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康骏这臭小子搞什么,他问了就说?
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孟嘉珩拉住大步往前走的人,直接将人塞进车里。
他还没说一句话,她阴阳怪气地说:“孟总手底下的人都和你一样不讲理啊。”
孟嘉珩凉凉扫了她一眼,“你这么生气,是觉得我会偏袒他们?”
方知漓轻哼了声:“谁不偏袒自己人?”
孟嘉珩收回视线,踩下油门:“他们算哪门子的自己人,你在我心里什么地位你不知道?”
她冷漠地说了句不知道,只听他继续说:“难道不是你总把我丢开吗?我什么时候不站在你身边的?”
“.....”
方知漓没有说话,他却咄咄逼人:“对你的员工这么护短,对我倒是挺坏的。”
“这件事明明和我没关系,却迁怒到我,还冷暴力我。”
她真的觉得他得寸进尺胡搅蛮缠,“我什么时候冷暴力你了?”
“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还甩脸色,这还不算?”
方知漓面无表情:“我天生不会笑行不行?”
“不会笑是吧?”
他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仗着他在开车,方知漓无所畏惧。
却没想到遇到红灯时,他直接伸手捏住她的脸,很恶劣地命令道:“给我笑。”
“....”
她恼怒地张嘴咬了下去,“笑你大爷。”
谁料这人像是在逗小狗似的,没有抽出手,而是就着这个动作重重揉了下她的唇,“还说你对我不坏?手都要被你咬出血了。”
方知漓甩开他的手,还当着他的面呸呸两声:“真恶心。”
孟嘉珩唇角一动,过了红绿灯,方知漓却忽然哎哎两声:“我不回家,和人约了吃饭。”
他看了她一眼,打了转向灯,不温不淡地问:“谁?”
“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不说,他也只是扯了下唇——
可在方知漓接起一个电话时,他所有的淡然彻底消失。
“李牧槐?我快到了,差不多还有五分钟。”
如果说面对康骏和朱闵,孟嘉珩顶多是占有欲作祟觉得不爽,却从来没有真的将他们放在眼里过,也不认为他们配得上方知漓。
但李牧槐的出现,让他心底的妒意汹涌,和曾经每一次一样,只要李牧槐和方知漓在一起,他都嫉妒到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所有的傲慢都化为了尖锐刻薄的厌恶,希望对方能彻彻底底地消失。
他一直都知道,方知漓对他和李牧槐是不一样的。
在他面前,她虚伪,她假笑,浑身带刺,倔强到令人可恨。
但她是真的把李牧槐当成了朋友。
她认为李牧槐是她的同类,她也曾经放弃他,选择了李牧槐。
在手工节的前一天,她匆匆跑来找他,说李牧槐还没有回家,可能是被温临泽他们为难了。
“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找他?”
孟嘉珩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将她拧眉担心的模样尽收眼底。
完全不似在他面前的虚伪敷衍,她眼底的真心,让他觉得刺眼,让他感到厌恶,让他的心像是紧紧扭曲着。
李牧槐算个什么东西?
“不去。”
他很冷漠地拒绝,见他态度坚硬,方知漓唇瓣翕动,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方知漓。”他漠然地喊住她,看着那道纤瘦的身影:“不是说要让我教你解题?就今天,进来。”
她为难着和他商量:“可以下次吗?我有点担心李牧槐。”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孟嘉珩心里有滔天的怒意在翻涌,他冷冷看着她,逼她做出选择:“我不想让你去呢?”
“你自己想清楚,去找他,以后都别来找我。”
她紧抿着唇,眼底的失望刺的他心脏疼。
她没有和他争吵,没有犹豫,毫不犹豫地转身,放弃他,去找了李牧槐。
他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浑寂的夜里,觉得讽刺又可笑。
她搀扶着李牧槐回来,已经是十点。
他就这么漠然地看着那两道身影,他们也看到了他。
李牧槐和她说了什么,两人站在昏暗的阴影中望向高傲冷漠的男生,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方知漓那狡黠总是藏着坏主意的眸子里也盈满了防备,没有主动和他说话,孟嘉珩就这么看着她扶着李牧槐离开,一颗心扭曲到像是挤着酸水的烂柠檬,有无处发泄的躁意令他骂了一句脏话。
真够虚伪的。
不是想接近他吗?
