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你躲一躲。”
汪尔雅才不躲,“做了亏心事的不是我, 我才不躲。”
她小心翼翼看向商呈玉,“表哥, 你留一会儿, 给我撑腰, 好吗?”
怎么说呢?现在她父亲锒铛入狱,汪家的势力大不如前, 凭借着汪小姐的身份,汪尔雅确实没底气在李云骞和他未婚妻面前耀武扬威。
不过, 还好她还是商呈玉的表妹。
有这个身份,足够她在京城横着走了。
商呈玉在汪明漪下首的太师椅上坐下,像是要久待的样子。
他语气沉静, “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为你兜底。”
汪尔雅:“可能有一点点过分。”
商呈玉说:“比起他做得事情,你做什么都不过分。”
汪尔雅放心了,轻快走到院外,招来两位保镖,说:“提两桶水,要冰的。”想了想,她又补充,“再往水里搅上烧成灰的符咒。”
这样,她就有理由了。
她可不是针对他们。
她只是驱邪泼水,至于“无意”浇到他们头上,可不关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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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从拜访汪明漪的规矩,李云骞和容逢卿自山脚便下车。
一步一步扎实走上山。
容逢卿走了一半,脚底酸软。
“老公,我走不动了。”她爱美,明知要爬山也要穿着高跟鞋,走了没几步,脚底下跟灌铅一样脚踝又酸又痛。
她瘪着嘴,可怜巴巴看着李云骞。
李云骞说:“那你就这里歇着,我自己上去。”
“不要!”她抱着他胳膊,轻轻用胸脯磨蹭他精瘦的手臂,“你背我,好不好嘛——”
李云骞蹙眉,“我背你也可以,但你肚子里的宝宝受得了么?”
容逢卿懵了下,差点忘记这件事。
都怪肚子里的宝宝太乖,总让她忘记自己已经怀孕。
“那抱我——”容逢卿脸上的妆容画得精致,是剔透的白开水妆,圆润的眼睛画成幼态的小鹿状,清纯又甜美。
李云骞接受这个建议,弯腰将她抱起来。
容逢卿得意扬了扬唇。
嫁过一次怎样,江凛入狱又怎样。
只要她想,她还是能把男人捏在手心,让他们服服帖帖。
就像李云骞。
他面容英俊冷锐,神姿勃发。
容逢卿隐晦将他跟商呈玉比较,最终撇撇嘴。
算了吧,就允许他做她的另一条哈巴狗。
李云骞话不多,一路容逢卿她上山,除了轻微喘息声之外,他没有任何一点声音。
容逢卿不悦咬了咬唇,“老公,你跟我说说话呀?”
“说什么?”
好在李云骞虽然不爱跟她说话,但句句有回应。这让容逢卿比较满意。
“你是怎么爱上我的?”她仰着头,眼睛亮晶晶。
李云骞笑了下。
容逢卿别的优点没有,倒是挺自恋。
他说:“在温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爱上了。”
容逢卿面颊微红,“那时候我还是呈玉哥哥的女朋友呢。”
李云骞没说话,心底讥讽想。
你是商呈玉的女朋友,但也没耽误你裹着浴袍半夜来敲别人的房门啊。
当时,他并不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但忍不住想尝一尝商呈玉女人滋味的诱惑,顺水推舟跟她发生关系,并且录了视频。
之后,容逢卿假借商呈玉的名义经常来温家拜访,他们就在温家的幽会。
在温家的书房、阁楼、花苑。
处处留下属于商呈玉女朋友的香艳录像。
容逢卿来得实在太频繁,久而久之,患了阿尔茨海默的爷爷都记得她,一见她,就亲切喊她“卿卿”。
“你为什么走神?”容逢卿拽着他衣袖,不满嘟嘴。
李云骞没来及回复,下一秒,冰水兜头而下。
他蹙眉,不着痕迹借身前的容逢卿挡住大半的冰水。
“啊!啊!啊——”
“好冷,好冷——”容逢卿小臂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她身上全湿了,脸颊上的妆容全花了,头顶还盖着几张没有烧干净的符纸。
李云骞身上也湿了一半,他没有安抚容逢卿,调整好表情,目光沉沉看向始作俑者,“故意的?”
他刻意压低声音,语气又沉又哑。
他知道汪尔雅喜欢这样的声音。
“没有,驱邪而已。”汪尔雅有些失望。
她本来想好好关照李云骞,没想到被容逢卿挡了灾。
李云骞说:“你只给我的未婚妻驱邪,还没有为我驱邪。”
“再提一桶水。”他说。
汪尔雅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本来想安抚容逢卿的话咽下去,对保镖抬了抬下巴,“提一桶符水。”
又是一桶冰水摆在门前。
李云骞默不作声走到盛满冰块的水桶前,轻松提起。
他将整桶水顺着头颅一浇而下。
汪尔雅完全被震住,不知道这位前未婚夫抽什么风。
李云骞浑身湿透,抬眸看向汪尔雅,“出气了吗?”
汪尔雅抿了抿唇,倒不好发脾气了。
李云骞越过瑟瑟发抖的容逢卿,几步走到汪尔雅身边,用一种冷漠又高傲的口吻说:“汪小姐,如果你还没有出气,尽可以找其他法子报复我,我绝对心甘情愿。”
汪尔雅轻轻垂下头,心底的气全部消散了。
她一直都很为这样的李云骞着迷。
李云骞眼底蕴了笑,表面上,还是冷淡自持。
抬手轻轻贴了贴汪尔雅的脸,”好烫。”
汪尔雅轻轻瞪他一眼,“讨厌。”
容逢卿望着这一幕,眼前渐渐模糊。
李云骞究竟在干什么?
汪尔雅又在干什么?她在勾引有妇之夫吗?
她还没死呢!
她好冷,身体冷,心更冷。
直到有一双柔白的手靠近她,将发散着清幽气息的温暖大衣披在她身上。
容逢卿怔怔抬脸,看见容向熙。
容向熙微微偏头,“你搞什么,这么狼狈。”
容逢卿又是委屈又是难堪。
她本来是想借着李家少夫人身份上山耀武扬威的,结果最狼狈的一面被她最恨的人看到。
容逢卿倔强撇过脸,冷冰冰说:“没什么,我就是肚子疼。”
容向熙手腕轻抬,细白的指尖落到容逢卿脉搏,微微挑眉,“你怀孕了。”
容逢卿这才骄傲起来,挺了挺胸,“昂。”她轻蔑看一眼容向熙,“比不得你,嫁到商家这么多年,也没给呈玉哥哥留下一儿半女,你就是商家的罪人!”
当一个人蠢到极点的时候,她说得任何话都没有杀伤力,反而让人觉得好笑。
容向熙弯了下唇,“你怀了的是谁的孩子?”
她浅浅一搭,便觉得这个孩子的月份不对。
容逢卿跟江凛正式离婚不到一个月,这个孩子却已经两个月的月份了。
不过也说不准——
无论是李云骞还是容逢卿,他们都没有太高的道德水准,婚内出轨的事是完全可以做得上来的。
“你在说什么?当然是老公的孩子!”容逢卿气得锁骨泛红。
大冷的天,她还穿着低胸长裙,瑟瑟发抖的同时,又因容向熙的话格外气愤,“你在污蔑我的人格!”
容向熙表示并没有污蔑她人格的意思,“我医术不精,一会儿让里面的私人医生仔细跟你检查一下。”汪明漪这里的一切设施都是顶级的,自然包括顶级的家庭医生。
“不行!”容逢卿像炸毛的刺猬,“我有自己用惯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