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拖着行李箱从酒店出来,打车去了机场。
坐在机场候机时还给乔亦然发消息。
【临时去日本,27号回去。】
乔亦然回复:【OK,旅途愉快/击掌】
飞机在傍晚时分落地,任舒计划在小樽停留三天。
天空还下着雪,空气比临市冷很多,任舒提前订了房,把行李箱放进酒店后不得不临时去买了棉袄裹着。
回来后太过疲惫,洗漱完又坐在房间摆弄自己的相机。
她前两年跟曹姐学了拍照,被影响着构图有极大提高,站在阳台便能看到璀璨灯光映在运河,河岸两侧的屋顶都压着厚厚积雪,静谧悠远,任舒拍了照片,也没发在社交平台。
倒是乔和风发来消息问她是不是来了日本,在什么地方。
任舒跟乔和风许久没联系,也就偶尔会发两条消息聊喜欢的书,近两年纸媒没落,乔和风在前年把书店卖了来日本工作,编剧方面,后定居东京。
【小樽,你怎么样。】
【好巧,我最近在出差在小樽采风,要不要约个饭?】
【好啊,你比较熟你定地方?】
【嗯。】
出去转了一圈拍了很多照片,又在风雪交加的夜晚随意进了一家小店吃饭。
迎着雪在路上散步时接到一条电话,大概在发呆放空,没有看来电显示。
“喂。”
对面没有声音,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接听。
任舒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手机号。
又站在路旁边,伸出手去接天空落下的雪,落在手心瞬息变成水,她问:“怎么了?”
是文教授有什么事情吗?
风雪太大,声音显得低沉,掩盖了情绪,厍凌并没有听出她话语里对旁人的担心。
只是很轻地说:“想你了。”
身后是一家咖啡店,门口站着的女孩嘴里说着日语发传单,说起某某连锁日料店新开业,欢迎尝试。
任舒接过看了一眼,又抬步继续沿路走,对电话里说:“打给110。”
说完就挂断了。
随后收到厍凌的短信,说黎淮之不接。
有病吧。
任舒合上手机,又扯着围巾裹紧脖颈,转头回了酒店。
下雪的夜晚很安静,任舒大半夜都没睡着,忽发奇想去泡温泉,回来后投屏看了之前只看了几分钟的《情书》,她看过解读后不太喜欢这样的电影,但还是断断续续的时不时打开。
第二天一早出去逛街,又给祝愿发消息要不要给她带她喜欢的地偶唱片。
祝愿回:【要要要!任舒姐出去玩啦。】
【嗯,过年一起吃饭吗?】
【好好!你自己去的吗?】祝愿又给她推荐了一家很好吃的日料店,被任舒划归到明日计划里。
在一家书店待到很晚,是家24小时的书店,任舒离开时天色渐晚,推开玻璃门,街道雪下得很大,空气带着冷气的清新干净,站在路灯旁,雪花扑簌簌的下。
任舒在夜晚的街头走,揣着口袋,耳机里播放着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手机嗡声,任舒掏出手机看,是厍凌打来的电话。
任舒接听,透过寒风跟电话过滤,对面声音传过来:“在外面?”
厍凌听到了列车驶过的声响。
任舒嗯了一声,敏锐地听到了手机那边路人说的日语。
“你干什么?”
“你给我几个暗号,我能找到你,信不信?”
任舒此时看了一眼路边小店,像童话小镇一样的房子,拱形屋檐上积着厚厚的雪,有几个穿着厚重的男生女生正坐在门口喝咖啡。
“我为什么要给你暗号。”
“你之前在跟骆盂打官司。”
任舒脚步忽然一顿,前年骆盂在北京开了一家跟lingling很像的店,店里的甜品跟之前的配料成分样式一样,那时甚至有人觉得是lingling的分店开去了北京,在开张之后广受好评,地处位置优越,又有任舒这两年努力积攒的品牌效应,质量跟外形都控制得严格,又签了宣传公司,热度一度都要淹没本店的程度。
任舒在筛选分店选址时把北京排除掉了,她不喜欢那里,不管是因为自己的感情还是因为她母亲。
找了律师任舒才知道骆盂在前两年就偷偷抢先注册了之前甜品的专利权,包括那份店里主打苹果派的,任舒在制作之前为了防止公开配方会有小店模仿,暂时没有注册专利。
当时正在风口上,自媒体并没有那么广泛,她试图用主打唯一性吸引人,也遭到反噬。
任舒只是没想到会是骆盂。
而后官司打输了,除了那份苹果派,店里本身就更换了新品,影响不算大。
她就是觉得自己被坑咽不下那口气,但也无可奈何。
任舒盯着此时的天色,跟对方说:“白色为主绿色屋檐的小店,甜品店的草莓,42。”
任舒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就等了三分钟就回去了。
刚到酒店又收到厍凌打来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呼吸很重,声音带着冷空气侵袭着鼻腔而显出的那股刺冷感。
“人呢?”
