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舒忍不住笑。
头发吹干,小猫跳过来坐在她怀里,任舒给它擦了药,它就躲着趴在沙发上睡觉。
厍凌正拿着电脑回工作消息,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看的人眼晕,任舒起身回卧室睡觉,让他自己忙。
人走后,客厅忽然空了,悄无声息。
厍凌站起身,径直走过去把人落在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她密码没改过,厍凌感觉她连自己银行卡密码都是这六位。
打开后,点开微信,添加自己微信账号,备注厍凌,甚至设置了置顶。
倒没看别的,又给人合上扔在原位置。
门外有人敲门,外卖员提着一份烤串递给他。
厍凌盯着拧紧眉提进来,走进卧室看着任舒说:“你点了外卖?”
任舒啊了一声。
“我饿了,你吃吗?”
她在酒局原本就没吃多少,回来又消耗完了,就点了外卖。
“不吃。”厍凌说。
任舒又窝在卧室小沙发上投屏了一个惊悚片下饭,甚至还从冰箱里拿了一瓶苹果味的起泡酒。
厍凌把她的烤串放下后,跟她拥挤在一个沙发上,抱着电脑看文件。
他不太能理解任舒的胃,闻到气味都要皱起眉。
任舒飞快扫了旁边那位讨厌苹果的男人一眼,一篇邮件来回翻看了两三次了。
不知道电影里主角一惊一乍的尖叫声是否会影响,任舒想问,但也没问出口。
如果真的影响他自己会说。
倒是任舒盯着电视机,一边吃一边摸着旁边的枕头抱在怀里,看到害怕的画面用手指挡住只看一半,下饭速度速降。
厍凌注意到她时不时的动作,看了眼还没处理完的工作,两秒后选择合上电脑。
伸过手把人的手拿开,屏幕上刚好出现一堆的尸体。
任舒一口气差点咽过去。
“别拉我。”
“害怕你看什么?”
“我喜欢看。”
讨厌又喜欢怎么办。
任舒就往那边移了一点点,肩膀贴着厍凌的肩,后背也紧贴着沙发。
“女主最后逃出来了吗?”
厍凌说:“没有。”
任舒有些诧异:“你看过。”
“嗯。”厍凌微扬眉,“要剧透吗?”
他不怎么喜欢看电影,看也是因为任舒喜欢。
厍凌那会觉得他跟任舒的兴趣爱好差太多,共同话题少,不爽她跟乔和风什么都能聊,便顺着榜单把排行榜前一百的电影都看了一遍,是他之后每次坐飞机时的消遣。
任舒忙摇头:“不用。”
任舒一口一口吃,易拉罐扣不动,旁边厍凌眼都没看过来,单手伸过来给她打开,任舒捏过喝了一口。
她只点了一个烤鱿鱼,厍凌忽然拿起来咬了一口,任舒都没来得及制止。
“瞪什么?吃你几块钱?”厍凌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眼。
任舒又转过头:“我都没吃我就点了一个,你刚说不吃。”
“又想吃了不行么。”看她吃的太香,厍凌没由来有了胃口。
陪睡还不给人吃饭?
捏着竹签吃完,大概还是不怎么喜欢,但不想浪费。任舒也把自己点的吃完了,边吃还不忘盯着电视机看,竹签好差点扎到脸,被厍凌薅出来,任舒又扫了他一眼继续慢慢吃。
洗漱完已经十一点,夜深人静。
“我明天要出差,要下周回来。行么。”
他中间顿了一下,又亲她脖颈的皮肤,有些痒,任舒往床边缩着又被他捞回怀里。
“问我干什么?”
“不想让你有好像我可以随时离开的错觉。”
任舒只是摸了下他的额头,体温确实是正常的,做还真的能退烧吗?
