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洲:“毕业规划就是要回来的。”
楚笙宁:“那挺好,以后我们三个可以经常约。”
唐星洲:“可以。”
服务员端上来一盆铺满辣椒的烤鱼,刺鼻的辣椒味直冲鼻尖。
本地的烤鱼不是一整只,而是类似酸菜鱼,是一小块一小块的鱼肉。
男人夹了一块放在沈栀意盘子里,他来尝尝姑娘推销了一路的烤鱼。
女生担忧问:“你的嗓子能吃吗?”
池砚舟语气闲散,“这么担心我啊?”
果不其然,男人被踢了一脚,沈栀意:“我怕你晚上感冒加重传染给我,我不想生病。”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池砚舟夹了一个小米辣。
“小心疼死你,口腔溃疡加嗓子疼。”本地菜比南城菜辣,喜欢用大量辣椒点缀。
池砚舟轻咳两声,“上次是意外。”
沈栀意吐槽,“你这次比上次更虚,我踢个被子你都能感冒。”
对面的朋友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楚笙宁,表现最激烈。
“你俩晚上睡一起?”
沈栀意磕磕绊绊说:“我们结婚了,分开睡才有问题,还怎么演戏,大惊小怪。”
“这样啊,我吃鱼。”
朋友用八卦的眼神盯着她,唐星洲的眼神低落,一直没有言语。
和喜欢的人做朋友,其实是一件残忍的事。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沈栀意为什么会有心虚的感觉,而另一位当事人镇静自若。
兢兢业业认认真真挑鱼刺的池砚舟,将挑好的鱼肉推到沈栀意面前,“没有刺了,公主吃吧。”
沈栀意不争气地红了脸,“池砚舟!你正常点,别瞎说,吃你的菜。”
“哦。”男人乖乖听话。
小吃街人声鼎沸,小灶咕噜咕噜冒着烟火,烤干了底部的洋葱和芹菜。
暖黄色的路灯绵延至路的尽头,树下几只飞蛾跳起曼妙的舞姿。
沈栀意想这口烤鱼想了很久,秋季的夜晚,温度适宜,她跟着楚笙宁喝了几瓶啤酒,脑袋昏沉。
楚笙宁千杯不倒,“池总,意意交给你了,不能欺负她。”
池砚舟点头,“放心吧,有我在。”
而唐星洲和他们顺路,他似乎有话要和池砚舟说。
池砚舟扶稳沈栀意,“乖,等下回家。”
男人掀起眼眸,幽暗深不见底,声音冷冽,直截了当戳破,“我和意意现在是合约婚姻没有错,但你没戏,连表白都不敢,只敢在她书里写【龙应该藏在云里】的人,拿什么和我争?”
唐星洲眼里闪过惊讶,“你怎么知道?”
一诈就诈出来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池砚舟冷笑,“无可奉告。”
男人唇线拉直,“就打从高三毕业算起,到现在七年,这七年间没有我,你表白了吗?你们有过可能吗?你争取过吗?都没有。”
唐星洲:“那是因为……”
池砚舟打断他的话,眼神扫过他,“不要说大学城市不一样,异地恋辛苦,都是借口,说明你不够喜欢她,足够喜欢会义无反顾。”
唐星洲:“你们才认识多久。”
池砚舟语气认真,“时间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靠在他胳膊上的女生意识回笼,沈栀意来回逡巡,没有看到楚笙宁,她问:“池砚舟,宁宁呢?”
