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越清舒并没有收到任何刁难的内容。
周为只是跟她确认, 真的想好了吗?岑景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恋爱归恋爱,但结婚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两人互相下了赌注。
周为又把她的杯子翻起来, 给她倒了一杯新茶, 说:“你妈妈肯定接受不了。”
越清舒很紧张。
目光定住。
“虽然觉得你们俩谈恋爱这件事没有那么意外, 隐约有点猜测, 你喜欢他的痕迹太明显, 我们有点感觉。”
“但你一回来, 就说要跟他结婚。”
“她肯定吓一跳。”
越清舒点头表示, “我知道…但是…”
但是她, 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要跟岑景结婚的, 做这个决定并不是恋爱脑上头, 也不是热恋期影响。
“你应该不是会急着结婚的性格。”周为说,“怎么这次显得急匆匆的?”
“我…”越清舒顿了顿, “我觉得他年纪有点大了…”
周为听闻, 愣了下, 随后笑出声。
也是, 岑景都快三十五了,再不结婚都直奔四十去了。
这话题聊着,他们这边就笑出声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的情况的确“不太乐观”。
莘兰跟岑景关系其实也算是熟悉, 但总归是丈夫的朋友, 莘兰很多时候都不多说。
她和越清舒一样, 都是很有边界感的人。
莘兰通常很少跟岑景有单独的沟通和交流,除了必要的时候,其他时候他们俩都是隔着一点的社交距离。
所以莘兰对他要娶自己女儿这件事。
还是需要好好消化的。
她把越清舒带大并不容易,母女关系好像总是有些敏感, 而越清舒小时候也更黏越文山。
他们这边就没有什么茶礼了。
气氛也更紧张。
刚开始莘兰都不知道话要从哪儿开始说,还是岑景先开的口,他表示理解莘兰作为母亲的心情。
对他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他都接受。
莘兰的肩膀轻轻颤抖,抑制住自己的心情后,转身过来,说:“我作为母亲,能有什么要求?”
岑景看着她。
莘兰说,“我只是希望有个人对她好。”
能有什么奢求呢,她能当着女儿的面赶走她的爱人吗?刚才在门口的时候,莘兰其实也看得很清晰。
越清舒虽然有点急,但也是很认真且坚定地说的那句话。
她说要跟岑景结婚。
越清舒从小就是个“执拗”的小孩儿,用执拗来形容她或许不是那么准确。
但她是一个不会轻易做决定的人。
越清舒看似随和,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会有很多自己想要坚持的事情。
莘兰一直都知道,所以她对越清舒总是放手。
越清舒很懂事,她知道。
越清舒做的所有决定,想要做的事情,都是经过自己的思考和斟酌的。
当初她说要去美国读书,要离开家一段时间,回来以后也还没一起呆多久,她说习惯了在外面的生活,要出去跟人合租。
甚至,越清舒说要去喜莱工作,后来她辞职要去参加那个为期两年的出海研究项目。
莘兰都觉得这是她对自己人生的选择。
她放手让她去做。
但结婚太重要了。
岑景没有为自己多说话,只是忽然说:“我们决定谈恋爱之前,她回了一趟珠洲。”
莘兰对这件事清楚。
“她一直都更喜欢珠洲,也更喜欢…”她父亲。
所以很久之前,她也跟越清舒说,你要是想回去见他,就去吧,她不会束缚她的。
莘兰的话没有说完,卡在嗓子之中没说。
她总觉得这种话说起来没有任何意义,没有必要在岑景面前提起。
“那天她去见了她父亲。”岑景说。
莘兰的眸光一颤,低念着:“那她应该会挺开心的。”
“那次见面,她并没有那么开心。”岑景认真道,“甚至感到痛苦和难过。”
岑景很少有感到庆幸的时候。
他在投资风向上的嗅觉敏锐,也经常率先入场,羡煞旁人,说他应该庆幸。
但他从不觉得那是需要格外庆祝的事情。
从小都是优渥的条件和家庭,他这个人自小就比别人聪明也比别人敏锐。
做什么事情都超前。
青春期没有受到过太多挫折的人格,成年后也不需要那么多小确幸的情绪价值。
他的情绪本身就是饱满的。
所以后来在喜莱,好与不好,他都觉得那样,好就收着,不好就受着,总归能逆转。
只有在越清舒的事情上,岑景第一次明白,庆幸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他第一次庆幸自己的敏锐。
敏锐地感觉她那天去珠洲,是有很重要的并且可能会难过的事情,越清舒刚说要走的时候,岑景的确是没有那个要跟着去的计划的。
但后来某个瞬间,他感觉他要去陪她。
越清舒会需要他。
事实证明,他那天的想法是对的。
岑景说。
“她是心思很敏感,也很在乎别人感受的人,总是下意识地照顾别人的情绪。”
“越清舒很坚强的人,也不喜欢把自己受过的委屈讲给太多人听,她总觉得很多情绪都可以自己消化。”
“她比你预想中在乎你,只是没有那么善于表达。”
所以莘兰才会误会,越清舒其实更喜欢她的父亲,或许有一段时间是的,或许小时候是的。
但后来她的性格变化,她把这些都藏了起来。
“我没有太多要为自己辩驳的话。”
他的确是在朋友的眼皮子底下拐走了人家挚爱的女儿,也的确是有点过分。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啊。
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吧?
这想来是有点畜.生。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爱她,想跟她相爱,是认真的。
岑景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只是说。
“正是因为现在的我足够了解她。”
这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荣幸。
“所以。”
“我只是想让她开心点,以后不受委屈。”
莘兰也没什么好说,说抗拒,也没有那么抗拒,只是她也会担心女儿做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
其实她也不能从这么短的对话里确保他们的未来。
只能根据对越清舒的了解,和对岑景为人的了解来判断,他们俩一定是认真想要结婚,并且觉得对方就是最好的选择。
岑景对于婚姻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他目光挑剔,莘兰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不是那么随意会想要结婚的人。
他这样的身份,结了婚就是一辈子。
普通人的婚姻对于离婚的代价都大,更别说他这样的身份和资产,所以越是豪门,越是在乎结婚的对象是不是能一辈子的。
当初她跟周为再婚。
周为也是那么跟她说的,他说,离婚是他的资产分给她一半,若是出现什么问题,跌的也是他公司的股价。
当时那句话有点开玩笑的成分。
周为说,为了守护公司的股价守护他拼搏这么多年的资产,肯定要好好对老婆啊。
当时莘兰其实,也没有那么相信地久天长。
跟越文山的那段婚姻,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和去爱的勇气,跟周为结婚好像也是个意外。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