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跟客人耍脾气,反了他了?
贝诗楠眼睛都瞪圆了,看着陆以宁,见他回头又看了许昭弥一眼,在她虎视眈眈的雄威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忍气吞声地捏着碟沿,重新拿起又轻轻放下,睫毛在眼下投出阴翳:“可以?”
我的天,这还是上餐吗?这简直是训狗呢吧!
“可以可以可以,特别专业!”贝诗楠竖起大拇指,桌下却猛踢许昭弥小腿,求她手下留情。
她是真的不能再看了,已经开始心疼陆总了……
许昭弥才不管那个,抱着胳膊往沙发上一靠:“我是老板你是客人,他服务咱俩不是应该的吗?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问的是陆以宁。
陆以宁喉结滚了滚:“是。”
贝诗楠忙摆手:“不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呢?”许昭弥指了陆以宁一下,“别走,站着倒酒。”
青瓷酒壶挨着百香果汁摆开,许昭弥特意要了套琉璃盏。陆以宁闻言拎起了酒壶,琥珀色酒液在半空中拉出细长的弧,就那么站着伺候他俩。
贝诗楠盯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想到当年,在莲花当牛做马,在会上被他劈头盖脸骂废物的日子……就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畅快。
有点暗爽地偷偷瞟了对面一眼,许昭弥心领神会,又回了她一个“这才哪儿到哪儿的”眼神。
“我们还有特殊服务呢。”许昭弥晃着酒杯,冰球撞得叮当响,“贝贝,要不要点?”
“特殊?”贝诗楠瞄着陆以宁发青的指关节,心想男神的手不愧是养尊处优长大的,是真嫩真漂亮呀,可惜咯,现在只能摸抹布~
“总不能陆总还能陪酒吧?”
陆以宁脸色终于在这时候挂不住了,他从身后勾了把桃木椅过来,椅腿擦着地板发出刺啦一声,紧接着人就大马金刀坐下。
胳膊搭在桌子边缘,“我敢陪,”他屈指叩着酒壶,偏头问贝诗楠,“你敢喝吗?”
“不敢不敢!”贝诗楠忙摆手。
许昭弥眼一立,横道:“让你陪你就陪!哪这么多话!还有谁让你坐下的,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站起来!”
“……”
陆以宁又看了她一眼,脚后跟把椅子往后一踢,扭头对贝诗楠说:“……您吩咐。”
“大声点!”
贝诗楠忙拦住许昭弥,心想可不能让她姐妹再这么训下去了,一会儿陆总真急眼了不成。
就算真成狗了,狗也是有点尊严的。
指着陆以宁头发,噗嗤一笑转移话题:“陆总,您这头发怎么回事?”
其实她刚刚就想问,一直忍着来着,比起陆总当狗,还是他头顶一头调理盘更让她amazing!
这两天他又把樱花粉发尾挑染了几绺灰蓝,整个人离杀马特的路上又近了一步……
许昭弥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了,真放飞自我了似的。
陆以宁却轻呵一声,漫不经心看了许昭弥一眼:“老板喜欢。”
许昭弥脸一红,差点抓起小酒杯朝他砸过去:“什么玩意儿?明明是你自己非主流!少推我身上!”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该干嘛干嘛去!”许昭弥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给轰走了。
贝诗楠望着那道粉毛背影消失在屏风后,终于松了口气,冲许昭弥竖起两个大拇指:“牛逼牛逼,训犬大师简直!”
后来两个人就开开心心姐妹叙旧,聊了聊这两年各自的生活。
蜷在孔雀蓝丝绒沙发里,喝着青梅酒,月光从雕花木窗漏进来,洒在她们身上,耳边是旖旎的情歌。
说到正事,贝诗楠打起精神,滑开手机里一段游艇派对视频给她看:“酷不酷?是我们上周在三亚搞的活动!这次呢我们也想像这样包个场,办个派对狂欢夜,许老板给操持操持?放心,我们团里的美女姐姐人均财务自由,预算管够。”
“可以呀,保证到位!”
“干杯!”贝诗楠太开心了,有许昭弥在她可少操一半心,“那今晚我们一起睡?”
“行,我再开个大床房!!”许昭弥当即就给爸妈打电话,说晚上要住在客栈,不回家了,她要和贝贝一起住。
许大勇和肖玉枝都认识贝诗楠,也知道她来嘉城了,所以很快就同意,还特地叮嘱许昭弥:“一定要好好招待贝贝知道吗?”
贝诗楠拿过电话打招呼:“阿姨好叔叔好,改天我去您家拜访您!”
