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演技这么好!这么细腻的眼神戏,吊打娱乐圈流量!我不管,我磕的CP肯定是真的!”
“真夫妻就是好嗑!全都是真情流露!”
“……”
中恒集团公关总监在后台让下属员工过滤掉网上不好的言论,他瞧一眼,望见密密麻麻的——
“绝不可能演戏,有这么好的演技进圈当演员不好吗?”
他冷嗤,演员才挣几个钱。
演员辛苦一辈子挣的钱不如台上两位一出生挣的钱多。
.
演讲结束后是颁奖。
为各种辛勤对中恒集团做出卓越贡献的员工颁奖。
奖项自然得由中恒集团一把手,最尊贵无匹的中恒集团董事长商呈玉来颁。
容向熙陪同在侧。
她巧笑嫣然将奖杯递给商呈玉,商呈玉再亲自拿给员工。
然后,商呈玉和容向熙亲切与他们握手,拥抱,合影。
接下来三个小时,容向熙和商呈玉一直重复如上动作。
一直到最后,他们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破绽。
每一个微笑,每一个谦和的鞠躬,真诚得拥抱都一模一样,像完全复制粘贴。
颁奖仪式结束,有一小时休息时间。
休息过,又是舞会应酬时间。
容向熙和商呈玉携手跳开场舞。
到了这一刻,她有些理解形象总监为什么会设计踉跄的动作。
站了一天,做了一整天的合影、拥抱、握手机器,她确实没办法如以往那般游刃有余跳完这支舞。
她祈祷商呈玉不出错。
只要他不出错,她凭惯性也能跳完
商呈玉果然没有出错。
他在任何方面都会做到极致,哪怕跳一支舞,也出类拔萃、完美至极。
容向熙想起中学时她教方珏跳舞的场景。
明明学习上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跳舞上却笨得厉害。
短短一支舞,踩了十几次她的脚。
不过比起游刃有余的完美,笨拙的仓促也别有韵味。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完美,而是适合。
她仰眸凝望商呈玉漆黑深邃的眼睛,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旋转折腰,整个人像完全依附在他怀中,舞步翩翩。
远远望去,他们多像一对情深意切的真实夫妻。
在宴会的应酬闲暇中,容向熙和商呈玉还要接受相关媒体的采访,当然,依旧是商呈玉诉说集团战略,容向熙讲述夫妻情深。
容向熙先到后场换衣服。
穿上适合媒体出镜的简约黑裙,佩戴素雅白珍珠耳饰,妆容清淡。
她出来,媒体已经在等待。
他们已经布置好场景。
采访在包厢中的真皮沙发上进行,沙发上方流苏灯璀璨照人,照亮后方墙壁上悬挂着商载道、商介民与商希林的合影。
是曾经支撑起中恒集团这座辉煌大厦的老中青三代。
容向熙仰眸瞧了一眼辉煌璀璨的流苏灯,浅声,“沙发挪一挪。”
正如不习惯在视野全无遮蔽的水晶餐厅用餐,容向熙也不能接受自己头顶上方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吊灯。
近五百公斤的重量,她不敢拿命去赌。
负责人连忙解释道:“容总,这个吊灯就是这样的,晃晃悠悠别有美感,其实很坚固的。”面对容向熙威严的视线,她低下头,“不管如何,那幅画一定得入镜的。”
画得位置不能轻易挪动,那是某年商载道来访亲自命人装裱挂起。
中恒集团每年的新年致辞,这幅画都稳稳出镜,悬挂在相同的位置。
“怎么了?”商呈玉走过来,身姿颀长,酒气薄淡。
容向熙指了指吊灯,“该挪一挪。”她低声说:“我上次过来的时候,没晃这么厉害。”
在容公馆那样的环境长大,比学会做人更先进入她头脑的是学会保命。
她有近乎野兽般的直觉,这种直觉几次帮助她死里逃生。
商呈玉看一眼吊灯,轻抚她肩膀,淡声吩咐,“叫安全部门过来检查。”
陈澍说:“BOSS,我们只有半小时。”采访结束后,他还有客人要接待。
商呈玉言简意赅,“挪一挪。”
沙发挪到距离吊顶五米开外的位置,摄影师们站在原本沙发的位置摄影。
容向熙瞥一眼,“你们也换一个地方。”
负责人笑,“不碍事的,那个地方光线好,容易出片。”
容向熙:“我们不需要出片。”
她跟商呈玉也不需要靠颜值吃饭,安全第一位。
所有人都从吊灯下撤离,留出大片空地。
原本留在吊灯下的摄影师们松口气。
本来他们不觉得这个吊灯有什么危险,但被容总这么一说,心底不由得惴惴起来,还好现在脱离潜在危险。
采访顺遂进行。
容向熙坐在商呈玉身边,在他讲述集团政策时,她要做适时补充,当然是以一种家常亲昵的口吻。
“说起这个政策我印象深刻,大半夜的,他还在厨房跟这项推进不下去的政策作斗争呢。”这当然是假话,是提前背的稿子。
适当展露脆弱的一面,可以博得公众更多好感。
“商董还会做饭?”
