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啊?那都是草,咋吃啊?”
齐飞飞:“焯完水再洗,不会让你吃草的。”
“嗐,你早说啊!这把我们急的,还说这啥时候能摘完啊!眼睛都看花了。”
有齐飞飞的加入加指导,人又多,很快就弄完了。
趟蘑有点儿苦,焯完水,需要多洗几遍去去苦味儿,让男知青又多挑了两挑水。
晚上做的淡淡的蘑菇酱。蘑菇的鲜美加上酱香,格外美味。
很是下饭,还没吃够,玉米饼子就没了。
于是,又煮了玉米糊糊,晚上把蘑菇都吃了,避免明天坏掉可惜了。
于是,问题又来了,玉米吃多了,可能会等不到新粮下来就断顿了。大家就说明天早上也喝玉米糊糊,晚点吃饭,反正现在不干农活,应该能行。
结果就是各个吃的肚滚溜圆,真是这些年难得的饱。
潘小文烧了一个小时的火,没吃蛇汤就回来了,这边刚好吃饭。也在这边吃了一个饱饱的。
吃完饭,天还没黑,齐飞飞把干柳条捆上,打算拿小溪边去泡泡,潘小文立马主动去帮忙。张春香也要跟着,齐文姝就把包蘑菇的衣服、围巾、鞋子和小狗也都带去了。
小溪边
张春香:“这柳条这么轻,不会被漂走吗?”
齐飞飞:“这不是有石头吗?”
说着把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压在柳条捆上,又拿了几块大石头压住,整个柳条捆都浸在了水里。
张春香:额,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傻!
齐飞飞把靴子脱下来,站在水里,拿靴子在溪水里涮洗。
受了一天束缚的脚,在溪水里得到舒展,冰凉凉的水流滑过脚面,内心发出轻轻的喟叹,舒服啊!整个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和愉悦。
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开始在溪水里洗衣服,衣服都是土和汗,倒也好洗,她没有肥皂,就直接搓洗,很快就洗完了。
把靴子和衣服都直接挂在附近的灌木上晾晒,自己光脚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张春香和潘小文逗着小狗在草地上跑来跑去。
潘小文:“姐,你不给你的小狗起个名字吗?”
齐飞飞:“还没想。”
潘小文:“那你现在想想。”
齐飞飞:“额,人家都是叫小黑,大黄,花花,我这还看不出是啥色,叫灰灰?”
潘小文:“姐,你念过书吧?”
齐飞飞:“念啦!高中毕业。”
潘小文:“我是说,你念那么多书,给它起个好名字。”
齐飞飞:“那起建军?建国?兴军?……”
张春香笑的直捂肚子。
潘小文:“哎呀,停,停,停,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是给你儿子起名字呢?还建军建国的!”
齐飞飞:“那它是公的,也不能叫凤啊!霞啊!啥的呀!”
潘小文:“姐,你就跟人名杠上了是吧?”真急人!
张春香:“要不就叫豆包吧?不是有句话叫豆包打狗有去无回?”
潘小文:“啥豆包打狗,人家是肉包子打狗……”
齐飞飞:“就叫豆包吧,肉包子咱也吃不起,有豆包就行了。有豆包就不挨饿!挺好!就这么定了!”
潘小文傻眼:你俩确定是念过书?!
张春香:“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给他起名叫豆包啊?”
齐飞飞:“别瞧不起豆包,豆包好吃还扛饿。多好。”
“来来来,豆包过来,抱抱。”
小狗傻傻还不知道是在叫自己。还在潘小文脚边转悠,想跟他玩儿。
潘小文一把抱起小狗给齐飞飞递过去,“快给你吧,豆包有点黏。”
齐飞飞接过小狗,举在眼前:“从今以后,你就叫豆包了,记住了,我以后一叫豆包就是在叫你,知道吗?豆包,豆包,豆包,哈哈哈!”
豆包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她。
齐飞飞把豆包放下,豆包,去玩儿吧!
小豆包又颠颠的跑向潘小文,他能陪着它可劲儿的撒欢儿。
没跑几步呢,齐飞飞就喊:“豆包,回来?”
小豆包一下就停下了,回头看她。
齐飞飞勾勾手:“豆包,回来。”
小豆包屁颠屁颠又往回跑。
三个人乐的不行,它可真聪明,这就知道豆包是它了。
到跟前,齐飞飞摸摸它的头,顺毛摸两把。:“豆包,真乖。去玩儿吧。”
小豆包瞅瞅她,小脑袋在她身上拱拱,摇着小尾巴欢快的又跑了。
第14章 蛇汤
知青点
男知青屋里。
徐志强躺在炕上,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真饱啊!我这辈子,第一次吃这么饱。小齐知青真不赖!”