“好好,有空来家里吃饭,阿姨给你做醉蟹,就用你去年送给阿姨的邵兴黄酒腌!”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
得知许昭弥今晚不用回家,陆以宁心思又活络了,趁着许昭弥到后院拿蚕丝被的功夫,几乎是贴着她身后出了月洞门。
竟把她堵在爬满紫藤的老墙下。
“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他双手撑在潮湿的砖面上,俯身时紫藤花瓣落进许昭弥衣领,惊起一片战栗。
许昭弥偏头掸去花瓣,耳尖红得像浸了杨梅汁:“那怎么行!我爸妈不让我住外面……不行不行!”拼命推他。
陆以宁突然握住她手,故意往自己胸前按。
掌心抵着的胸膛传来擂鼓般心跳。
“你今晚不回家,我知道……”他头埋得越来越低,嘴唇几乎快要黏到她耳垂,声音也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
“那是因为我今天得跟贝贝睡。”许昭弥态度坚决,“总之就是不行。”
“那明天?”
“明天也得跟贝贝睡。”
“后天?”
“后天也得……”
气得陆以宁握着她手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许昭弥“嗷”地一声给他一拳。陆以宁吃痛松开她,低头缓了半天没直起腰,许昭弥说了声活该就跑了。
“……”
对于他成功路上突然出现的这块绊脚石,陆以宁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对策。
干脆就那么坐在紫藤花架下,屈起一条腿来,拿出手机划了划。
按下了某个人的通话键。
……
友好协商达成,陆以宁收起手机,心情不错地回到大堂。
晚上八点有演出,他需要表演架子鼓。
陆以宁走到镭射涂鸦的鼓组后方,坐在升降鼓凳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擦拭着枫木鼓棒,调试镲片时身后方突然传来一声鬼鬼祟祟的“陆总~”
贝诗楠从音响设备后探出个脑袋,对他谄媚一笑:“您打鼓的姿势真专业!”
一副巨大的橙色香奈儿耳环在羊毛卷下晃呀晃得,晃得人头晕。
陆以宁掀了掀眼皮,懒得理她,许昭弥不在场时,他连装都懒得装。
“陆总您还记不记得咱们莲花之前有个商户联合会呀?去年奢侈品区团建还包了私人飞机呢~”
“我现在不是莲花的陆总。”陆以宁擦拭鼓棒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扭头朝她一笑,特瘆人,“是你的酒水小弟。”
“别呀!”贝诗楠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嘿嘿到他身边,“您哪能是我小弟呢?我不配!我是您小弟,一日为小弟终身为小弟,再说了,您就算现在不是莲花的陆总,以后不也得是么?您牵线搭桥一句话的事。”
说着掏出一张房卡,恭恭敬敬递到他面前,“陆总您看,我这能不能换您跟商户联盟的主席垫句话?”
陆以宁多聪明?立马就明白,哼地一声扯过房卡,匆匆塞进了口袋。
那叫一个快。
“算你识相,一会儿推你联系人。”
“好嘞,祝陆总您金枪不倒!”
贝诗楠从没见过陆以宁这么猴急的模样,心想这马屁果然拍到位了!
就是也不知道咱陆总的家伙事儿这么多年了没用了,还好不好使……
“用不着你操心!”陆以宁像会读腹语似地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补了一句,“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
贝诗楠不懂,她有什么好操心的?她开心着呢!反正干到年底她就要辞职,现在就指着拉来莲花这波高端客源挣票大的了,年底领了奖金后她就要奔去非洲,签证都办好了!不过她今天这么干还真不是为了她自己,贝诗楠在心里念叨着:弥宝你可真别怪姐妹儿啊!姐妹儿都是为了你的幸福呢~真真的~
……
许昭弥特地给她和贝贝开了间鸦羽大床房。
床头堆满雪白色的仿真羽毛,柔柔软软的,特别舒服。
青铜风铃悬挂在房梁,在穿堂风里摇曳着翅膀~
梳妆台上摆着乌木香薰炉,许昭弥又在房间里喷了好闻的香水,还特地带了从青石井里刚刚打捞上来的冰镇杨梅。
就等着和贝贝一会儿见了面,一边吃好吃的一边聊天了。
到了晚上,她刚把床铺好,就听到门环轻响,紧接着,是“滴”的一声——
“贝贝你来啦!你看这个床怎么—”话音未落,人就被抵在雕花门板上,陆以宁反手甩上门栓,盯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慢条斯地拆解着领带。
“怎么是你?贝贝呢!”
银质领带夹啪的一声坠在地砖上,陆以宁低头扫了一眼,视若无睹,继续有条不紊地拆着领带,同时脚步朝她逼近,他边走边说:“我给她开了间五星酒店的行政套房,这会儿巴不得坐车去镇上了吧。”
“你、你要干什么?”许昭弥察觉到大事不好,吞了吞口水,手胡乱朝一旁摸了摸,正好摸到放在床头的刺绣荷包,她一把攥紧,就要开溜——
结果还没抬脚,腕骨就被陆以宁铁钳般的手掌一把攥住,不费吹灰之力地讲她扣在门闩处。
他力气之大,许昭弥根本无法挣开,只能眼铮铮看着他发疯,藏青领带在她手腕上狠狠绕了三圈,系了个死扣。
“你疯了吗,松开我!”雕花木门吱呀地响,许昭弥怎么都无法挣开。
靠……!!
第78章
绑好。陆以宁扯了扯领子,看了她一眼,一把扯开她亚麻衬衫,蕾丝胸衣连带布料直接堆到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