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梅气得不行,指着李翠兰的鼻子骂道:“怪不得你儿子能在外头学瞎包了啊,你这样的娘是教不出啥好孩子。也不看看你儿子那德性,还我们侄女不懂事,我们侄女咋不懂事了?咋不懂事了?”
“你侄女……”
五婶狠拽了她一把,厉声道:“红军媳妇!”
李翠兰悻悻的不吭气了。
五婶还想说两句好听的抹和抹和,张了张口,把嘴闭上,抬手虚扇了自己一巴掌,道:“他亲家大爷,我没脸再说啥了,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
说完转身抬脚就走。
李翠兰一看五婶生气,心里发憷了,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脑子发热,冲动了,赶紧喊着追上去,跟着出了门:“五婶……”
丁昌盛则提上他们拿来的东西撵上他们,扔了出去。
“我呸,一家子瞎包玩意儿!”
商安这边,丁彩叶让她娘在下头等着,她上了楼。
赵玉梅开门看见是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气道:“你来干啥?现在让我在这栋楼里都抬不起头来了,你是不是很满意?”
“不是很满意!”丁彩叶趾高气昂的进了门,看着比上回憔悴不少的赵玉丽,嫌弃且鄙夷地道,“我上回高看你了!”
“啥意思?”赵玉梅死死的盯着她。
“我起先还以为你应该是个有手段的女人呢,结果…啧啧,就这?”
“丁彩叶你到底啥意思,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有话就说!”
丁彩叶在沙发上坐下,还是那副嘲笑人的表情,又‘啧啧’两声,道:“看来生了儿子也进不了人家的家门啊?赵玉梅,都闹成这样了,你都没给自己争取到什么权益吗?你就打算这么藏着掖着的过下去啊?你知道詹伟忠今天干啥了吗?他让他娘那个老不死的请了族里的说客去我们家赔礼道歉求我和好去了,求着我回去继续跟他过日子,啧啧,你不行啊!”
她一摊手:“我拱手让你都接不住,难怪能让人哄着失了身子生了孩子,只能当阴沟里的老鼠,连个光都见不得!”
赵玉丽脸一白,觉得胸口堵的难受,那天詹伟忠最后哄她,说让她别急,沉住气,两人孩子都有了,只不过是差一张结婚证,还说:“结婚证啥时候不能领啊?可眼下我得先应付丁家那边,出了这种事,丁家人肯定要找我麻烦,你总得给我时间处理吧?”
听他那语气,似乎松口了,会娶她。
所以这两天她哪怕进进出出会被人唾弃和戳脊梁骨,她也咬牙忍了,只要能成功嫁给詹伟忠,这点委屈算什么?
大不了把这套房子卖了,去别处买一套,换个地方呗。
没想到詹伟忠哄着她,转头就请了中间人去丁家赔礼道歉。
“我不知道他两头哄。”赵玉梅咬着唇,道,“可我能咋办?我都吓唬他了,让他给我把儿子抱回来,他要是不肯我就去告他Q奸,这种话不能说二遍吧?”
“你这话当然吓不住他,因为他知道他吃定了你,你在乎他啊。”丁彩叶笑道,“但是我不在乎。”
赵玉梅一慌:“你要干啥?”
“告他啊,告他重婚罪!”丁彩叶站起来往外走,同时笑道,“麻烦你转告他一下,明天中午如果我没接到他同意离婚的传呼,就让他不用着急了,等着接法院的传票。”
“哦,不光他接,还有你,一起接着。你的传票呢,我大概不会往这边发,我会发到你们村村委。”
第16章
他们在商安玩了一天,逛了不少地方,俩孩子开心坏了。
下午四五点左右在村口下了车,提着买来的吃食悠悠荡荡的往回走。
肖红春今天很安静,到底是没再继续劝她,不过进了村子,脸上还是带了急迫,想去丁昌盛家问问早上的事。
“彩叶,甭管咋着,我得去你大爷家走一趟,你买那蛋糕我给丁硕拿上点吧?”肖红春早上是被临时拽走的,没带钱,东西都是闺女买的。
丁彩叶气她娘那套女德论,所以说话会忍不住带刺,但她不是拎不清的人,甭管人是不是她叫来的,但到底因为她,她大爷那边受到了打扰,该过去走一趟。
“咱俩一起。”
回去把东西放下,丁彩叶从买的点心里拿出一包鸡蛋糕,肴货里拿出条炸鱼,分出一半广东肉包在一起,提着跟肖红春去了丁昌盛家。
“大爷,大娘!”
