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是来找我的。」
不知何时陈若兰出现在了时序旁边,也不知她听了多少两人的对话。
方俏俏闭上嘴,盯着陈若兰,脸色并不好看。
「我还有事,今天就先不接受你们的采访了哈。你们也看到了,我刚才被黑粉攻击,现在还惊魂未定,如果想采访我,就提前约吧,反正方俏俏你有我的微信。」
陈若兰拉住时序的胳膊,指着旁边的煎饼果子推车:「我刚才吓得腿都软了,你帮我推一下车子呗?」
方俏俏快要气死了。
生下来可能连父母都没指示过他干重活的时序,陈若兰居然让他去推一个脏兮兮的小吃推车?
时序微瞇双眼,看向陈若兰,反问:「腿软了?」
「嗯。」陈若兰笑着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气息的到来。
「走不动了?」
「对。」
时序拨了个电话,没一会的功夫,助理魏昕就从医院停车场的方向跑来。
「麻烦你把那辆推车挪到停车场锁好。」
魏昕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点点头就推走了推车。
陈若兰问:「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时序冷哼一声:「不是腿软走不动路了吗,当然是带你去看医生。」
说罢,在陈若兰的惊呼声里,时序以公主抱的姿势打横将陈若兰抱起,走进了医院。
第18章 再玩一场虚情假意的游戏
一开始,陈若兰还以为时序就是做做样子,正好她也能气一下方俏俏,便自然地双手紧紧搂住时序的脖子,脸搭在他的肩膀上。
她正好能看到站在原地的两个人,还笑得春风得意般冲方俏俏小幅度挥了挥手。
很可惜她没能多回味一会方俏俏精彩的表情。
时序抱着她已经进了医院大院,还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这戏可就演过了。
「时序。」陈若兰说。
呼吸的温度喷薄在时序的脖子上,他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紧:「怎么了?」
「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腿没事了?」
「已经好了。」
陈若兰为了证明,还抬了抬腿。
时序却没放手,川流不息的长廊内,已经有不少路过的人往他们这边看。
陈若兰不安分地扭动,却被时序牢牢扣在怀里:「别乱动。」
「你到底想干嘛。」陈若兰研究着时序脖子后面的肌肤,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陈若兰真想一口咬上去,让他吃痛而松手。
她算是发现了,时序这哪是来解围的,这分明是来报复她的。
时序说:「你做这么多大阵仗,不就是为了见我?」
陈若兰愣了一下,收回牙,惊讶地抬起头看他,对上一汪深潭般的眼眸:「这你都知道。」
时序冷哼一声,手上却松开力度,将人稳稳放了下来。
陈若兰这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栋她没来的建筑前。
「这是哪?」陈若兰问。
她在这陪床的时候,还从来不知道医院深处有一处这么幽静的地方。
时序已经率先进了门,陈若兰跟了上去。
接待的护士将门打开,微笑着打招呼:「您好,时先生。」看到身后的陈若兰,又轻点了下头,「您好,陈小姐。」
陈若兰跟着点了两下头,还在疑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大厅内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护士穿过走廊。
接待的护士转身,走向电梯:「请跟我来。」
一直将陈若兰和时序引领到一间病房门口,护士才离开。
「你进去吧。」时序冲着病房门口扬了扬下巴。
陈若兰看着时序消失在走廊尽头,回身查看病房时,这才发现门外写着「陈新国」的名字。
她推门进去,立刻闻到晒过被子后太阳的味道,一大片阳光从窗户处蔓延至她的脚边。
许蕙听到声音,起身往门口走,正好与进门的陈若兰打个照面。
「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许蕙问,脸上的笑容与疑虑交迭在一起,映出复杂的表情来。
「什么消息?」陈若兰这才去翻自己的手机。
她忙了一上午,又差点被不明人士袭击,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就被时序抱了过来。
这才发现有一个许蕙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房间不算特别大,但胜在干净安静,一共两张床,一个睡病人,还有一个是给陪床的人住的,甚至还有单独的卫生间。
听许蕙说,是医院里的领导专门给他们换的病房,还说指标够了手术时间,已经定在了明天上午,就连护工都给安排了一位有经验的。
她不用再每晚跟许蕙挤在地上睡觉,也不用浑身油烟味地数当天挣了多少钱。
「是一个姓魏的男人,他是之前来的那位郭先生的朋友吗?」许蕙的眼神有些躲闪,以往她总是充满感激接受别人的帮助,可最近出的一系列事情,让她害怕又会出现什么对陈若兰不利的事情。
当然不是郭志商,他后来也来过几次,送饭,也提过几次钱的事,都被陈若兰客气地拒绝了,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陈若兰并不想欠他的人情。
「妈,你不用担心,是我的高中同学,他人很好。」
Vip住院部,不是有钱就能住进来的,还得有人脉和关系。
能做到的这些的,只有一个人。
-
时序从主刀大夫的办公室出来时,经过走廊,正好看到陈若兰离开vip住院部大楼。
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向她,伸手就要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不是上次他见过的那个庄星河。
他紧瞇了双眸,死死盯着远处如蚂蚁一般愈走愈远的两人,心底腾起几分烦躁。
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方俏俏」的名字,面无表情点到了拒接。
安静了没有两秒,方俏俏的名字再次跳跃起来。
时序沉着脸,索性关了机。
-
等陈若兰拖着行李回到市区的时候,天色已经转暗。
楼道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摸索着转过梯角走到楼顶,拿着钥匙的手呆愣原地。
时序静默在黑暗里,眉眼冷厉。
「你怎么在这。」陈若兰握着插进门锁的钥匙,咬住嘴唇问。
回家的路上,她曾给时序打了个电话,却显示关机。
冰凉有力的手指欺压在陈若兰手上,替她转开钥匙,声音沉郁:「不请我进去玩玩?」
他站在她的身后,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中午才见过,陈若兰却觉得时序此刻更有压迫感。
他比以前更高了,手指沉稳有力,像挣不脱的牢笼。
陈若兰莫名心慌:「玩……玩什么?」
时序低笑一声:「再玩一场虚情假意的游戏,你不是最擅长么?」
手中的力度一紧,陈若兰背对着他,心跳开始加速。
时序欺身向前,头轻轻垂下,将陈若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说:「你想要的这个机会,证明给我看。」
陈若兰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前几天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见他。
她现在一定不好看,已经泛油打缕的头发,浸润了快一个星期煎饼果子的油烟味,和只能每天倒替穿来不及洗的衣服。
但她只能赌。
如今,她没有什么可以给的,唯有……
门打开的瞬间,楼道里的灯顺势熄灭。
安静漆黑的空间里,唯有两人的双眸彼此明亮。
陈若兰深吸一口气,松开握住钥匙的手。
转过身,踮起双脚,双手环绕在时序的肩膀上。
她抬起头,去寻找唯一的热源。
双唇接触的那一剎那,陈若兰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蜻蜓点水一般,她轻轻碰了一下时序的唇瓣,又很快分开。
「这样够了吗?」陈若兰后退一步,差点被门沿绊倒。
腰间却突然被紧紧箍住,阻止了她要向后倾倒的趋势,另一只手拖住她的后脑勺,时序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