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下唇,没有关门,用手机打开手电筒,最终在门后找到了缩成一团的猫。
小家伙可怜兮兮的,睁着一双乌黑又湿漉漉的双眼,似是察觉到男人的不善,它下意识的一缩,弱弱叫了一声。
孟嘉珩并没有像方知漓那样软着嗓子喊咪咪旺财,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冷漠通知:“出来。”
旺财听不懂,而且被吓到了,一骨碌地从他脚边冲进房间内。
孟嘉珩眉心一跳,直到旺财将自己送进了垃圾桶里,男人黑着脸,伸手掐着这团东西的后颈捞了起来,旺财顿时炸毛,怂里怂气的,四只爪子紧紧抱着他的手,可怜兮兮地喵喵叫着。
“松开。”
爪子都快把他掐出血了,孟嘉珩面无表情的,掐着猫后颈强硬地分离,小猫挣扎着喵喵叫,手背顿时刺痛。
他沉着脸打开房门,方知漓本想着下楼找,又听见他在喊人。
她不耐地折了回去,还没说一句话,怀里被扔进来一团颤抖的东西,因为有手电筒,视线中一闪而过红色的血痕。
“怎么在你这?”
“我怎么知道。”
看着男人阴沉沉的脸色,方知漓就知道他的洁癖犯了。
她抱着小猫走,光明正大地嘀嘀咕咕:“你说你,怎么就找上他了呢?他可凶了。”
听的一清二楚的孟嘉珩:“......”
等洗完澡,房门被人敲响。
电源已经修复好,她似乎回了一趟房间,明亮的光线下,粉黛未施,戴了副银边的眼镜,长发已经被吹干了,柔软地落在肩上,与平日尖锐带刺的模样不同,倒是多了几分乖巧。
“你的手是不是被旺财抓伤了?”
她直接道明来意,孟嘉珩直接给她看自己的手背,足足三道抓痕,被水清洗过了,却依旧显眼。
“旺财还没来得及送过去打疫苗,所以你要不要去医院?”
孟嘉珩的反应比她想象的平静,只是嗯了声,“现在?”
方知漓狐疑地看向他,“当然是越快越好。”
“等我两分钟。”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让我陪你去吧?”
方知漓喊住他,孟嘉珩就这么闲闲看了她一眼,“不然呢?”
“......”
“你不是有助理吗?让小周陪你。”
“我不是这种压榨人的老板,大半夜,好不容易休息,你要不要这么黑心?”
“.....”
方知漓深呼了一口气,“那您不能自己去吗?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了?”
“这难道不是你的猫?抓伤了住客,不用负责?”
怎么就成她的猫了?
方知漓第一次觉得他胡搅蛮缠,但想到朱闵现在还在忙,她叹了声气,“我去换个衣服。”
.....
民宿附近的小诊所已经关门了,只能去稍远的公立医院。
医院附近有一家便利店,到的时候她忽然有点饿,想去买点关东煮,下了车,触及男人看过来的视线,她无言,“我的大少爷,难道还要我陪你进去?”
孟嘉珩立在那浑身透着傲傲的劲儿,“谁知道有的人会不会把车开走。”
她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就开走就开走。”
他轻笑了一声,“幼稚。”
方知漓懒得理他,径直走进便利店。
店内冷气开得很足,她回头望了一眼,已经没有他的人影了。
这个点,关东煮所剩不多,她失望地选择放弃,逛了一圈,挑了几包薯片,视线扫到满满当当的冰柜,顿时有点馋,挑了两只雪糕。
慢吞吞地吃完,还和郝淑雪聊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回来。
回去是他开车,方知漓系好安全带,随口一问:“多少钱?”
孟嘉珩没看她,“报销?”
“报呗。”
反正也的确是民宿的原因,但她原本想说的是,朱闵会报的,谁料男人嗯了一声,“钱就算了,换一个。”
方知漓疑惑地看了过去,只见他下颌轻抬,“朋友圈把我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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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迟啦。
小红包掉落[可怜]
第19章 第十九页
“.....”
对于屏蔽他这件事,方知漓丝毫不觉得心虚,“这很重要吗?”
“重不重要另说,先放出来。”
“.....”
气氛陷入僵滞,她双手环抱,“我就不呢?”
本以为他会说点什么,谁料他只是平静收回视线,低头,手机亮白的光线落拓在他凌厉的五官处。
“你干什么?”
她心底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孟嘉珩没有看她,“民宿工作人员,对待客户态度冷淡,不予赔偿。”
“.......”
方知漓完全想不到他会这么无理取闹,“我不是民宿工作人员。”
他不理她。
她彻底服了,“放放放!”
大不了三十天后再屏蔽。
说着,还恶狠狠地诅咒他:“旺财怎么不把你挠死。”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想法,他收起手机,不咸不淡地讽刺了一句,“这么防着我,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还是怕我。”
方知漓摘掉了眼镜,懒懒打了个哈欠,敷衍地应他,“是是是,怕您看了我的朋友圈重新爱上我,行不行?”
他无声扯了下唇,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对了。”
空气静默了半晌,她想起一件事,狐疑地问,“我那天真的抱你了?”
忽然翻起旧账,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背绷着性感青色脉络,修长的指漫不经心地敲着,几道抓痕已经被涂过药,却依旧显眼。
方知漓的后腰隐隐作痛,强势的禁锢似乎彻彻底底在她的肌肤上留上了标记,令她不由自主地坐起身体,手往后不自在地揉了揉腰,试图压下他触碰后的存在感。
孟嘉珩注意到了她的动静,没有回答,淡淡问道,“来例假了?”
“没啊。”
她没细想他为什么这么问,只是觉得他是在转移话题,“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的又怎样?假的又怎样?”
她像个冷酷无情的恶女杀手,“真的就把你解决掉灭口。”
他唇角一动:“就你?”
语气轻蔑到可恨,方知漓翻了个白眼,“你晚上睡觉最好小心点,当心我从阳台翻过去掐死你。”
“原来你把我的房间和你安排在一起,就是为了半夜闯入。”
“.....”
“你少自作多情。”她轻哼了声,“还有,别扯开话题。”
孟嘉珩看了眼后视镜,“骗你的。”
她这才踏踏实实地靠了回去,一副不想跟他搭话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揉着沉沉的眼皮,他却忽然开口,不温不淡的,听不出异常,“温临泽是不是还没有和你道歉?”
他莫名其妙提起这件事,方知漓难得疑惑地嗯了声。
“手工节那次也是?”
她玩手机的动作一顿,看向他,“什么意思。”
他没有明确回答,只是说,“白白被人污蔑,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咽下去了?”
“在我面前不肯落下风,在别人面前倒是愿意忍。”
他话里讥讽的意味很明显,她忍不住反驳,“谁说我忍了,我打了他一巴掌,当着全部人的面。”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溢出了一声很淡的轻哧,透着很明显的不满意。
方知漓望向窗外,深夜漆黑一片,今晚连月光都没。
“这点小事,反正都和你无关,不是吗?那你这么做又是干什么。”
她语气平静到有些不对劲,孟嘉珩看了她一眼,“谁和你说什么了?”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她单手撑着脸,不像是翻旧账,反而事不关己的状态,“你孟大少爷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怎么这会儿开始问起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