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是……我想买个东西,附近有超市么?”
老家没有像海城一样发达的外卖网络,很少百货外卖,都是餐饮居多。
许翊:“小区门口就有一个小超市,外面晒,我去帮你买,买什么?”
田愿:“卫生巾。”
许翊定了定神,“我陪你去。”
田愿将睡衣顺手滑到床上,含笑打趣:“你说你帮我买,才不到一分钟,说话不算话。”
许翊不恼反笑:“没买过,等下买不对被老婆骂。”
田愿:“识字就不会买错。”
许翊扶着她的双肩调转方向,“走,出去晒晒,给你补补钙。”
田愿:“等下多学习,以后就不会买错了。”
许翊:“不学。”
田愿:“技多不压身。”
许翊:“压你。”
田愿一愣,还没晒太阳,脸颊倏然红了。
许翊顺手轻捏她饱满娇嫩的耳垂,“都结婚了还怕羞。”
田愿回头瞪他一眼,恰好瞥见他耳廓泛红,本以为肤色可以掩盖面色,原来还是有差别。
她说:“你不羞你的耳朵为什么红?”
许翊一本正经:“天热,紫外线过敏。”
他说的明明是她,田愿肌肤白皙细嫩不经晒。
田愿:“就你,皮糙肉厚。”
许翊:“乱说,你摸过吗?”
田愿不吃他的激将法,拧开卧室门把手。
许翊跟着出去,“小超市没有的话,我们开车去华润万家。”
柳丽刚好在厨房接水,疑惑:“那么热出去啊?”
许翊说:“出去买个东西。”
柳丽便看着人高马大的儿子,双手搭着田愿矮一截的肩膀,跟搭小火车一样,拖拖拉拉走到玄关换鞋。
年轻夫妻就爱出双入对,干什么都两个人形影不离。
田愿和许翊打伞走一趟回来,隐隐冒汗。
她用洗过的新毛巾进客卫擦身,换上许翊的睡衣裤。
185码的衬衣穿在她身上,短袖成了中袖,领口宽大,领底差点开到她的胸罩处。人靠衣装马靠鞍,田愿像穿上一套制服式情趣内衣,正经成了色情。
听客厅外没有动静,她抓着领口像小田鼠迅速拐回许翊卧室。
许翊闻声从木椅抬头,田愿背对他膝行到靠墙一侧,躺下盖被。
他起身出去刷牙,回来没换睡衣。
田愿将空调被拉到腋下,问:“你不睡?”
许翊坐回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等会,先处理一个服务器问题。”
田愿:“加班啊?”
上次回海城路上,许翊当着袁宇祥的面,怎么说来着?
许翊说,工作没做完就不算加班。
许翊扭头苦笑,摇摇头,“给老板做牛做马。”
听口吻一时半会办不妥,田愿莫名放松,起码她睡着前许翊不会来拱她了。
她说:“许总加油,你是最棒的!”
田愿不小心犯了职业病,声音轻快,充满热情与斗志,差点要跳啦啦操似的。她平常夸特殊儿童,极尽夸张,才能吸引他们分散的注意力。
许翊唇角又浮现那一抹浅淡的坏笑。
他说:“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是最棒的?”
田愿翻白眼,侧躺闭眼,“我先睡了。”
“睡吧。”许翊说完欠身拉上窗帘。
田愿又忍不住悄悄睁眼。
笔记本深色系界面,代码密密麻麻,夹着零星彩色字符串,大概都是关键词。
薄膜键盘敲击声不大,像当年同桌写字的沙沙声,没有奋笔疾书的密集,偶尔停顿,带着思考时的睿智,成了助眠的白噪音。
室内光线昏暗,隔着一段距离,田愿依旧能看出许翊侧脸轮廓,鼻子弧线尤为立体。
她想起高三课间趴在桌面,突然醒来看到他逆光的侧影,坚韧又专注。他们偶然对上眼神,许翊好像趁她惺忪懵懂之间,闯入她的心间。
同桌第一天晚上,田愿回宿舍,江晓娜举着撑衣杆当话筒,笑嘻嘻“采访”她:跟级草同桌感觉怎么样?
