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乌山许翊开了一路,虽说有自动辅助驾驶,还是多一个司机没那么累,她提了一嘴端午练车。
那会还没宣布她的最终选择,她指的开她阿爸的车。
xy:我妈喊你中午来家里吃饭,练车早上还是傍晚?
田愿愣了一瞬,明明只答应一件事,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让他得寸进尺,敲定了中午的行程?
她转头问胡小霜:“阿妈,许翊说他妈喊我明天中午去他家吃饭。”
胡小霜:“你就去呗。”
田愿:“你们不去吗?”
胡小霜:“喊我们了?”
田愿:“好像没有……”
胡小霜:“我们前段时间才一起吃过饭,亲家逢年过节问候或者聚一下,就差不多了。以后就是你一个人去了。”
胡小霜还是田愿的妈妈,提到许翊,说的话跟以前渐渐不同了。妈妈好像要放手女儿出去历练,去经历属于她的酸甜苦辣,但妈妈永远是妈妈。
田愿说:“那我后天也叫他来家里咯?”
胡小霜:“行啊。”
田愿在微信回复许翊:我不想早起呢,傍晚吧。
xy:行,睡醒叫我,我过去接你
xy:我们吃完饭睡个午觉就出门练车
许翊立刻将明天行程安排得妥妥当当,何止是教练,又当司机又请客,简直多功能男伴。
等等,好像遗漏了一项。
田愿盯着“睡个午觉”,听起来好像要顺便在他家睡午觉?
第17章 第 17 章 “一个人睡不着,想跟我……
回到老家, 自建房楼顶的鸡鸣就是天然闹钟,此起彼伏,东家起头, 西家接上, 鸡群用嗓音参与主人每天的生活。
田愿换了一个姿势蒙头大睡。
从记事开始, 田愿家楼顶就养着一笼鸡,档口每天的泔水除了卖给回收公司, 胡小霜会带一部分回来喂鸡。
逢年过节来客人,饭桌上总少不了一碟油光铮亮的白斩鸡。
隔了一阵, 另一种鸡叫声再次吵醒田愿。
急促, 低沉, 嘶哑, 混着骂骂咧咧的人声,鸡被捉了。
田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起床开门, 果然看到胡小霜薅着一只鸡下楼。
胡小霜说:“这鸡养得够靓,一会给你带去许翊家。”
这是他们家探亲访友的标配,去一家就带一只鸡, 再捎上一些其他礼品。
田愿茫然, “啊?我怎么提得动?”
胡小霜:“你老公提, 又不用你提,讲得这么好笑。”
田愿:“万一它在车上拉粑粑怎么办?”
胡小霜:“我拿个纸箱装着, 外面再套一个胶袋, 两步路就到了。这自己养的鸡喂得好,肉质很靓,跟外面的饲料鸡不一样。”
同一套说辞,许翊来接田愿时, 竟然跟胡小霜说了一遍,乐得丈母娘脸上笑开花。
妈妈统领家庭氛围,妈妈开心,全家人都开心。
田愿刚开始一段新关系,心里有诸多隐忧,一直小心观察周围人的反应。这些长辈比她多吃几十年米,反馈良好,她大概算是觅得良缘。
许翊的家在云锦花园,普通商品房,地段比城郊结合部的赤山老街好,他一路读老牌名校考进乌山一中,复读是求学时代跌的最大的跟头。
早期房子没有电梯,一梯两户,许翊家在502。
许翊一手提鸡,一手大包小包,领着田愿上楼。
许父在厨房,柳丽来开门,听到袋子里咕咕地鸣,跟田愿见过的许多亲戚一样,感慨一句:“人来就行了,还带鸡来。”
许翊又帮胡小霜夸了一遍她养的鸡。
柳丽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讲究。”
柳丽接了鸡拎去厨房的生活阳台,不忘叮嘱:“许翊,你拿鞋柜那双新拖鞋给田田穿。”
许翊弯腰从鞋柜拎出一双粉红拖鞋,摆在田愿脚边。
他说:“以后这就是你的鞋。”
田愿:“你挑的?”
