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孟晏珩用手心盖住她的眼睛,接着摁亮房间里的灯。
他把静雾抱进他的衣帽间,坐在他装满表的玻璃中岛台上,自己换了一身休闲装,又找了一件自己的衬衫给她穿上,外面再加了件黑色的西服外套,给静雾现搭了套简易的裙装。
凌晨两点多,孟晏珩开车在寂静的城市里四处乱转,将近三点时,他侧头看向副驾,静雾靠在椅背里睡着了。
孟晏珩看了她几秒,她鼻尖和眼尾哭得红红的,让人心疼。
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孟晏珩决定,以后要带着她移居回南城,回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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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三点,沈静兰给儿子打了三个电话,问他和静雾什么时候到家。
儿子说有个推不开的应酬,结束了就带着静雾过来。
沈静兰:“……”
等到下午四点,儿子打电话来说,直接在爷爷奶那家回合吧。
孟延博60大寿,父母年事已高,热闹的场合不喜欢凑热闹,所以今晚,孟晏珩夫妇随同父母在寿前一起回老宅吃饭。
去爷爷奶奶家,西园比沈静兰夫妇的住宅更近,所以孟晏珩的车是最先到的。
守卫的岗哨熟识孟家人面孔,尤其这位孟先生,长得英俊倜傥,在整个大家族里话语权极重,地位不凡,令人不敢怠慢。
守卫登记的信息早就倒背如流了,立马打了个敬礼放行。
目送着车子开远,守卫收回目光,脑海中倒是闪过副驾那年轻貌美女孩青稚的脸庞。
一年过去,竟还坐在孟先生的副驾里。
守卫恍然过来,不会就是孟先生那位神秘隐婚的妻子吧?
可这也不像是孟先生会选择的…类型偏好呀。
胡同里的道路不是很宽,孟晏珩的黑色迈巴赫缓慢行过将军门,往前又开了一百米,停在翠竹压过院墙的汉白玉照壁前。
他停好车,往副驾看去。
静雾此时身穿一套银珠缎面的冷香蝶旗袍,莹白肌肤如细腻玉脂,婀娜的身段被包裹得玲珑有致,她从上车后就没开口说过话,但小巧的耳垂却红了一路。
孟晏珩得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了一圈。
静雾能感受到孟晏珩的视线,垂着的眼睫轻颤。
她今天中午两点才醒来,陌生的床品,陌生的房间,让她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是在孟晏珩的房间。
并且她的记忆力一点都没有褪色,完完全全的记得自己喝醉后发生的所有事。
她坐在床上回忆完一切,只想再也不见人了。
结果一偏头,就看到坐在不远处沙发里办公的孟晏珩。
虽然她没有他们睡在一起的记忆,但昨晚肯定同床共枕了。
静雾看他好从容淡定一副样子,全然不像昨天那坏模样,自己也假装很淡定。
下床去浴室洗脸刷牙时,还尽可能的忽视被他洗了的她的内衣裤和裙子。
但是她再也做不到,直视他的目光了。
他昨晚照顾喝醉的她,还给她洗了澡,所以,衣服的布料已经阻挡不了他的目光了。
被他看着,静雾觉得浑身都烫了起来。
忍不住有点抱怨道:“你昨晚为什么不让裴姨帮我洗澡?”
孟晏珩道:“难道以后也让裴姨帮忙?”
静雾:“……”
孟晏珩:“如果以后我喝醉了,也要麻烦老婆帮我洗澡照顾我。”
静雾:!
“你想得美。”
“我是想得挺美。”
静雾震惊的抬头看向孟晏珩。
怎么感觉,昨晚过后,这老男人越来越不要脸了。
孟晏珩理所当然的轻挑眉,说了句莫名其妙却又暗含深意的话:“你以为我是吃素的?”
静雾:“……”
父母的车子这时候也到来了,嘀了声喇叭。
静雾正敏感,吓得往后看了眼,孟晏珩则无动于衷,甚至没有朝后视镜看一眼,他捏着静雾的后脖颈把人抓到眼前来,先倒打一耙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知不知道?”
静雾一脸懵,“我怎么了?”
孟晏珩把之前看谢砚声对姚桢不要脸的那套搬过来用,“作为有夫之妇,却跟男学长相谈甚欢,完全无视老公,这是应该的吗?”
静雾睁大眼,“我没有!而且那是我喝醉了!”
