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坐着,手臂攀着他的肩膀,比厍凌的视线还高了一些,却完全没有主导权利,他没给她更多反应的机会,轻而易举把她托起又迅猛压下,疯狂又热烈,空气中的声音杂着旁边台灯下小柜的响声,碎得彻底。
“你先别那么嗯……”
任舒闷着声音,手指用力掐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穿过他的短发,他的手指在中间捣乱,加重了任舒的反应。
那股酸意像一团热层层攀高,拥挤在某一处愈演愈烈,持续地绷紧再绷紧,等待关键一击后彻底崩溃出来。
被厍凌拍了一下尾骨,任舒倏然睁开眼看他,听到极其磁沉的声音:“松开。”
任舒的眼睛开始掉眼泪,声音也变成低低的唾泣声,全都擦在他肩膀。
“混蛋。”
视线旋转看向天花板,小腿痉挛着耷拉在床边,又抬起压在她肩膀上。
厍凌从始至终没有抽离过,只是弯下腰时到了低,手指慢条斯理解开她零散挂在身上的白衬衫,他脑子里在想别的,在想一些很坏的事情。
在想高中跟任舒厮混,白天上课,下课后接她的人变成了同样穿着校服的厍凌,车被随意停在没人的路口,车子晃动整晚,第二天女生的白衬衫下,是满身课后秘密。
“任舒,你怎么这么好。”
身边的人大概只能捕捉到厍凌的冷淡跟随性,只有任舒知道他的恶劣跟情绪。
任舒感觉到他总是能在她快结束时停下,极具掌控力地停止她的快乐。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顺畅吗?”她的紧绷阻挡不了他的进退。
任舒声音带着呜咽声,声音总是被击打断,最后破碎着拼凑完。
“你不许,说话。”
她伸出手,却被厍凌低下头咬住了她的指尖,甚至任舒感觉到了指腹处柔软的舌尖,她颤着收回。
一切都无济于事。
厍凌腾出手,擦在她身上,像是涂了一层高光。
“那两年有想我吗?”
厍凌想起在送夏玲回去的那个晚上,他在任舒江城的房子里看到的一个箱子,就放在客厅角落,上面被快递员写了一个黑色记号笔的任字。
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玩具,不知道是她买的还是别人给她寄的。
任舒当然不会以为他此时的想只是思想问题。
“没有。”她故意说。
厍凌用狠了力,让任舒根本无法绷紧声音,只能沉沦在其中吟哭。
“可惜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经常想着你入睡。”
反应起来一整夜,很痛。
任舒又瞪圆眼睛,平稳着呼吸问他拿那张照片是为了什么。
厍凌亲了亲她,抱着人背过身去,垫了个枕头在她腰下,身影覆盖住着她白皙的脊背,声音落在耳畔说:“那个是经常想你,嗯我怕碰坏掉。”
这样的姿态让任舒几乎几秒就脱力一次,她连绷紧的力气都没有,手指瘫软,合不上了似的。到最后任舒一直掉眼泪,厍凌哄着她又在浴台上做了两次,跟她相反,厍凌看到她泛红的眼睛就受不了,像是犯了什么瘾。
“都不行了。”任舒用力推他,她可不想因此去医院。
“可以,不是能么。”厍凌一边施展行为,一边轻声诱哄,皱着眉额头也紧绷着,抽了口气着说:“宝贝帮帮我。”
中间还不忘给她灌了两杯水,直到任舒昏过去,厍凌才把人抱起来洗澡。
她全身都是麻的,睡梦中像是有了应激,但凡碰到她便躲开。
厍凌盯着她这样,亲了亲她的手心,轻声说:“最后了好不好。”
任舒没吭声,感觉到寸寸推入的瞬间她不停颤抖又努力让自己松懈。
“放松。”
任舒学不会怎么放松,应该没人在嵌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柱子后还能当做不存在。
他掌着她的蝴蝶骨,手指安抚着,一直到人在他怀里安分,狼才开始放弃平日里的冷淡蛰伏,狼狈臣服在渴想下吞食放松警惕的猎物。
“喜欢吗?”
任舒点了点头,已经不成样子了,还是点头说:“喜嗯…喜欢。”
她自暴自弃地闭上眼让厍凌别走,欲壑难填的反应给她的话语赋予肯定语气。
“厍…厍凌。”她哆哆嗦嗦叫他。
“嗯?”
