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意:“俞泽宇说的。”
俞泽宇?上次车祸吃饭的人,当时没有看出猫腻。
池砚舟随意问:“你和他很熟?”
沈栀意点头,“那是特别非常的熟,和宁宁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说话一起学走路一起去上学,他说一个字我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停,天黑了。”
池砚舟将头盔盖在女生的头上,调整好方向,扣紧暗扣,“戴好了,上来吧。”
沈栀意坐上电瓶车,手掌握住座位两侧。
她是醉了,但意识尚存,懂得分寸。
池砚舟低眸看向腰腹,那里没有一双纤细手臂,刻在骨子里的边界感,摇头叹息,“沈栀意,你坐稳了。”
女生交代他,“你骑慢点,我想兜会风。”
池砚舟:“好,听你的。”
深夜的街道没有白天的喧嚣,城市慢慢陷入寂静。
渐渐的,骑行的人超过了他们。
风吹在手臂上,带来秋天的凉意。
背后的人安安静静,池砚舟大声问:“你怎么不像电视里的人那样喊来喊去?”
沈栀意:“那样太傻了,我又不傻。”
池砚舟低笑一声,“好,你不傻。”
男人话里有话,不经意的阴阳怪气,沈栀意凑到他的脖颈,冲他喊:“你最傻,池砚舟最傻。”
池砚舟语气悠悠,“和小朋友似的。”
车子路过一段漆黑的道路,沈栀意抬头看向深空,“好久没看到星星了。”
池砚舟问:“喜欢看星星?”
沈栀意:“不不不,我是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夜晚的星星、傍晚的晚霞、卖糖糕的老爷爷、做炸串的阿姨。”
池砚舟:“你是想吃东西了才是真的。”
沈栀意理直气壮,“民以食为天。”
离不开吃的她,在小区门口买了几串烧烤,苦了谁都不能苦了自己的嘴。
孜然的香气掩盖了酒味,以防万一,到家门口,沈栀意藏在池砚舟身后。
她推着男人先进屋,“你先进去,看我妈在干嘛,我在门口等你。”
池砚舟眺望客厅,“在看电视。”
沈栀意嗅了嗅身上的味道,仔细闻还有酒味,“你快去和她聊天掩护我,我迅速跑进房间,不能被她知道我喝酒了。”
池砚舟勾起嘴唇,“喝的时候怎么不担心?”
沈栀意:“那不一样,快去快去,池总,你好人做到底,一定能进世界500强,成为南城首富。”
有生之年,他也是吃到员工给他画的饼了。
池砚舟挑了挑眉峰,“行,看我的,保证不会让你挨骂。”
男人礼貌打招呼,“妈,还没休息啊?”
“回来了啊,后面的人别躲了,我都看见了。”黎映雪关心道:“砚舟,你感冒怎么样了?”
池砚舟:“没什么事了,妈,您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屋。”
黎映雪摆摆手,“去吧。”
沈栀意像小偷一般,钻进次卧,她的醉意来的快散的也快,此时基本清醒。
“还好还好,没有听唠叨。”
池砚舟:“沈栀意你的酒量堪忧,半瓶啤酒就走不成直线了。”
低沉的嗓音里夹杂一丝担忧。
沈栀意不甘示弱,“说的好像你很能喝似的。”
池砚舟颔首,“比你强一点,一瓶啤酒的量吧。”
沈栀意找到睡衣,昂起下巴,“切,何止,估计半瓶白酒,花花公子,情场浪荡子,酒吧常客,黑心资本家。”
一连四个骂他的词,现在不藏着了。
池砚舟逗她玩,“小心我告你造谣诽谤。”
“那我好怕哦。”沈栀意路过池砚舟,将内衣塞到最下方,“你最多告我侵犯你的名誉权,但你没有录音,没有证据。”
姑娘两颊的红晕没有消退,像红色的苹果。
池砚舟扬了扬眉眼,“不告你,舍不得,去洗澡吧。”
趁此时间,他将熊藏在柜子里,用衣服遮住硕大的熊影。
他对熊没有任何意见,送熊的人不对罢了。
洗完澡,沈栀意抱着一床被子回来,“这样就好了。”
池砚舟看着多出的被子,“不用这么麻烦吧。”
沈栀意振振有词,“那可不行,回头你感冒加重了怎么办,我怕你讹我的钱,让我报销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
池砚舟皱眉,“我是这样的人吗?”
沈栀意抿唇不答,用沉默代替回答。
在男人注视的目光下,她说出实话,“主要我睡觉真的不老实,我妈还有宁宁和我睡过一次,就再也不愿意睡了。”
池砚舟幽幽道:“我又不会嫌弃你。”
沈栀意耳朵发烫,哂笑说:“就这样。”
怎么从他的话里听出宠溺的意味,不应该出现这种情愫。
顶灯关闭,室内陷入一片黑暗,沈栀意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她不敢乱动。
只是第二次同床共枕,旁边是活脱脱的人,仍适应不了。
她没有找到熊,幸好是两床被子。
池砚舟和她一样睡不着,窸窸窣窣的声响清晰传入耳畔。
沈栀意出口问:“池总,你回去的票买了吗?”
池砚舟:“没有。”
沈栀意:“那你快点买啊,节假日票不好买。”
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哪里懂放假买票的疾苦。
“你买过了?”
“那肯定,回来的时候一并买了回程。”
池砚舟捞起床头的手机,“把你的车次发我。”
沈栀意:“好。”她截图发送过去。
果不其然,中秋车票二等座全部售罄,甚至有些班次连‘候补’都是灰色。
只不过,往往会剩下商务座和一等座,池砚舟想了想,“你坐过商务座吗?”
沈栀意如实答:“没有。”
池砚舟:“那你把你票退了,退票手续费我出,我请你坐商务座。”
男人行动力强,当即用支付宝转了一笔账。
沈栀意毫不犹豫答应,“池总真大方呢,身份证号发你了。”
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看来不懂的人是她,大少爷不用只考虑二等座,他们可以坐一等座、商务座。
池砚舟购买两张商务座车票,“现在不和我客气了?”
沈栀意解释,“该客气的时候还是得客气,太贵的我肯定不收,这点小钱不想和你推来推去。”
她对商务座比较好奇,借老板的光坐一次。
池砚舟赞叹,“不错,觉悟提高了。”
“不早了,要睡觉了。”沈栀意弯了弯漂亮的眉眼,“池总,晚安哦。”
“晚安。”
依仗黑暗的掩饰,池砚舟翻了个身,面朝女生的方向。
这多余的被子。
凌晨,池砚舟睡的迷迷糊糊,有一只脚伸到他的被窝里。
两床被子挡不住姑娘踢来踢去,魔脚再次上演。
没有大熊的遮挡,沈栀意也钻了进来,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身上。
池砚舟的意识立刻清醒,抬手摁了摁鼻根,分析现在的姿势。
姑娘的被子不知道去哪里了,侧躺睡觉,忘了身边还有人。
现在的情况是,下半身有她的腿,上半身有她的手臂,上下受敌。
池砚舟屏住呼吸,沐浴露的香气钻进他的鼻腔,试图瓦解他的意志。
深夜,是人意识最薄弱的时候,给了他最沉重的考验。
女生变本加厉,身体一直向中间挪。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池砚舟拿掉姑娘的腿和手,向床沿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