又听到厍凌捏了下她的脸颊,又立即吻上她的唇,被手掌扣着薄背拒绝反抗。蛮横激烈,占有欲十足,越来越有力,几乎要把她的呼吸也淹没掉,任舒承受着激吻,从这吻中感觉到他骨子里的强势,身体在薄被之下轻颤,又听到他冷淡威胁说:“给你时间考虑,然后答应。”
任舒不说话,压着脑袋,额头埋在他的锁骨处,嘴唇酥麻,闭上眼要睡觉。
厍凌就抱着她的腰,声音放轻,仿佛飘在风里,仿佛判若两人,仿佛带着些温柔轻声。
“我的宝贝答应好不好。”
任舒身体略微瑟缩,几近溺毙。
-
翌日,冷空气冰人,阳光刺眼,湿漉漉的沥青路面残留昨夜雨痕。
任舒早上六点被厍凌拉起来吃早餐,随后送他去机场,他想早去早回,买了一班很早的机票。
强烈困意让任舒精神不佳,又被他拉着去楼下早餐店吃早餐,任舒在他身后被牵着。
店里的服务员是老板儿子,长相稚嫩有少年气,过周末在家帮忙,嘴里说的粤语,能从口音听出大概是香港人。
任舒坐在早餐店有些犯困,眼睛空放在他身上,导致莫名盯着男生看了好几眼。
连正拿着手机回工作消息的厍凌视线都看了过去,男生也就一米七多,穿着白T红马甲,黑色短裤,皮肤黑看上去很健康,笑起来明朗。
厍凌捏着筷子,又看向任舒那视线,把人脸掰过来:“吃不吃。”
“吃。”有些低血糖,眼睛都要花了。
任舒一口一口往嘴巴里塞着,困得差点一头埋进碗仔翅里,给旁边厍凌吓一跳伸手去托她下巴。
厍凌拉着人回去,自己提着行李箱走了。
“不要我送了?”任舒睁大眼。
“我怕你把我抛尸。”
任舒睨了他一眼,关上门。
他走之后,任舒忽然莫名其妙的不太困了。
厍凌的电脑放在她家里没拿走,电脑开着没合上,任舒走过去想帮他合上插上电,又看到他界面文档的最上方标题,有一个写着“舒舒”。
她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两秒,点开。
上面的第一条是。
1、多找她说话,多询问,她会回答。
冷漠又笨拙的两个人相爱总需要一个人主动开口。
任舒盯着看了好久,又摸了摸有些烧的耳根,合上电脑。
北京的新店开张那天任舒也去了。
北京的天还是冷冽,任舒实在受不了,并没有想要多待。
何双工作认真,也很有能力,店里井然有序,第一天开张有些忙,同时开通的外卖平台,爆单到任舒都在后厨忙碌。
结束后跟何双在附近吃了饭,闲聊着日常,她忽然说:“任舒姐,如果不是你当时招我,我真的要去老家结婚了。”
刚开始进店里工资也不算高,但任舒跟她说,我以前也总觉得生活好绝望,然后我发现,大家都一样,就这一次人生,起码要尝试向上走走。
“还好你没回去,还跟爸妈联系吗?”
何双摇头:“他们估计以为我死了,任舒姐你会觉得我狠心吗?我会受到道德谴责吗?其实我是孤儿,我爸妈收养了我,但我不想被卖掉。”
“当然不会,很多人往往挣脱不出来。”
她用了挣脱这个词,于是何双彻底松了口气。
吃过饭后,任舒逛街给她买了一条和田玉的项链作为生日礼物,何双眼睛红着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所以自己也不给自己过生日,没什么好庆祝的。
“那你以后都有了。”任舒笑着说。
任舒临走前又去给苗佩玉扫了墓。
原本买了下午的机票,又在回去的路上看到群里消息,说厍凌出车祸了。
任舒跟李牧杨是有个群的,过年那会发新年红包,里面还有文教授跟Ella,以及多多跟黎淮之,后来就把林鸣谦跟明灿也拉了进来。
但其实任舒跟他们每个人都有微信好友,跟明灿是源于她怀孕时喜欢吃甜品店的蛋挞,明灿偶尔发信息让任舒帮忙留一份。
平常群里也就李牧杨跟林鸣谦极其活跃,任舒偶尔点进去看他们拌嘴很有意思。
倒是没有厍凌。
大概觉得有任舒在,厍凌进来不合适。
黎淮之:【车祸??蓄意的还是?】
李牧杨:【高速有个智障逆行…连环撞击。】
林鸣谦:【我刚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说他之前撞过一次,避免脑子有什么问题,还在拍片。】
任舒甚少在群里发言,之前她都承担着默默抢红包的角色,抢过小一千。
【他之前撞过?什么时候?】
不知道严重与否,又着急忙慌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三月份属于旅游淡季,机票很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