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松原看着两个高大小伙子,心里微叹,“你们知道错就行,回不回家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父母健在,你们还能常见面,大姐决定的事,我也改变不了。”
老三嘀咕,“舅,我们没有常见面,爸妈都不见我们。”
老五:“对,他们都不让我们进家门,根本见都见不到。”
徐松原:“……”
就在这时,徐松原的车来了。
俩倒霉孩子,徐松原才不触霉头劝大姐。
“舅舅车来了,我走了,你们兄弟俩回去小心。”
兄弟俩只好目送徐松原离开。
看着大巴车远走。
宋安民微眯着眼,“成事在人,下次去罗安镇找舅舅,我就不信了。”
宋建民:“我们回去吧。”
……
徐松原五点多到了罗安镇,他佝偻着背下车,背篼里还装着宋奶奶给他的牛肉。
回到幸福村时,又路过曹大傻家外。
他这房子是村里人帮忙建的,破是破了点儿,但能住人。
曹大傻坐在家门外,他歪着脑袋看徐松原。
眼睛动都不动。
徐松原定住,又走过去,“你找我?有事跟我说?”
曹大傻偶尔傻,偶尔清醒,傻的时候多。
曹大傻嘿嘿咧唇一笑,“分、家。”
徐松原惊讶,村里都在谈论这事,没想到曹大傻也知道。
“是啊,分了家。”他觉得怪有意思,听曹大傻接下来的话。
曹大傻又咧嘴一笑。
“山上,水,淹死人。”
徐松原表情瞬间就变了,他僵住身体,直直盯着坐在小板凳上的曹大傻。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无论徐松原咋问,曹大傻就翻来覆去说这几个字。
徐松原捏住曹大傻肩膀,“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山上,水,淹死人……
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说的就是他老婆。
曹大傻是个傻子,为什么会突然提到?
“你还知道什么?”
“说清楚!”
第177章 死亡真相
无论徐松原怎么逼问,曹大傻都不再说别的。
徐松原遍体发凉,他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坐在房檐下久久不动。
那是十四年前的事了。
徐松原和他老婆是自由恋爱,两人一起帮人干活认识的,他老婆叫陈芝,家里没别人,就爷奶拉扯她长大。
两人结婚后,陈芝身体原因,一直没怀得上孩子。
徐松原没爹妈,没人管,徐松原也不在意有没有娃,夫妻俩感情好,就在结婚三年后,陈芝去山上摘菌子,雨后山上菌子好找。
可就在那天,陈芝再也没回来过。
路过村民发现池塘里有人,这才发现不对劲,去喊了徐松原。
陈芝尸体就飘在水上,岸边还滚落着菌子。
村里人都猜测是雨后路滑不小心摔了进去。
那时,徐松原感觉天都快塌了。
陈芝就是他唯一的家人,还没有过上好日子,就这么没了。
村里人劝徐松原再娶一个,徐松原不答应,那也不可能孤家寡人过一辈子啊,二叔徐成钢就提议干脆把徐雪过继给徐松原养。
这样徐松原有个盼头,日后也有人给他养老。
而现在,曹大傻的话就在徐松原脑中转来转去。
陈芝的死有疑点。
曹大傻怎么会知道。
十四年前,曹大傻也就十来岁,已经是个傻子了。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点……
为什么会专门对徐松原说这件事……
徐松原揪紧头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杂乱起来。
次日一早,徐松原就去了后山。
后山没开荒,周围都是树。
陈芝就葬在那,徐松原基本每个月都会来来这,陪陈芝说说话,再把周围的杂草拔了。
徐松原确保周围没人后,才小声说了徐桂英的事。
他絮絮叨叨说完,周围一片空寂。
徐松原拍拍手站起身。
如果有疑点,他一定要查清楚,给陈芝一个交代。
徐松原打算再去找曹大傻一次。
他回家背背篼扛着锄头以作掩护,路上碰到了从镇上回家的徐雪。
昔日父女见面,与仇人没两样。
徐雪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朝徐松原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就在经过徐松原身边时,一下被攥住。
徐松原眼神直直盯着徐雪手上的银镯。
“你松开我!”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爸了,我也不是你女儿,我不会再回家了,你别做白日梦了!”
三秒钟的时间。
徐松原眼神从银镯上移开,他黑了脸,眼里布满怒意,力气大的几乎快将徐雪的手掰断。
徐雪吓了大跳。
徐松原松开手,徐雪却自己没站稳,摔倒在地。
徐松原:“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收养你。”
徐成钢重男轻女,徐雪如果留在那家,可想而知,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徐松原转身就走,他气的胸膛不停起伏。
他和陈芝结婚时,没有彩礼也没嫁妆,结婚第二年,徐松原找了镇上的工匠陈师傅给陈芝打了个银镯子。
当时流行荷花图案,连叶子缺口都长得一模一样。
徐松原敢肯定,那就是陈芝的东西。
就在陈芝出事的几天前,银镯子突然不见了。
陈芝自己也说不知道,恐怕是不小心掉了。
十多年前消失的银镯,突然出现在徐雪手上。
徐松原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身形一晃,走路差点摔下去,浑身血液直往头顶冲。
这件事绝对与二叔家里有关系,绝对有问题……
曹大傻就坐在家门口。
徐松原通红着眼眶直接把人往屋里拽去,门一关,只有猪圈矮墙外透进来的光。
徐松原沉着一张脸,“你昨天说的,到底什么意思,你当年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曹大傻脸庞黝黑,他很少洗澡,一双乌黑眼睛转来转去,盯着徐松原傻乐。
徐松原:“大傻啊,就看在哥这些年给你馒头的份上,你就说说吧。”
徐松原嗓音哀求,要是陈芝的死真与徐忠堂一家没关系,这么多年了,徐忠堂一家还活得好好的,陈芝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曹大傻嘿嘿笑着,“山上,水,淹死人……”
徐松原目光紧紧盯着他。
曹大傻脸上还是笑,渐渐地,笑意淡了,他一字一顿,“徐、忠、堂。”
徐松原头顶如淋冷水,他脸色惨白,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曹大傻表情不变,“不让我说。”
徐松原靠在墙边,双手插进头发里,一脸狰狞,他大口喘着气,拳头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