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办公室这些人,只有要她出血的时候才会违心说一些好听话。
“冤枉我了!当然,您想请的话我也同意啊!”
容向熙直接拿手机订餐,“还是订万和?”
群群抓住她的手,“别先管订餐的事,有人在楼下等您呢!”
容向熙抬眸,“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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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向熙从电梯走出后,前台立刻迎上来,“在休息室呢,我没认出他身份,是不是闯祸了?”
她焦急着问,小脸都变得惨白。
容向熙安慰她,“没事儿,他又不是什么必须要认识的人,下次记得就好了。”她伸手拍了拍前台的肩膀,“别担心了,去忙吧。”
深夜的接待室空空荡荡,室内弥漫着温润琥珀调香气。
容向熙一眼便看到商呈玉。
他坐在灰棕色真皮沙发上,微微撑着额头,双眸轻阖。
神色倦怠,看起来是累极睡着了。
容向熙瞟一眼桌上的茶,是他最讨厌的玉露茶。
她思考着,该把他的喜好发给前台和秘书办,免得商先生好不容易来一次坤泰,连茶都喝不顺口。
容向熙坐在商呈玉身边,端起茶杯,慢吞吞出神。
她在想自己的私人感情问题——这自然与商呈玉无关。
肩膀忽然一重,是商呈玉靠过来,头微偏枕在她肩膀。
容向熙起了善心,微微侧了侧身体,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
自从结婚到现在,他们似乎还没有这样安静祥和的时候。
相依相靠,更符合她心目中对夫妻一词的定义。
当然,商呈玉赋予“夫妻”新的定义。
容向熙敛眸,慢慢喝着茶。
茶还没喝光,呼听一道清冷微哑的声音响起,“怎么不叫我?”
商呈玉捏了捏眉心,直起身。
修长如玉的手放在她纤瘦肩膀轻揉,“枕疼了吗?”
容向熙转过脸,“不疼,这才多久啊。”
商呈玉:“忙完了?”
“差不多,让你久等了。”她很客气,语调柔和。
商呈玉扫一眼休息室外虎视眈眈的前台保安们,大抵明白容向熙如此客气温柔的原因。
她倾向于在外人面前跟他伪装成恩爱夫妻。
“很累吗?”容向熙关心道:“是刚回国吗?怎么突然来这里?什么回去?”她很少这样捏着嗓子说话,神情都显得做作。
商呈玉倒很受用,抬手抚她的脸,不疾不徐挨个问题回答。
长指从面颊,抚到下颌继而摩挲嘴唇。
容向熙不动声色偏开头,“你这么累了,又放司机去休息,我送你回檀园。”
商呈玉收回手,目光凝视她,“带我回你的公寓。”
容向熙:“……好啊。”念在他长途跋涉十几个小时没休息的份上,她微笑说。
容向熙并不喜欢带外人来私人场所。
无论是容公馆的暄和居还是坤泰集团的公寓,都是极少有人踏足的地方。
自从搬进来到现在,商呈玉还是第一次到访这里的人。
这间公寓出乎意料的狭小,还没有檀园的卫生间阔大。
商呈玉微不可查蹙眉。
容向熙不想跟他距离太近,走到厨房,“你吃饭了吗?”
商呈玉伸手扣她盈盈一握的腰,“你吃了吗?”
“当然。”容向熙动了动腰,没挣开,反而越收越紧。
他的指尖暧昧在腰际游走,丝丝的痒意透过纤薄布料直抵肌肤。
“那就不用吃。”他漆黑的眸底欲色翻滚。
容向熙忽然想起他从前上床时清冷沉静的模样。
例行公事一般。
回神,他的吻已经落在耳侧。
容向熙伸手推他,“去洗澡。”
商呈玉攥着她的手,吻她纤细指尖,“飞机上洗过了。”
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漫不经心提醒说:“太太,这是义务。”
容向熙蓦然冷静,姿态由僵硬变得柔软。
身体腾空被他抱起。
他打横抱起她,不紧不慢问:“太太,告诉我,你的卧室在哪里?”
其实用不着容向熙的回答,这里实在太小。
商呈玉轻易便找到那张狭窄而整洁的小床。
被他压在床上那一刻,容向熙有些出神。
所以呢,他长途跋涉,十几个小时行程回国,就是为了做这件事?
他的精力何止旺盛啊。
最后,容向熙沉沉睡过去,商呈玉依旧没有困意。
或许情事结束后,是多巴胺分泌最旺盛的时候,他克制不住得吻她,抚摸她,揉弄她。
又把容向熙弄醒。
她的眼睛潋滟而布满水雾,眼尾还是泛红的,捂住他的唇,“好了,我明天要上班。”
商呈玉扣住她手腕,吻她掌心,“宝贝,明天周末,你不上班。”
他怎么可能在工作日回来。
“所以呢?”容向熙冷笑勾唇。
她太累,撑不起柔软姿态,戾气有些重。
商呈玉将她搂在怀里,垂眸望她的眼,一反常态温柔,“所以你要好好休息,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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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呈玉的公务机刚落地,便有耳报神告诉汪明漪他回京的消息。
汪明漪在山上耐着性子等了两天,都没等来商呈玉拜访——这违反他一贯的原则。
自从商介民和商希林罹难后,他雷打不动坚守着出国前拜会商载道,回国后拜访她的习惯。
现在,两天了,她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她忍不住打电话给商呈玉。
商呈玉靠在容向熙公寓里那一张一米五的小床上。
容向熙还在睡,面颊枕在他臂弯。
商呈玉静静看她,冷不丁听到电话铃声。
他瞥一眼来电人,蹙眉挂断。
轻轻抽出手臂,到阳台接电话。
“母亲。”他声音平静温和,一如平常。
汪明漪知道他没有耐性,长话短说,“郁怀亭的事你知道了吗?虽然他拒绝了跟尔雅联姻,但也不是没有情分在,你舅舅的意思是,要不要抬手帮帮他?”
锦绣添花远不及雪中送炭,笼络身陷囹圄的能臣,是汪家一贯喜欢使用的手段。
只不过,凭汪家本身并发挥不出这么大的能量,能不能做,还要看商家。
“商家不做亏本买卖,想要救人,得拿出诚意来。”
汪明漪蹙眉,“郁怀亭能拿出什么让你看得上的诚意?”
“郁小瑛可以。”
汪明漪久久不能回神,反应过来之后,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
翻看通话记录,上一则通话来自郁小瑛。
她答应郁小瑛为郁怀亭说话的。
挂断不孝子电话,汪明漪打电话给郁小瑛。
虽然是一圈子里的贵太太,但几十年来,汪明漪跟郁小瑛一直不算熟悉,不过汪明漪对郁小瑛有深深的怜悯之情。
容韶山太不是东西,衬得商介民都算个人。
“瑛子,不好意思,这件事我没办成。”汪明漪把商呈玉说给她的话复述给郁小瑛,“我不建议你跟他交换什么,你去找昭昭谈一谈,让昭昭替你说说好话。”
丈母娘跟女婿做交易当然要找女儿做润滑剂,汪明漪不明白郁小瑛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撂开容向熙。
“呈玉跟昭昭还是有感情的,让昭昭劝劝他,或许比咱俩说破嘴皮都管用。”
郁小瑛说:“这是我的事情,不该让昭昭知道。”顿了顿,她温声说:“我请求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昭昭。”
汪明漪道:“当然当然,我没这么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