徐志强父亲是工人,母亲是临时工,家里三个孩子,在城里也就是不挨饿的水平。能吃到撑,打心眼里感到满足。
季红兵:“嗯,要是天天都能吃饱就好了。”
季红兵和徐志强是同学,都是省里来的,他爸爸是工程师,只有一个姐姐,姐姐进了工厂做会计学徒,家境比徐志强家里好点儿。
王斌:“嘁!蘑菇又不会天天有,她想采,也得有蘑菇啊!”
季红兵一脸愁苦:“跟家里求支援,也只能寄点粮票和钱,家里也没多余的粮啊!可这大山里有钱也没啥买的。”
徐志强:“到时候实在不行,就买那硌掉呀的点心,拿开水泡泡?”
季红兵:“又贵又难吃!”
林学文看着书,头都没抬:“今年来了一个敢上山会干活的齐飞飞,好歹今年还养了几只鸡,弄好了冬天还能吃上几顿鸡肉,比前两年好多了。”
王斌嘴角抽了抽。
第一年来时,没想到这里这么艰苦,啥都不适应。王斌带头偷了老乡的鸡,被村长狠收拾了一顿。
现在一提鸡,大家就尴尬。
王斌:“可也依然是勒着肚子吃饭,我们不说吃肉了,连鸡蛋都吃不上。”
林学文:“国家规定,也没办法,老乡的鸡蛋也是要交任务,换盐换线。今年女知青养了鸡,明年肯定有鸡蛋吃。”
王斌:“鸡是女知青养的,能不能吃,能吃几顿可不好说!”
王斌觉得跟林学文说话真憋气。
女知青曹小慧是林学文的对象,可别人没女知青对象啊!
“明儿问问村里,啥时候有车去镇里或者县里,我们去两个人看能买点儿啥回来,农忙就没时间去了。我看齐文飞飞越弄的好吃越费粮食,说不定一个没搂住就断顿了!”
徐志强:“要不给李兵写封信?让他回来捎回来点儿?”
季红兵:“他没粮票,没门路也弄不到粮食。”欲哭无泪!
徐志强弱弱的:“县里说不定有槽子糕。”
季红兵:“买好点心要排队,他们哪有时间去排队,排完队,就算买到了,走回来都半夜了,你敢在大山里走夜路?”
王斌:“李兵手里的钱票买完自己的,也不一定还有钱票给我们捎。”
徐志强大喊一声:“啊!好难啊!”
王斌:“秋收前,村里肯定要去县里或镇里,天冷前,村民也得去买点过冬的东西。我们想好到时候买啥就行。”
大家手里多少都有点儿钱票,就是舍不舍得花,万一粮食不够了,能不能统一凑钱买吃的?
包子放不住,也就吃一顿,槽子糕也放不了几天,最好是买挂面或饼干,但这两样也挺贵的,不见得大家都同意。不行就得自己买自己的,不想花钱的就只能喝玉米糊糊了。
王斌父亲是师长,脾气暴躁的大老粗,母亲是文工团的演员,爱美爱干净爱比较,在家各种的挑剔。
哥哥去当了兵,他和大妹妹是龙凤胎,和他一年毕业,都下乡,大妹妹像母亲,漂亮,爱美又娇气,留在了家附近的地方下乡,父母方便照顾。
他从小脾气像父亲,暴躁爱打架,在大院里整天惹事生非,最后被丢到山旮旯里“自生自灭”。
家里没不让他回去,也没担心他过的艰难,爱回不回的状态。
他自己是不想回去,在这里苦是苦了点,但不用经受家里的精神折磨,再说,家里也没人想他。
这糟心的日子。
王斌:“我出去走走。”本来吃饱挺高兴,唠着唠着,好憋屈!溜达溜达散散心。
大家都沉默了。各想着心事。
齐飞飞她们玩到天黑才回来,把柳条捆放进了屋里地下的地窖。
地窖是冬天储存土豆和萝卜的,现在夏天就空着,刚好把柳条捆放一夜,明天就可以编筐了。
衣服晾好,拿着靴子去刘大娘家还靴子,她还要跟刘大娘说一声,明天不去采蘑菇了,她要在家里编筐。
她看潘小文看他,就说你去不去?
潘小文有点儿想跟着,他想看看齐飞飞吃蛇肉,也想知道到底好不好吃。
他的教养又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二一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