许翊:“我妈挑的。”
许翊家是三房两厅,主卧和许翊的卧室之间夹着客卫和过道,另一个卧室门开在餐厅旁,爷爷住院,暂时空置,开着门通风。
看得出许翊的卫生习惯受家庭影响颇深,家里窗明几净,整齐而温馨。
田愿到厨房问候过许父,坐了一会便开餐了。
许父说:“田田,吃惯了你家大厨的手艺,今天试试我做的家常便饭。”
柳丽说:“肯定进步空间还很大。”
田愿笑道:“叔叔太谦虚了,许翊长得那么高大,一看就知道叔叔做饭特别好吃。”
昨晚她问过许翊,见到双方父母要叫什么,他说还没摆酒,可以保留原来称呼。田愿谢天谢地。
桌上是本地人家待客的常见菜式,鸡必不可少,海鲜也整上。
田愿目光在蒜蓉粉丝蒸龙虾上多停留几秒,她的交传翻译官又上班了。
许翊直接给田愿夹了半只,“这是小青龙,认出来了吗?”
田愿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柳丽说:“田田家做餐饮的,应该认得吧。现在是小青龙的时令,各个又肥又靓,过了端午渐渐就过季了。”
席间柳丽说起以前冬天和单位同事通过田愿大姑拼的全羊,是胡小霜找亲弟拿的靓货。
缘分就是田愿和许翊还没相识,就吃过同一只羊的肉。
许翊吃的可能骚一点。
饭毕,许翊带田愿进他的卧室。
每一样物品都保留许翊学生时代的印记,看起来像男生宿舍。
田愿停在书架前,隔着玻璃看摆在书脊前的合金车模和航模。
玻璃出现另一道身影,跟她的重叠。
许翊从后方双手揽住田愿的腰,第一次双手抱住她。
田愿下意识看向卧室门,幸好,关了。
许翊看出她的担忧,低低笑了声,震动透过胸膛,传递到她身上。
田愿后背酥酥麻麻的,心跳咚咚加速。
许翊的心跳也似乎敲着她的后背,下巴搁到她的肩头,脸颊若有似无蹭上她的。
他们身高差22cm,田愿想不出他怎么做到的,透明玻璃里身影斑驳,看不清重叠的轮廓。
许翊好像要吻她,她不由躲了躲,还没刷牙,浑身不自在。
她挣开他的手,“我想上洗手间。”
许翊长长吐出一口气,坐到木椅,椅背挡住他的大半身体。
他说:“旁边卫生间粉色漱口杯是你的。”
看样子又是柳丽置办的。
田愿从客卫回来,许翊从木椅起身,说:“躺一会,四五点太阳没那么晒我们再出去练车。”
田愿:“你也睡么?”
许翊:“眯一会。”
田愿:“直接躺?”
许翊:“你想先冲凉?”
田愿:“不是,我是说、穿着出门的衣裤,可以直接躺床上么?”
许翊平常会换成睡衣,不换至少脱掉长裤,但忘记准备田愿的睡衣。
他说:“躺吧。”
田愿拐弯抹角无效,只能直说:“真不用换睡衣么?”
许翊也如实交代:“忘了给你准备。”
原来生活习惯一样,田愿悄悄松一口气。
她问:“你借一件给我?”
许翊从衣柜拎出一套睡衣裤,黑色短袖衬衣款,冰丝清凉滑溜。
他塞田愿怀里,“老公的东西,还说什么借。”
田愿抱住,“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给,还要我先问出口。”
许翊:“怕你不肯穿。”
田愿:“没有汗臭味就行。”
田愿又跑了一趟客卫,回来衣服没有换。
许翊一顿,“真有汗臭味?”
他要捞回来,田愿抱着摇摇头,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