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伤本来就不好养,又感染了,伤上加伤。
听到这话,姜怜脸被吓得惨白:“疤痕增生是啥意思?”
听起来特别严重的意思。
大夫是个女的,看到如花似玉小姑娘伤成这样,叹了口气解释。
“疤痕增生就是伤口凸起来,肿成像蚯蚓一样的形状,你鼻梁横着这条,脸上这四条都很严重,都有增生的风险,回去好好养着,不要再冻到了。”
姜怜怎么也没想到会伤得这么严重!
她的脸……她的脸……
大夫帮她清创伤口上了药后,她借了一面镜子,拉开纱布看到脸上的伤口,尖叫着扔掉了镜子。
“这、这不是我!我的脸不会变成这样的!”
好丑好恶心,她的脸以前虽然没有姜晚婉漂亮,却也称得上小家碧玉,打扮下七分变九分,可是现在狰狞丑陋和夜叉一样。
姜怜一把将镜子砸了,抱着膝盖痛哭。
“不……不会的,我的脸不会烂的!”
大夫看着满地的镜子碎片,只能安慰她:“女同志,你继续哭下去,眼泪只会让你的伤口越发严重。脸不是唯一,你要自强,可以学习别的强大自己。”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姜怜哭了一会儿,从大夫的话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对,她还有姜北望的遗物鉴宝手札,她不是一无所有。
手札在她那,只要她努力学习,就算脸救不回来,一样可以吊打姜晚婉!
“谢谢你大夫。”
姜怜付了医药费拿着药走了,她用围巾把脸围住,去打电话。
等了许久,电话才转到京城程家。
程时关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怜儿。”
听到他的声音,姜怜忍不住啜泣:“时关,我在这被欺负了,林有双和姜晚婉合伙打我,姜晚婉嫉妒你喜欢我,她就……她就把我的脸弄毁容了,大夫说不一定能好。”
电话那端的程时关沉默了片刻,前段时间提起姜晚婉,他会本能的感到厌恶,可是……最近他想起姜晚婉,竟然没有那么深的讨厌了。
但他的心更加倾向于姜怜,便道:“别哭,等你回来我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
姜怜愕然。
怎么回事?
按原来,他难道不应该咒骂姜晚婉吗?
但姜怜没有问出来,她怕自己问了,程时关发现自己对姜晚婉的感情,反而起反作用,把程时关推向姜晚婉。
男人都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没结婚前,她还要继续伪装小白兔。
“好,我听你的,对了时关,我在这边看到了含章叔,他和姜晚婉的男人在一起。”
程时关:“怎么回事?”
姜怜:“姜晚婉嫁给生产队的老蒙古,那个男人叫沈行疆,沈行疆和程含章长得非常像,和你也有几分相像,你知道程家有谁在外面有私生子吗?”
程家老爷子程厌虎今年高寿八十八,他膝下两个爷,大爷程文山,二爷程文远,程家子嗣不算多,程文山和程文远各只有一子。
程文山长子程渡,今年年近五十,也是程时关的父亲,程时关有个妹妹叫程思乐。
程文远是程老爷子幺子,出生晚,他比侄子程渡大几岁,婚后孕有一子程含章,一女程凌雪。
因此,程含章和程时关年纪相仿,却足足大了对方一辈。
算算沈行疆的年岁,能生下他的,程渡和程文远的嫌疑最大。
程含章对沈行疆多番照顾,难不成是程文远的私生子?
就在姜怜绞尽脑汁猜想时,对面电话传来程时关不带感情的声音:“我爹婚前相中了个戏子,成婚前戏子带着未出生的孩子同人私奔不知所踪,如果是程家私生子,按辈分,是我哥。”
姜怜:???
如果沈行疆真的是程时关她哥,姜晚婉就是她嫂子!
“怎么会这样!时关,程含章对沈行疆很是照顾,他会不会已经确定了沈行疆的身份?现在怎么办?”
姜怜无法忍受自己和姜晚婉做妯娌的事实:“时关你快说话,怎么办啊!”
程时关:“……他的事家里会处理,你先关心下你自己,小叔给太爷爷打电话,说你联合其他知青诬陷姜晚婉的清白,太爷爷震怒,下令叫我取消和你的婚事,怜儿,你做了这种事她们打你你就忍着,在那边好好改进学习,不要再与姜晚婉起冲突。”
程时关冷静分析此事,希望保全婚事,保下姜怜,他和姜怜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不会弃她不顾。
姜怜却只听到最后一句,她拿着电话的手险些攥不住,姜晚婉到底是我小看了你,隔着千山万水,你的狐媚功夫竟把程时关迷的变了心。
这人,是万万不能留下!