“你的安全词是我爱你。”任舒细细哼了声。
厍凌轻笑,说:“我很爱你。”
“我听到了。”
任舒抱紧他说:“因为你,我觉得我的人生很圆满。”
厍凌想说同样。
最后说的是:“谢谢你也爱我。”
他感谢这份感情,在某一个急需拥抱的寒冬降临。
-
折腾到凌晨三点,任舒睡了一整天,身上还是异常的酸软无力,她洗漱都要撑着洗漱台。点了外卖在家里吃的,吃过饭任舒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一条腿放在厍凌腿上,厍凌给她用力揉着舒缓肌肉。
她工作结束,厍凌来这里也是为了陪她。
便一同买了一班晚上的飞机回去。
“你要去跟你朋友吃个饭吗?”
他刚来北京都没怎么出去,就要回去。
“跟他们有什么好吃的,那些人经常夏天去避暑,改天带你一起去散心。”
“好。”
任舒又问:“为什么要买晚上的机票?你有工作要忙吗?”
“你不是说你喜欢这个时间点吗?”
她明明说的是想知道凌晨这个时间点坐飞机能在窗外看到什么风景。
“其实是我妈妈生日,我原本买了这班飞机给她庆祝,她说让我不要去了,我就拉着行李箱去吃饭,就是那个时候看到官宏的。”
“你还误会我跟他在一起,你不是看到他追我我被气哭吗?”
厍凌瞥眼:“你怎么不解释?”
“当时没必要跟你解释。”当时他们的关系解释了好奇怪。
厍凌摸了下她的后脑勺,顺着往下捋过长发。
“走吧。”
任舒穿着外套跟在他旁边。
候机,起飞,任舒侧头懒懒靠在他肩膀,跟厍凌一同看了半部电影,看完后飞机落地申城,时间已经凌晨两三点。
她白天睡了很久,根本不困,从机场出来,看着漆黑的城市,远处高楼灯光熠熠亮着,彻夜不眠。
厍凌拉着她的行李箱,腾出手跟她牵手。
任舒也不知道为什么厍凌这么喜欢拉手,但也习惯了这样的亲密姿态,一步都不会落下,不会在他背后看他。
任舒忽然兴奋提议说:“我们一起去看日出怎么样?”
“爬山?”
“现在爬山来不及的,去海边。”
“行,走。”
厍凌打了车,半个小时后到达沿海路,天还没亮时的海汹涌着令人畏惧的波浪,隔着车窗一望无际。
沿海路上只有寥寥几个拿着摄像机的人在拍照,下了车,厍凌给任舒把外套的拉链拉紧,呼了一口冷气,他把自己的休闲外套垫在沙滩上,让任舒坐下。
天空半明半暗,她靠在他肩膀,胳膊抱着膝盖,看远处海平线上逐渐爬上朱红太阳,光芒染红浮云,海平面波光粼粼。
“好美的天。”
“为什么喜欢看?”
任舒想了想说:“我爸以前喜欢钓鱼,很早就起来,我就跟着一起坐在旁边发呆,等太阳出来,妈妈就会叫我们去吃饭。”
厍凌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很小的身影,乖巧懂事,脑海里像有一个缤纷的世界,乐观又可爱,长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他瞬间感觉自己是趁虚而入了。
“我饿了。”
“你才看几秒?”厍凌侧目,感觉太阳刚探头。
“几秒就够了,去吃芋饺吗,他们家早上开门吗。”
“开,走。”厍凌任劳任怨捡起衣服,又带人往馄饨店去。
街道的光线愈来愈亮,眼前的光影层层刷新。
馄饨店的牌匾还亮着灯光,店内清冷,只有寥寥学生,交谈声窸窸窣窣落在平静的清晨。
厍凌跟她坐在同一侧,点了两份芋饺,任舒又往门口方向看了眼
忽然想起来,抓了下厍凌的衣袖,轻晃了晃:“你大学买这个馄饨店干什么?”
“高中经常在这儿吃饭,害怕倒闭,就买了。”
反正也不贵。
“你高中经常在这儿吃饭吗?喜欢吃馄饨?”任舒满眼好奇。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店里很安静。”厍凌又看向门口说,“我高一的时候就喜欢坐在门口,那本来有个石墩子。”
“坐在那干什么?想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