不是在讨好他吗?
那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放弃他?
方知漓从李牧槐家离开,回去路过灯火通明的孟家,他漠然喊她的名字。
她顿住了脚步,一双眸子倔强而疏离,却什么也没说。
孟嘉珩高傲至极,像是在给她最后的机会:“只要以后不和他来往,我们还是朋友。”
李牧槐被人泼了水,她扶着他的时候,衣袖沾到了,湿漉漉的洇深了一小块,很刺眼,让他厌恶到想让她现在就去把衣服换了。
方知漓再不像平时那样虚伪敷衍,只是问:“如果是我被温临泽他们泼水关了起来,你会来找我吗?”
孟嘉珩傲慢的模样没有松动一分,他想说当然会,方知漓摇了摇头,替他回答——
“你不会。”
“因为你太高傲了,你只会等着我来找你,只会觉得我的消失是不识好歹。”
孟嘉珩觉得她可笑:“那我等到现在,等了三个小时吹冷风是有病吗?”
“所以你只是等,根本没想过要来找我。”
他讽刺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找李牧槐,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选择放弃我。”
她沉默看了他许久,只是说:“不是我选择放弃你。”
“你这样高傲的人,和我从来不是一路人。”
“行。”他是气极了,毫无温度地睨着她,语气如坠冰窖:“那你最好别再来找我,讨好我,我也不想看到你的假笑,真虚伪。”
两人陷入冷战,却没有人发现,毕竟在他们眼里,孟嘉珩本就不喜欢她。
后来的手工节他没去,却有人将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他没有任何要帮忙的意思,嘴上说了点违心的话,却想,如果她愿意来求他,愿意服软,那他可以原谅她。
但她没有。
直到李牧槐的病好了,替她解围。
但这么薄弱的理由,没人会信。
他气她的愚蠢,气她的倔强,气她依旧和李牧槐朋友,气她卧室的床帘都不拉开了,连着几日再没偷窥他。
他让温临泽去道歉,心想如此,她总该知道他的好。
但她还是没有。
她依旧对李牧槐笑,却在看见他时,只是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
讨好他的时候用尽各种拙劣的方法,如今却为了别人不肯妥协。没心没肺,可恨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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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迟啦,小红包掉落~
第36章 第三十六页
直至今日,只是听到了李牧槐的名字,孟嘉珩心底生起冷漠的厌恶。
“如果我不想你去见他呢?”
和那年一样的问题。
方知漓愣了下,触上他漠然毫无温度的黑眸,心脏似是被钝钝凿了下,指尖掐进手心,也是和当时一样的答案:“我和他早就约好的,所以我得去。”
“那当年呢?”
车内气氛逼仄,他的声音如淬了冰,咄咄逼人,“明明是我先和你约好的,你不也一样选择了他。”
“你明知道当时是有原因的。”方知漓的脸上毫无笑意,清凌凌的眼里凝着和他相似的冷淡,“我找你帮过忙,但你没有和我一起去。”
“我也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善人,难道看见一只流浪猫就要伸手帮忙吗?他又算个什么,值得我伸手。”
“我和他是一样的。”她倔强的模样,和当年一样:“在你眼里,他是可怜不值得在意的流浪猫,我也是。”
孟嘉珩握紧方向盘的青筋攀浮,他压着心底翻涌的怒意,“和他有关的事情,你从来不会违约,甚至愿意放弃我选择他。而和我之间的约定,你有哪一件实现了?”
“你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坚定选择我。”
他的质问,令方知漓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过于冷寂的气氛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默了默,没有再看他:“可那些事,都不重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