孟晏珩:“所以你承认酒后乱性了,对吗?”
“……”静雾要气死了,还没忘看一眼后视镜,见婆婆和公公已经下车向他们这边走来,静雾心跳很快,语速更快的道:“我知道了,犯错了要受罚,快点放开我孟晏珩。”
沈静兰远远就看到儿子的车了,她和丈夫都没想车里还有人,结果看到小夫妻两下车来。
沈静兰眉间一跳,下意识看向儿媳妇。
只见她小脸绯红,含羞带怯,耳朵根也红得厉害。
沈静兰瞥了眼沉稳从容的儿子。
怎么在车里欺负人?
静雾喊了声公婆,然后挽着孟晏珩的手臂,跟在公婆身后跨进了将军门。
老宅完全是古色古香的中式装潢,但也不是特别富丽堂皇的那种装修,而是处处透着简约的古韵和典雅,哪怕只是喝茶的茶盏都是明清官窑的特供,现代感很少。
也清静,平素只有一个管家,一个保姆和三个佣人伺候。
今天大儿子一家来,老太太吩咐厨房多加了几个菜,尤其想到孙媳妇,有两道是南城的海鲜风味。
开饭前,孟晏珩和父亲一起去书房听训,静雾则和婆婆一起陪着孟奶奶坐在花厅里唠家常。
老太太牵着静雾的手,满脸慈蔼笑容说:“精气神不错,脸色也比上次见到时红润。”
静雾不知为什么会想到孟晏珩,莫名有点不好意思道:“可能是天气热了。”
默不作声喝茶的沈静兰却瞥了眼耳朵根更红了的儿媳妇。
老太太又道:“解语对你好不好?我那孙子,性格古板无趣,平素爱冷着脸,不善言辞,不然大师傅也不会给他起个解语的小字了,他肯定不如你们小年轻有意思,跟他相处枯不枯燥?”
哪里不善言辞,那老东西说话都快噎死她了。
关键还老不正经,动不动就惩罚人。
今晚还要惩罚她打她屁股。
奶奶你肯定不知道你这大孙子这么坏吧?
静雾笑笑,“还行吧。”
到了饭点,餐桌上也格外肃静,主打一个食不言寝不语。
静雾是整个餐桌上年纪最小的,哪怕是坐在身边的男人都大了她九岁多,静雾是压力最大最拘谨的。
好在孟晏珩时不时用公筷给她夹菜,她倒也没有吃不饱。
忽然,孟晏珩往她的玉瓷小碗里放了只虾仁,静雾垂眸看了几秒。
然后抬起筷子,夹起来,放进了孟晏珩碗里。
餐桌对面注意到静雾这个举动的沈静兰微微蹙眉。
难道儿媳不知道她老公吃虾会起荨麻疹的过敏反应?
令沈静兰更震惊的是,她那越看越不顺眼的儿子,竟然无波无澜淡定的夹起那只虾仁吃了。
总是无意间窥探到儿子隐藏在沉稳理智外表下的疯感。
沈静兰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是叹口气。
她这单纯的儿媳妇怎么玩得过她儿子。
今晚怕是有得他们夫妻俩折腾了。
第34章
每次见到孟奶奶,静雾都很珍惜和老人家相处的时间。
所以这天晚上,孟晏珩带着她跟父母一起留宿老宅。
倒也不用临时吩咐佣人去打扫出客房,住宅多年的管家很是周到,白天就叫人将所有客房都打扫了遍,包括孟晏珩小时候住的房间。
吃过饭后,老太太牵着静雾去了偏房。
偏房的鎏金香炉里点着凝神静气的檀香,佣人奉了茶水后,脚步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老太太如今喜静,也经受不住太闹腾,入夜后的老宅宁静至极,说话的声音只是轻轻浅浅的都十分清晰,不会听不清。
每天晚上七点,老太太的私人医生会准时上门来给她诊脉。
今晚顺带着,老太太叫医生也给静雾把了把脉。
先是望闻问切四诊合参,再是观察脉位,脉率,脉力,脉宽,脉长,脉律,脉紧张度。
这医生格外厉害,连静雾和孟晏珩还没同房都把得出来,静雾渐渐红了脸,不好意思看奶奶。
最后医生还给静雾看了看手相,和煦一笑,说有福之人入有福之家。
那么好的口彩,老太太吩咐人包大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