“当然。”容向熙按照稿子,柔和轻快说起了几样菜,眼底出现回味的光芒,“他的厨艺很好,有机会你们要尝尝。”
在这段采访中,商呈玉展现他英明强势的一面,而容向熙的任务则是要在他的冷硬中披上温情的外衣。
容向熙巧笑嫣然,眼神仰慕看着商呈玉,“或许在你们眼中看到的是商先生雷厉风行的一面,但在我眼中,作为一个妻子,我看到的是他的另一面。”她刚要举一些商呈玉在家里”与众不同”的例子,耳朵敏感听到“咯吱”的声音,她瞬间冷了脸,立即要闪身向前躲。
有人比她更快,半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到前面。
下一秒,“轰隆”一声,古董流苏吊灯轰然倒地。
掉落迸起的碎渣,引得阵阵尖叫声。
容向熙耳边是轰鸣嘈杂的尖叫,眼前是他宽阔清冽的怀抱。
他扣住她的肩膀,温和垂眸,眼底平静,“被吓到了?”
当然没有。
容向熙蹙眉瞥一眼倒塌的吊灯,碎玉琼花般,而承载它重量的木质地板寸寸开裂——
她心底疑云升起,给护在暗处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得了命令,悄悄从这热闹而混乱的环境离开。
几分钟后,容向熙觉得演得差不多,想从他怀里挣托。
商呈玉抬手扣住她肩膀,声音很轻,“有人在拍。”
容向熙瞬间恢复小鸟依人模样,受惊似的伏在他怀里。
而商呈玉轻轻抚着她脊背,修长挺拔,做好温柔安抚的模样。
又过了几分钟,负责人惊魂失魄走过来,“商董,容总,咱们继续——商总!您的手!”
容向熙后知后觉嗅到血腥气。
商呈玉白皙漂亮的手背上,汩汩有血流渗出。
他淡然,“可能刚刚被渣子崩到了。”
吊灯掉落,碎片飞溅,免不得有些崩到商呈玉手上。
容向熙反应一会儿,做出合理反应,“我帮你包扎。”
有人立刻拿了药箱过来,容向熙轻垂眼眸,一丝不苟包扎上药。
她做得很熟练,蝴蝶结都打得很漂亮。
商呈玉垂眸凝望着她,专注又温和的模样。
这一幕,又落到摄像机里。
即使有这样的插曲,依旧没有阻碍商呈玉和容向熙会客应酬的步伐。
一切结束,天要将明。
保镖给容向熙发了消息,说扣住了行为鬼祟的人。
容向熙将这件事告诉商呈玉,“可能是荣昌苑那边的人,我把人证交给你,你看着办。”
事故一发生,容向熙便猜到行凶对象。
最期盼着商呈玉死的肯定是荣昌苑那边的人了。
商呈玉没有孩子,他一旦丧命,继承权肯定花落荣昌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