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他
一句你就受不了了?!”檀屹这下是真有点心凉了——
他在警局等候调查,她却在外头春风得意,还跟前任勾勾搭搭,藕断丝连。
“他自己还是律师,几次三番地撬好兄弟墙角,他不是贱人是什么?!”他怒吼,声音尾调里却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当然委屈。
从她在床上叫别人的名字开始。
他一直觉得他们俩都是彼此最爱的人,甚至超过了父母,可是她呢!在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三心二意、心猿意马,根本对他不管不顾。
周以宁说:“你大学的时候不也撬了他的墙角?”
檀屹几乎要抓狂:“你俩只是互通了几封破信而已!我们俩呢?那时我们俩都临门一脚了!!!”
他吼完,整个人倏地耷拉下肩膀,鼻子猛吸了几下,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只是一两滴,却让周以宁反驳的话堵在了嘴巴里。
檀屹情感充沛,不吝啬向她表达自己的一切情绪,但从来没在人前哭过。
这会儿,他发丝凌乱,一张精致的脸庞憔悴不已,眼泪顺着滑下来,委屈地看着她。
周以宁撇过脸,深吸一口气:“你走吧。”
第84章
檀屹当然不肯。
他眸子里飘起雾气,有继续往下落的征兆。
强忍住,问她:“我们真的完了?”
周以宁的手指动了动——
她心里清楚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果没有陆怀桉,她可以尽情指责他的不对,告诉他再有下次冷暴力一定送他出局。
但是就在这一段时间内,她已经有了陆怀桉。
檀屹看出她的迟疑,伸出手去拉她,抹了下眼尾的湿润,哽咽问:“你真不要我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中了陆怀桉的阴谋诡计:“孩子的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分明是他和周以宁先商量要备孕,怎么又被那贱人抢了先。
周以宁摇头:“关键不是孩子……”
是她遇到了大事,想找檀屹,可他仍着重前一次吵架,对她施行冷战。
如果每次都这样,那他们究竟有什么复婚的必要呢?
她想说自己没有怀孕,但这时,店门被推开,逆光走进个男人。
陆怀桉来了。
他眉眼温润,笑着朝檀屹打了个招呼:“来了。好久不见。”
唔,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医院里,檀屹搂着周以宁宣誓主权。
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他微微一笑。
陆怀桉越过他,眸子瞥向他紧抓着女人手腕的大掌,客气而不容拒绝地拉开他:“檀屹,拉别人老婆的手,似乎有点不太好。”
檀屹愣了一下。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果然见周以宁的无名指上多出了一圈戒指。
一圈劣质的、丑陋的、廉价的、恶心的戒指。
妒火、怒火一齐从心头涌上去,新仇旧恨,都让他在这一瞬间动了拳。
檀屹怒骂:“不要脸的贱人!”
左勾拳一瞬间甩到那张在他看来儒雅却虚伪的脸上。
陆怀桉偏了下脸,按住吧台扶了下,勉强稳住身形。
他撑着桌沿,嘴角被檀屹打得泛出了血丝,一手抹去,一手将眼镜摘下仍到台面,眸光沉沉地盯着他。
他的手背暴着青筋,显然也要动手。
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让周以宁惊得站了起来,她挡在两人之间,用手拦檀屹不让他继续冲过去。
她咬唇:“檀屹!”
檀屹心里好受了些——怪他就怪他吧,至少,她第一个看向的还是自己。
然而,陆怀桉却在此时弓下背脊,双手都按在了自己的腹部,苍白的脸配以红艳的唇色,显得孱弱极了。
周以宁慌了神,抬脚过去扶住他:“没事吧?”
啊啊啊!檀屹气得快要疯掉了:
“你装你大爷!”
这么个大男人,就挨了自己一拳,打脸能把他小腹的旧伤给挨出来???
见他还要上前,周以宁瞪他:“你再打我要报警了!”
檀屹已经破罐子破摔:“你报好了!反正我刚从里头出来!你把我送进去关一辈子吧!现在我没有老婆了,正好在外面跟里面也差不多。”
他又委屈又难过,一个人紧靠着桌沿,看起来形单影只、孤家寡人,真的可怜极了。
是的,他才刚保释出来呢。
周以宁面上又是挣扎又是不忍——她当然不会报警抓他,只是,这场闹剧总得结束。
“檀屹……”她微微张口。
陆怀桉察觉到她搂着自己的手臂似乎有要松开的迹象,且她的脚尖已经往对面那人挪动一步。
真的——烦死了。
檀屹只要一卖惨,一装可怜,她就立即不忍心,立即忘了前面都对自己做了什么承诺、说过什么好话。
陆怀桉开口:“檀屹,我们结婚了。”
檀屹的面色霎然变得僵硬。
“什么意思?”他眸色已经冷下来,连那点泪意都退得完全,死死地盯着周以宁。
女人垂下头,连对视都不敢,一如既往的柔顺模样,但他清楚,这其实是她的心虚。
“你真跟他结婚了?”
老婆,可以说是陆怀桉的口嗨;戒指,可以说是他们两人瞎买着玩的。
唯独结婚,这是绝对无法开玩笑的。
她在他的目光里轻咬下唇,一脸的不敢面对。
“选了他当孩子父亲,又选了他当丈夫。”他怒极,甚至发出了笑声,“我呢?我求着你复婚你不肯,我在警局里你没声儿,我飞去找你你理都不理!”
“好样的周以宁!”他胸膛起伏得厉害。
周以宁被他吼得有些无地自容,同时,她的肩头爬上了一只手掌,陆怀桉搂着她,温热的气息瞬时笼罩住她。
他平淡开口:“檀屹,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如果你愿意,我不会阻止你和宁宁的见面。”
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为了她,他可以接受开放的、包容的关系。
周以宁眨了下眼,微微昂着头看向他。
陆怀桉朝她安抚一笑。
这一幕,刺得檀屹眼底泛疼。
什么意思?在他面前装大度,摆正室的谱?
他以为他是谁?!
他冲上来,揪住陆怀桉的衣领:“你给我滚出来——”
他的手被按住,周以宁看着他,面色又恢复成刚进门那样冷淡:“檀屹,你别闹了。”
她掐着自己的手心:
不管怎样,陆怀桉之前为她做了那样多,她绝不能让他寒心。
这场面几乎让檀屹感到眩晕。
男人身形高大,女人娇小地扶在一边,人家两个郎情妾意,他倒像个小丑一样纠缠。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他茫然地盯了周以宁两三秒,缓缓放开了手。
他说:“我走了,就绝不会回来找你。”
“周以宁,你别后悔。”
门上丁零当啷的风铃声响起,室内又回归平静。
周以宁怔怔地看着风铃上摇摇晃晃的羽毛,半晌没回神。
他真走了。
她魂飞天外,此时竟然在想,幸好他进来以前就挂了暂不营业的牌子,否则又要被人上传到网上。
届时,太丢人。
陆怀桉低声“嘶”了下,又弯下腰去。
周以宁定了定神,扶着他,往卡座那边过去。
陆怀桉步伐有些蹒跚,看起来伤得不轻。
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