最帅的标准因人而异,最好的成绩无人质疑,许翊可能不算他们年级最帅,有成绩加成,讨论度一直不低。
即使“流放”下一届,许翊放弃交大复读,自带话题,也给学妹们的宿舍夜话增添不少素材。
田愿上高一不久就被“采访”过一次,许翊还是学长,两个班体育课同一时段。
她路过篮球场,差点被飞球击中,许翊眼疾手快飞身救回去,胶鞋底磨过地板尖锐吱声,他风轻云淡跟队友调侃:砸到小学妹你赔得起吗?
田愿没来得及说谢谢,人已走远,只看到长得又高又帅。
罪魁祸首大概看田愿长得可以,嬉笑说:赔不起就以身相许。
许翊笑骂对方痴线。
江晓娜问她被英雄救美是什么感觉,田愿说帅哥打球也有汗臭味。
田愿只是跟江晓娜瞎聊一阵,乐呵一阵,没怎么惦记,偶尔在校园路过许翊,就多看两眼,像地上看到钱一样,确认是不是真钱。
乌山一中群英荟萃,帅哥不止许翊一个,田愿看不过来,也记不清那么多。
一直到了高三。
许翊偶然转头,跟高三时田愿突然看清他逆光的五官和表情一样,她好像偷窥被抓住,心跳怦怦加速。
许翊用比高三时成熟不少的嗓音:“还不睡?”
田愿从许翊同桌切换回妻子身份,有点恍惚。
她问:“你忙到什么时候?”
许翊:“还不清楚,等跑完看一下结果。”
田愿含糊应了一声。
许翊似笑了下,“一个人睡不着,想跟我睡?”
田愿冷哼,“你想多了。”
许翊:“再不睡不让你睡了。”
田愿窸窸窣窣调整睡姿,半晌,许翊听身后没了动静,不禁回头。
田愿朝墙侧躺,睡颜安宁,一条腿夹被子上,又长又白,睡裤宽大,裤管滑到大腿中段,布料和肌肤黑白分明,像年糕上浇了巧克力。
许翊喉结滚了滚,生硬转回身。
第18章 第 18 章 (#^3^#)
田愿睁开眼, 躺平。
书桌前属于男人的宽阔背影闯入眼帘,田愿吓一跳,窗帘方向、房间布局甚至被铺气味, 跟她卧室的如此不同, 差点以为做梦。
她摸索手机一看, 15:15,睡了两个多小时, 许翊还在敲代码。
田愿有理由怀疑,摆酒当天, 许翊说不定中途现场加班, 笔电打开可以办公, 合上还能当托盘。
两家长辈还没谈过摆酒, 许翊也没提过蜜月。
许家爷爷身体情况不允许,家人没有额外精力操办。
田愿和许翊还在约定的隐婚期间,婚姻存活率未知。
许翊忽然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压抑着呻吟一声,不知怎地回头,撞上田愿眼神。
许翊一愣, 也在适应从此不再独享卧室, 要分享给老婆, 或许还有以后的小孩。
他笑了下,“醒多久了?”
田愿也抱着空调被笑, “没多久, 搞完了吗?”
许翊盖上笔记本电脑,“七七八八,剩下晚上再搞。”
田愿:“你要补觉吗?”
许翊摇头,“上大学后很少睡午觉了, 我们宿舍北方的同学几乎不睡,我也跟着慢慢不睡了。”
田愿在省内上大学,周围省内同学居多,生活习惯因人而异,总体差异不大。
她说:“有时吃完午饭躺下不久,下午又去上课,校园还那么大,确实睡不久。上班你也不睡吗?”
田愿想起许翊工作日第一次来翠微苑找她,为了赶工,没有睡午觉。
许翊:“看情况躺半小时。”
田愿:“太卷了。”
她越靠近许翊,越容易感叹活该人家年薪百万,她下了班完全不想动弹。
不过许是还在老家,落后的乌山生活节奏慢,没有海城快得紧迫,田愿面对两人间的差距松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