一把握住。
沈清源就像是一只被压断腿的猫,一路爬了过来,可怜兮兮的蹭着她的小腿:“姐姐,痛,我的头好痛……”
她被吓得整个人都贴在门上,伸腿想要甩开那只手,可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开。
沈清源宛如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厉鬼,纠缠住她死死不放,嗤嗤笑着说:“姐姐,你不好好吃饭,怎么有力气逃走?”
似乎是在惩罚她的不听话,握住脚踝的手掌愈发用力,恨不能捏碎她的骨头,逼得姚映夏只能回头看向他。
那双猩红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却在跟她对视的瞬间落下几颗眼泪,十分委屈地说:“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的头骨好像被打得凹了进去,心也一并四分五裂,哪怕这份痛苦来自最爱的姐姐,他也无法轻易原谅。
沈清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将她按在门板上,低头吻了过去。
姐姐的嘴巴也是这样甜。
他像是得了渴水症,吞噬着她的津液,戏弄着她的舌头。碍事的浴巾很快就被扯掉了,他恶劣的握紧,揉捏,身体兴奋到几乎快要爆炸。
也许他们该到床上去,这样的姿势对于新手来说,实在不怎么友好。
沈清源抽出手来往门边摸索,打开了那里的暗扣,把手终于得以转动,他气喘吁吁的放开姐姐,扯住她向门外走去。
主卧中一片昏暗,只有墙上的电视屏幕发出光亮,沈清源脚步一顿,他不记得自己开过电视,也没记得自己关过灯。
难道是另外一个人格出现了?
姚映夏却注意到了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的内容,那是浴室中的实时监控画面。
她无法理解沈清源这样做的缘由,却在顶灯亮起的一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仰靠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穿着做工考究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双腿交叠,神情冷肃,仿佛刚刚看了一场并不令人满意的电影。
如今主演们出来谢幕,他的视线落在了今天唯一的女主角身上,面无表情的审视着她。
谁能想到,一个多月不见,他的妻子会变得如此狼狈?那双眼睛里缀满惊恐和无助,纤弱的身体上到处都是被人肆虐的新鲜痕迹,就连嘴巴都被咬肿了,看上去好不可怜。
可即便如此,他的妻子在发现自己的一瞬间,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妄图逃避此时的难堪,和即将到来的灾难。
“夏夏,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吗?”甫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口腔里都是一股血腥味儿,大概是后槽牙被咬坏了。
沈星川的声音里充满困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天真,明明已经在男人手里栽过许多回,却还是不长记性,就这样从虎穴跳入狼窝,迎来了新的苦难。
姚映夏根本说不出话,她窘迫的隐在沈清源的身后瑟瑟发抖,试图挣开他攥住腕骨的手,然而那里坚固的像是镣铐,无论怎样挣扎都纹丝不动,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恨不能以死逃脱这样的处境。
沈清源看到舅舅的反应倒是十分淡定,他并不意外沈星川会找来这里,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舅舅,你是不是有绿帽癖啊?就这么喜欢看我们表演吗?”
几年之前,也有一个该死的心理医生有过类似的怀疑,沈星川非常确定自己并没有这么变态的嗜
好,刚刚的隐忍不发,也不过是为了让他的妻子认识到人心险恶,世道艰难。
何况他赶到的时机刚刚好,姚映夏举起花洒又狠狠砸下的那个瞬间,不但打碎了沈清源的幻想,也打碎了他沉积已久的怒气。
沈星川稍稍有了些耐心,决定等他的妻子亲自出来,迎接劫后余生的惊喜。
只是他没有想到,小外甥能如此顽强,并且变态到这种程度。
当看到沈清源像个怪物一样在地上爬行时,强大如他都感到触目惊心,可想而知夏夏当时受到了多大惊吓。
这也是背叛他的代价之一。
可忍耐比想象当中还要艰难,当他将手掌从真皮沙发上移开,扶手上立即出现了一个掌印形状的凹陷,明明是回弹性极好的材质,却像是被烧出了一个烙印。
沈星川将衬衫的袖扣解开,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之上,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清源,你真该庆幸我是你舅舅。”
这大概是不会轻易杀掉他的意思吧?沈清源无动于衷地看着舅舅步步逼近,掌心里捏着的纤细手腕似乎比刚刚还要冰凉。
薄底皮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姚映夏却觉得那只脚仿佛踩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她喘不过气,惊惧交加,却又自虐一般抬起了头。
一个多月不见,沈星川的面相都变了,原本就锋利的下颌更加瘦削,眼神也愈加刻薄,不苟言笑的样子跟她噩梦中的如出一辙。
幸好那双眼睛暂时没有看向自己。
在踏上角斗场的前一刻,沈清源终于放开了桎梏她的手,声音如常地笑着说:“姐姐,你先去浴室里待一会儿吧。”
她如蒙大赦,头也不回的躲了进去。浴室里有条松绿色的真丝睡裙,大概是沈清源之前帮她换下来的。姚映夏匆忙套到身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在了浴室门上,磨砂玻璃不堪重负的裂出了几道纹路,竟然就这样碎了。然而战斗并没有就此结束,姚映夏又听见了数十声恐怖的闷响,忽远忽近,时轻时重。
被击中腹部的声音会更加扎实,被击中骨头的声音会更加响脆。诡异的是没有任何人发出惨叫,只有越来越急促、深长的呼吸声。
在沈清源又一次失去平衡,撞向浴室门的时候,磨砂玻璃上的裂纹变得更加细碎,终于掉下来几块。
姚映夏终于得以看清门外的场景,沈星川站在三米之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白衬衣有些皱。
那倒在浴室门口的人也就只能是沈清源了。
这场争斗本来也不可能有任何悬念,沈星川作为胜利者,发表了最终的获奖感言:“听说你这几年也在练习自由搏击。”
沈清源喘着粗气笑,血液灌进喉咙里,又引起了一阵深咳。
等他稍稍平复下来,沈星川才再次开口说:“也许你该换个老师了。”
他气息如常,语调中肯,似乎真的只是在提出合理建议。
姚映夏却莫名感到心慌,下一秒,她就隔着碎掉的玻璃,对上了沈星川的眼睛。
他恨自己的妻子。
也爱自己的妻子。
三十九天不见,又想她想到发疯。
为什么人会这样无可救药?
剧烈的情绪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疯狂起伏,偏偏那张脸波澜不惊,灵魂在见到爱人时总会不由自主的发生震颤,尊严却勒令他不能再摇尾乞怜。
反正他的妻子也不稀罕,反正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在这场无声又持久的对峙中,姚映夏率先移开了视线。她知道自己作为战利品,应该履行必要的职责。
比如推开这扇门,到他身边去,然后接受应有的惩罚。
可手脚像是被定住一般,她使不上力,动弹不得。
混乱之中,门被无声打开,沈星川一步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抱入怀中,贪婪的呼吸着她的味道。
明明不久之前,他还威胁过姚映夏,要她自己想办法回来,也曾下定决心,不再提供任何帮助。
可面对自己的妻子,他一向没什么原则。上万公里的距离他都追过来了,也不差这最后几步。
姚映夏的皮肤一如既往的凉,令刚刚由于激烈搏斗而沸腾起来的血液感到慰藉,他握住姚映夏的肩头,就像握了一捧雪。
他的妻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