任舒佯装莫名说:“我在啊,你没找到吗。”
厍凌沉口气说:“酒店地址发我,我没订酒店。”
“不关我的事。”任舒说。
“我冻死了找你。”
任舒低声说:“我困了,要挂了。”
话音刚落,任舒感觉到眼前忽然一黑,随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全身在一瞬间都静止住了,眼睛转着看了一圈,坐起身,把手机扔在床上借着窗外的光摁压了几下开关,毫无反应。
停电了。
想用手机打开手电筒,才看到电话没挂。
“怎么了?”厍凌听到对面有东西被不小心打掉又捡起来的声音,他坐在那家小店门口点了一杯热咖啡贴着冰凉的指骨。
今年小樽的雪下得格外大,密密麻麻的大片雪花挤压在道路上,不一会就把刚踩过的脚印抚平。
“停电了。”
出来后听到酒店经理说大雪极端天气导致的停电,已经打给电力公司安排明天一早过来检修,预计明天中午便能来电。
天气在停电后一寸寸变冷,任舒去附近便利店店买了个暖水袋,还买了鲷鱼烧跟铜锣烧吃,回去老远看到酒店门口一道身影停在那,下着雪倒是一动没动,像是一棵树静静伫立着。
她走路不太喜欢看人,大多数人的面孔在视线中只是一个障碍物的存在,此时却定睛一看,看到了那个大概在甜品店门口的男人。
任舒抱着暖水袋,擦肩而过时被厍凌扣住手腕,扫了她一眼,拉着人强行停在前台订了一间房间。
“你干什么…”任舒皱了下鼻子用力去掰他的手,又在此时感觉到刺骨似的凉意,被冰的移开。
只有这家酒店停了电,有几位外国旅客在前台办理取消入住,走廊处被应急放了小手灯,但仍旧显得压着一层沉色,整个显得冰冷空气有些躁动。
前台很抱歉地说酒店停了电,酒店会发放保暖设备给各个房间。
厍凌松开她的手,看到自己虎口处都被掰得泛红,又拿着房卡跟在她身后。
任舒住在一楼,不用上电梯。
“吧嗒”一声,任舒开门时回头看到厍凌跟着她,他的房间就在隔壁。
“你跟着我干什么?”任舒回头看他,手还控制着酒店房门的门把,皱着眉很凶。
厍凌站在旁边,不动声色说:“多多送你的东西让我带给你。”
注意到她半信半疑的眼神,厍凌轻笑,扫了一眼行李箱说:“真的,她在美国跟我爸妈一起过年。”
黎淮之辞职后护照返还,今年过年要跟他们一起过。
你怎么没去温哥华?任舒又在一瞬间把这句话从嗓子眼咽下去。
开了门,室内很黑很静,任舒打开手电放在桌面,灯光瞬间映在天花板形成一个圆光扩散开来,她订的房间不大,跟客厅一体,一览无余,光圈外的视线昏沉的像是蒙了一层纱。
厍凌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玩具,是多多买盲盒抽到的一个限量款玩偶,女孩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小恶魔。
任舒接过打开,拍了张照片发给多多,又把小玩偶放进盒子里,等回去可以摆放在书房。
给人认真回复:【收到啦,谢谢多多,好可爱。】
“你可以出去了。”任舒腾出空理会他。
酒店安排了集中供暖,任舒不想去,她比较怕冷,更不喜欢人多,酒店棉被很厚重又有暖水袋,不会太冷的,熬一夜就过去了。
“一起睡觉吗?”厍凌纹丝不动站着,再次提出友好建议。
“会暖和一点。”
任舒盯着他的脸,拉扯他的衣服毫不留情说:“你快点给我出去。”
准备先把人丢出去,再拉他的行李箱。
她就算说不要这个礼物,他也会帮多多给到她手里的。
厍凌没怎么用力,顺着她的力气往门外走,又在一瞬间控制住她拧门的手背,把门砰的重新合上,脚步往前手指捻着她肩膀。
任舒瞬息往后退了一步,脊骨磨了一下墙壁,厍凌跟她几乎紧贴,漆黑眼眸落在她眉眼处,看的并不清晰,旁边的圆灯的圈外,像是躲在昏暗的一角,任舒耳畔的呼吸声清晰,稍微抬头便能看到他的脸,她手指掐了下手心,空气有一秒的寂静,随后被厍凌低着头吻下。
他的舌头很热,浑身都冷的,指骨像冰一样在她的下巴甚至脖颈揩过,只有唇齿灼人。
陌生的气息猛地袭来,甚至蛮横地侵略全身,任舒在一瞬间呼吸发颤,窗外的雪散发着莹白的光亮,房间内昏暗又寂静,任舒的手掌抵着他的肩膀,眼底忽明忽暗,又在被撬开齿关的的瞬间缓缓卸下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