“诶,彩叶!”王玉梅看见丁彩叶母女俩进来,忙站起来招呼,“今天出去了?”
“是啊,带孩子出去逛了逛。”丁彩叶把东西递过去,王玉梅客气的推让着,“来就来,拿啥东西啊?”
“给小硕吃!”丁彩叶说着去逗了逗大娘家的小孙子丁硕。
丁昌盛从屋里出来,道:“彩叶,你来的正好,本来寻思着你不过来,晚上也让你大娘过去一趟,那个……”
他思量着咋问合适,正踌躇着,就听丁彩叶先歉意地笑道:“大爷大娘,实在不好意思,我的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因为也不是啥光彩事,就没想惊动你们,没想到还是把你们牵扯了进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有啥麻烦的?咱是一家人客气啥啊?”王玉梅招呼着她们在马扎上坐下,“早上你婆家来人了,真不是我说你那个婆婆……”
王玉梅把早上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问丁彩叶:“你是个啥态度?”
“大娘,我准备离婚,没有第二个选择。”
尽管不喜詹家那母子俩,王玉梅还是唏嘘了下。
丁昌盛从丁彩叶眼中看出了她的坚定,点点头,道:“行,你寻思好了就行,后头要是有啥需要咱丁家人出面的,千万别客气,我这边你仨哥哥,你那边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咱家有的是能给你撑腰的,咱不怵他。”
肖红春在旁边伤感的抹泪,丁彩叶脸上倒是一派云淡风轻,还能跟大爷大娘打趣两句。
等她俩走后,丁昌盛点着头道:“小叶行,没随她娘哭哭啼啼的,倒是随了老丁家有主意的了,你看她刚才的神色,不生气,不伤心,还知道要找詹伟忠要赔偿,这丫头主意不错,是个稳的!”
王玉梅还是唏嘘:“哎,你说这叫啥事?好好的一个家……”又骂了詹伟忠一句,“个瞎包东西,一点好不学!”
回去的路上,肖红春不再劝闺女继续跟詹伟忠过了,又有了新的目标,嘴里劝着她:“彩叶,你哥嫂那边,就别再跟他们吵吵了。你大嫂她那个表妹又不在你大嫂眼皮子底下,她想勾引男人,谁也看不住她是不是……”
丁彩叶冷笑:“哟,您还帮着老大两口子说话,帮着高荣凤说话呢?她骂你老不死的时候你忘了?下着雨她把你推倒在泥里的时候你忘了?你倒在泥里,老大去扶你,高荣凤拿扫帚拍你大儿子你忘了?她磋磨你多少回,你都忘了?搁这儿发什么圣母精神呢……”
“仗着生了个小畜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张嘴闭嘴就是给你们生了儿子,那小畜生不是她儿子么?下回再敢这么逼逼,给她塞回去!”
“唉哟,你、你……”肖红春气得拍了闺女一下,“骂你哥嫂就骂你哥嫂,干啥带上科学?那可是你侄子。”
“狗屁的侄子!”
当游魂时的画面在脑子里炸开,丁彩叶整张脸都充满了戾气。
上辈子橙橙能嫁给那个人渣,除了有詹长东的功劳,还有丁科学那个小畜生。
大嫂知道詹长东的身份,丁科学肯定也知道那是他姨家的亲表弟,两人臭味相投狼狈为奸。
那时候橙橙不喜欢她爸给她介绍的对象,但那个人渣看上了橙橙。
詹长东就在里头帮着使劲,让丁科学找了一帮小混混故意在路上调戏橙橙,这小畜生就在不远处看着,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给那个人渣打手势,那个人渣适时的跳出来英雄救美。
还有汇报橙橙的行踪,他都是出了力的。
“你……”肖红春叹气,嘟囔,“迁怒孩子做啥?”