问的是扶住她的人,而非和楚笙宁和她认识更久的唐星洲。
酒后下意识的话,最能表现她的信任。
池砚舟:“她回家了,醉鬼。”
“你又凶我。”
沈栀意笑着挥手和唐星洲告别,“唐星洲拜拜,我和池砚舟要回家了。”
“拜拜。”唐星洲苦涩收回叮嘱的话,他没有资格。
夜很深。
是他先认识的沈栀意没有错,但他终归是胆小鬼。
就因为他听见她说,她没有喜欢的人,只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为了维持可怜的仅有的朋友关系,他把对她的喜欢深藏在肚子里。
就像那句话的下半句,【你应该藏在心里。】
这一藏,就藏了七年。
这边,沈栀意挣脱池砚舟的束缚,独自走在狭窄的路牙上,东倒西歪,还不让他扶。
池砚舟在身后虚虚拢住她,无奈又认真说:“沈栀意,你以后出门少喝一点。”
沈栀意转过身,歪头翘起嘴唇,“因为有你在啊,池砚舟。”
她看着他,眼里闪过星星光点。
四周万籁俱寂,声音消失。
须臾之间,一阵风从北边吹来,风从耳边路过,扬起了女生的长发。
她的眼眸澄澈,敛在纤长睫羽下,剔透如琉璃。
沈栀意抬手将碎发掖到耳后,藏在脖颈下的痣如坠落至人间的精灵。
微张的樱红唇瓣,弯起的眉眼,漾出浅浅的笑容。
她的这句话平平无奇,却泛起了一层一层涟漪。
不是因为楚笙宁在,而是因为有他在,酒后之言,要么发自内心,要么胡说。
而她的话,没有犹豫没有纠结,是心里话。
“池砚舟,我们要回家了,我好困。”沈栀意从路牙上蹦下来,晃晃悠悠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你快来。”女生催促他。
池砚舟缓过神来,沈栀意站在她的前方喊他。
突然,他很想吻她。
第35章 等他 我要追她,成为你真正的儿媳妇……
“来了。”池砚舟小跑到沈栀意身边, 想吻她的念头随着北风消散。
他不是一个乘人之危的人,现在不合适。
“你注意安全。”
沈栀意不以为意,“没事的, 两步就到了。”
结果下个瞬间,她绊到了脚下的砖块, 趔趄一步, 身体惯性朝前方倒去。
沈栀意周围没有可以扶住的栏杆或者建筑物, 眼见要跌倒。
在她以为必死无疑时, 池砚舟眼疾手快拽住了她,拉到了他的怀里。
鼻尖萦绕辣椒和冷调的松木香气,还有那微微弹性的身体, 以及手背留下的温热。
沈栀意的酒意被吓没了,心跳如擂鼓, 急忙后退几步, 视线偏向地面, 磕磕绊绊说:“谢谢你池总。”
好尴尬啊, 太糗了,没脸见人。
池砚舟:“举手之劳。”
转瞬即逝的拥抱,持续时间没有五秒钟, 女生和他刻意保持距离的动作, 心脏揪了一下。
沈栀意对他, 似乎没有其他的想法。
没事,他有就好。
电瓶车停在路边树下, 池砚舟熟练解锁, 车在他的手下似乎提升了身价。
沈栀意乖乖站在一旁等他,不自觉会被男人吸引。
昏黄的路灯从树叶罅隙洒落,落在池砚舟的身上, 镀了一层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光影,连光都偏爱他。
身姿挺拔衬衫一丝不苟,一位上市公司的总经理,戴着黑色头盔穿梭在小城市狭窄的街道中,不搭又滑稽。
沈栀意开起玩笑,“池总,如果被你的竞争对手拍到你现在的样子,要散布你破产的谣言了。”
池砚舟顺着她的脑洞回答,“那正好,炒作卖惨东山再起,再反手告他。”
沈栀意感叹,“资本家啊资本家。”
她又想到一个更好玩的事,抿唇笑出声,“要是被富婆看到,肯定想方设法包养你,弟弟,要不跟姐姐吧。”
池砚舟认真说:“那这可不行,我有原则,吃软饭不行,卖身不行。”
男人拿出框里的头盔递给她。
沈栀意摆手嫌弃道:“我不戴。”
池砚舟直言,“会罚款,而且不安全。”
沈栀意笑着说:“交警晚上不出来查,他们喜欢早上上班、下午下班查。”
池砚舟:“你倒挺了解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