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不怎么样。”岑景无情地说,“叫她重新做。”
汪嘉瑞觉得BOSS有点太铁血了,又问:“您两个都看了吗?”
岑景嗤了一道。
何止是看了,他还是熬夜看的。
前面刚跟他保证会好好干,现在一看提议,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口号喊得比谁都响亮,方案拿出来,他的确一个都没看上。
“都不行。”岑景觉得有点头疼,想摘下眼镜捏一捏鼻梁骨,“叫Vivian盯紧点儿,以后这种东西别送到我面前。”
汪嘉瑞点头,说好的。
随后跟他汇报了一则生活信息:“岑总,上次你让我送去干洗房洗的那件衣服,是送到办公室还是您家?”
岑景有自己的干洗房,独立使用,有衣服要洗,通常由特助汪嘉瑞安排下去。
岑景回答:“随意。”
汪嘉瑞听他这么回答,也搞不懂老板到底在想什么,看不透也猜不了。
岑景这人,不缺钱不说,也不像别人那样,会有很喜欢的东西。
衣服也是。
岑景的衣物通常就是起到一个能穿的作用,什么样的款式,他都不会特别在乎。
汪嘉瑞了解他的洁癖,所以再收到老板用牛皮纸口袋好好装着的这套衣服的时候一愣。
当时岑景叫他送去洗,还特别说了句:“脏了,送过去好好洗。”
汪嘉瑞大为震惊。
岑景的衣服换得极为勤,有时候一天三套。
正常换洗的衣服还好,但若是衣服上沾了什么污渍,他会叫汪嘉瑞直接丢掉。
脏了,就不洗了。
就好像,某些东西洗干净还会存在一样。
汪嘉瑞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送过去洗了,一直觉得这件衣服可能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但问岑景,他又说随便。
打工人哪儿敢随便啊!鬼知道老板的一句随便下面,藏着的是不是一万个龟毛的要求!
车继续往前行驶。
汪嘉瑞还在思考这件衣服到底送到哪里的时候,岑景忽然开了车窗。
“那儿卖什么的?”他淡淡地问道。
汪嘉瑞看过去,看到那个卖关东煮的小推车,心里一紧。
岑景不喜欢公司楼下有卖这些东西的。
他觉得不守规矩。
沪城数一数二的企业大厦楼下,都是小推车商贩,在他眼中不像话。
去年清理过一批,这一到冬天,就有人铤而走险又来了。
这关东煮都卖了好几天了,汪嘉瑞也买过一次,挺好吃的。
就是买的时候还碰到了越清舒跟她朋友。
他们消费的时候也是铤而走险,毕竟岑景也认为,没有需求就不会有供应。
搞上买卖同罪那套了。
可是爱吃小吃摊又有什么错!
岑景这一问,汪嘉瑞定睛看了看,发现越清舒竟然又在?
无法想象她有多喜欢吃这家关东煮。
“嗯,关东煮。”汪嘉瑞老实回答道。
“很好吃?”岑景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她怎么每次都在。”
汪嘉瑞这才意识到,原来BOSS这是已经抓包她很多次了。
昨天看了她的策划,又被气到了吧。
哈哈。
“这个天气了嘛…大家都想吃点有热汤的。”汪嘉瑞忍不住帮她说了说情。
人小姑娘刚到公司…
对有些规矩肯定也不懂,BOSS要突然把人家饭摊子掀了还要给处罚,挺麻烦的。
岑景没说话,轻轻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尾戒。
车渐渐进了车库,停稳前。
汪嘉瑞收到一条新的工作指令。
“买一份送到我办公室。”
第24章
[the ?twenty-fourth day]
-
一顿暖胃的关东煮吃下去。
越清舒跟邓佩尔也聊好了这周末要去外面瞎逛逛。
邓佩尔毕竟是外地人, 来沪城交到的第一个真心朋友就是越清舒。
越清舒好歹还是有些本地朋友。
她打算把小见和念温都介绍给邓佩尔认识,四个人的话…可以凑起来玩大富翁?
短暂的午间休息时间,两人就马上回到办公区去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独自做项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光是前期提案, 越清舒就已经提了好多次,全都被毙掉了。
Vivian让她再多做做市场调研, 可以跟陈若思多学习, 毕竟陈若思才是实实在在带她的那个人。
但越清舒最近很少能跟陈若思碰面, 西郊那个项目定下来以后, 陈若思就一直在跑那个项目。
大部分时候,陈若思都在出外勤。
越清舒下午又做出了两个新的方案, 陈若思不在, 她只能邮件传给她, 拜托她帮自己稍微看一下。
Vivian毕竟要忙整个市场营销部的工作, 总不可能一直都跟着她这个小新人的策划跑。
下午些的时候,广告部那边的人过来串门, faye带着lucy一起来的。
越清舒这些日子基本没有去过广告部, 她对faye和lucy的印象还停留在这两人在办公室大吵架。
但其实, 她们的关系好像还挺好的。
虽然在工作上剑拔弩张, 但事情过去后就不会放在心上, 越清舒对这样的关系感到羡慕。t
真的能吵完架, 还是如此好好相处吗?
她这个人有时候喜欢回避争吵。
大概是因为从十二岁开始, 她时常看到父母的争吵, 爸妈第一次在她面前大吵大闹的时候。
越清舒刚上初中。
她经常听到别人说,小学和初中不一样, 小学成绩好的学生,到初中可能就不行了。
孩子上了初高中以后,才会正式地开始划分水平等级。
但越清舒上中学后的第一次摸底考试考得还不错, 她开心地拿着家校联系卡回去签字,想要得到夸奖。
家校联系卡上,老师给她的评语是。
【越清舒是一个很优秀,很有自己想法的学生,性格活泼,每次都积极参与班级活动。
学习能力强,基础好。
望以后继续保持。】
她不是一个贪心的孩子,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奖励,只需要爸爸妈妈简单的一句夸奖。
但那天回家以后,留给她的是人生中最漆黑的一段回忆。
他们在她面前争吵,因为相爱过所以知道捅对方哪里最痛。
莘兰说越文山:“你每天就想着你那个狗屁梦想,现实一点好吗?这世界上谁的日子好过?谁不是放弃一切,咬紧牙关过得日子?”
“那你呢!自私地只想过更好的生活,当初我们结婚,你跟我说会支持我的事业和选择,现在呢,选择到哪儿去了?”越文山也不罢休。
“你别跟我说以前的那些事情了,现在你爸住院,我硬着头皮跟公司请假去照顾,你呢?有没有为我、为这个家,为了舒舒考虑更多!?”
“我现在做的事情也不是说停就能停的,我爸这病也突发,咱们俩是夫妻,有些事情,本来就是……”
“本来?什么本来,我嫁给你,本来就应该替你尽孝道,帮你照顾家里老人,我爸之前做手术的时候怎么就没这样道德绑架你呢?!”
两人争吵不断,谁都觉得自己有理。
越清舒站在门口,开了门后根本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进去。
在门口听了足足十几分钟,莘兰转身离开,走向门口,越文山问她什么意思。
“莘兰,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男人的语气稍微平缓了一些。
如此平静地问出最残忍的现实。
莘兰当时没说话,但也没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