丁彩叶解释不了上辈子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两辈子了,不管哪辈子,不管哪个时期,她都不喜欢那个被大嫂惯成了小霸王的侄子。
“拿来,谁让你吃的?丫头片子不配吃,你爸都不要你了你还好意思吃蛋糕啊,蛋糕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
两人刚走到丁福明家门口,丁彩叶就听见丁科学那个小畜生的声音。
丁彩叶脸色一变,疾步跨进门槛,就看见闺女一个踉跄后站稳,满脸无措的站在那里,孙芸的声音也从厕所里传出来,厉声喊着:“丁科学,你胡说什么呢?大嫂你是死人啊——!”
“小孩子玩闹有啥打紧的?”高荣凤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她在扒拉桌子上他们买回来的东西,漫不经心地说着,“科学也没说错,橙橙是有点没心没肺,你看她也不找爸爸……”
院子里,丁科学吃着一块蛋糕,右手还拿着从橙橙手里抢来的那块,冲厕所的位置扭着身子扮鬼脸:“略略略……”
一只手从他身后伸过来,拿走他手里的蛋糕,啪的扔到了地上。
丁科学转身,见是他姑,但是也不怕,大声嚷道:“有病啊,你抢我蛋糕干啥?”
啪!
丁彩叶一个耳光扇过去:“小小年纪一点教养没有,你说谁小丫头片子?你骂谁?”
“哇——”
丁科学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张嘴哭了起来。
高荣凤顾不上扒拉东西了,尖声骂了句‘呀,天杀的,要死啊’,就冲了出来:“丁彩叶你这小娼妇,你凭啥打我儿子!”
张牙舞爪的朝丁彩叶扑去。
“凭他推我闺女,凭他嘴里不干不净,凭他没大没小。不光这小畜生欠打,你这老破鞋也欠打。”
许是多了一世经历,眼界也开了,丁彩叶现在气势很稳。
她当游魂的时候在拳馆里待过,不能实践,但记住了不少理论知识。
冷静的盯着高荣凤冲过来的动作,猛地往旁边一闪,闪电般从侧方伸手揪住高荣凤的头发使劲往斜下方一压,高荣凤吃痛,顺着她的力度就趴到了地上。
丁彩叶一个翻身骑上去左右开弓,噼里啪啦连抽了十几巴掌,手都打麻了。
打的高荣凤嗷嗷叫。
肖红春在旁边吓呆了,她在听到大孙子说那句话的时候就知道坏了,没等她反应过来,闺女就冲进来了打完了小的开始打老的,她看着都害怕,一句话也不敢说。
孙芸就是去厕所给丁宝把了个尿的工夫,出来就成了这样,但她不会去拉,反正她姐又没吃亏。
“行、行了,别、别打了,别打了。”肖红春在旁边拍着腿着急的不行。
丁彩叶打累了才从地上起来。
高荣凤被打成了猪头,牙也掉了两颗,她含糊不清的骂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丁彩叶一脚把她踹回去,脚一挪,落到她手背上,狠狠一捻,声音如同地狱里的鬼魂一样透着阴寒,道:“再骂一句试试?”
“呜啦呜啦……”高荣凤呜啦了两声,不敢骂了,改成了嚎叫。
“高荣凤,竖起耳朵听清楚了,你儿子要是还有下回,再敢推我闺女,再敢抢她的东西,再敢骂她,我就把现在打你的这一套在你儿子身上用一遍,我会打的他你都认不出来,不信你试试。”
“呜呜呜……”
丁彩叶松了脚,转身一个跨步,伸手揪住丁科学的耳朵就拽了过来,丁科学疼的哇哇叫。
“道歉!”
“呜呜…对、对、对不起,哇——”
丁科学说完,忙哭着跑到刚爬起来的高荣凤身边,抱着他娘一脸忌惮的瞪着他姑,抽抽噎噎的哭。
高荣凤觉得满脸火辣辣的,脑袋被打的嗡嗡的,嘴里也疼手上也疼。
更重要的是心疼,心疼儿子脸上多出来的巴掌印。
转头刚想骂,就对上丁彩叶阴恻恻的视线,顿时一个激灵,拥着儿子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