“……好,时关我不会同她们起冲突,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那种事,我……我是被林有双陷害了,小叔来这里也只见了我一面,他也被姜晚婉骗了。”
姜怜懂事的样子软化了程时关的语气:“乖,过完年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过去看你。”
姜怜心提了起来,因为她不确定自己的脸能不能好,但还是说:“我等你。”
挂断电话,姜怜在冷风里站了好久,等她回过神,眼底充斥着杀欲。
姜晚婉……不能留了。
第48章 我想给姜怜送一份大礼
“阿欠!”
在百货楼选布料的姜晚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揉了揉酸涩的鼻子:“不知道谁在咒我。”
他们刚刚把缸邮寄走了,来百货楼买年货,姜晚婉想再买点布料和梅花塑料鞋底,正挑着呢。
许兰比姜晚婉有经验,选了一块耐穿的深黑色布料:“你是给三叔买来做袄子吧,买这块。”
她又选了鞋底:“三叔是40的脚,这个适合他。”
许兰不愧是家里长嫂,对家里人的情况全都了如指掌。
买完布料,许兰打趣她:“给老四织的围巾做的裤子现在还没影呢~”
围巾裤子做一半就农忙了,至今没啥进度,姜晚婉老脸一红:“忙完就继续了。”
许兰没有继续打趣她。
哥釉卷缸邮走,顺利到达京城,姜晚婉能拿两百多,她身上不差钱,买东西也不手软。
各种糖果混装了一斤,买了粉色卷纸五卷,蜡烛一捆十根,火柴两大包,两只猪蹄子,三斤猪排骨,两条鱼,二斤红薯粉条粗的,二斤红薯粉条细的,一口气花了十五六块。
许兰见姜晚婉眼不眨把钱花了,提醒她:“晚婉你买这么多,钱很快就花完了,回去怎么和行疆还有三叔交代?”
姜晚婉用三角兜把东西装起来:“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不用和他们交代。”这话说得十分有底气。
上辈子过得已经够苦了,这是她重生后过的第一个除夕,她就要热热闹闹的办!
如此许兰明白她为啥花钱不手软了,花自己的钱可不是爱咋花咋花。
“我帮你拿。”年货装了两个兜,许兰帮她拎一个,姜晚婉把装了糖果蜡烛比较轻的口袋给她拿。
二柱子牵着驴车等在外面,看她们从百货楼出来,他把鞭子放车上,过去把包裹都拿在手里:“快上车暖和着,别冻坏了。”
百货楼比外面暖和多了,刚出来,风从围巾袖口的缝隙里面钻进去,打在皮肤上,凉意从小范围扩散变大,把姜晚婉冷的牙齿都在打颤。
许兰和姜晚婉爬上车,盖上军大衣,二柱子把包裹放车上,姜晚婉解开包裹,拿出两根蜡烛,给许兰和二柱子一人一根,又分别给他们一把糖果。
别看都是小玩意,但这红蜡和上好的糖果,是农家过年奢侈都奢侈不来的。
许兰觉得她客气了:“你给二柱子就行,嫂子不要!”坐晚婉找的驴车来县城买年货,已经占很大便宜了,哪能在收她的东西。
二柱子也不要:“嫂子我和行疆哥的关系那是没的说,你这么客气,下回我可不载你来了。”
姜晚婉把兜子系上:“这又不是感激你俩的,眼瞅着过年了,给你们的贺礼,都拿着吧,别和我客气。”
二柱子和许兰都看出来,姜晚婉不是客气,是真的想给她们。
许兰只好把东西收起来:“你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
“谢谢嫂子。”看许兰收了,二柱子也把东西放口袋里。
兜里多了一根红洋蜡,一把他从来没尝过味儿的糖,二柱子觉得冬天都不冷了,他吆喝着甩了下鞭子,驾着驴车返回。
他恨不得这驴车走得再快点,再快点,好叫他赶紧把糖拿回去给奶奶吃。
回到生产队已经下午,下雪的天没那么亮堂,灰蒙蒙的,早晨扫的院子又落了一层雪。
看到二柱子的驴车过来,沈大柱让孩子们在炕上玩,他出来帮忙拿东西,许兰没买啥:“你帮晚婉把东西送三房去,行疆身体还没大好,别让他出来搬东西了。”
沈大柱点头:“要的。”
他把车上的东西轻松提在手里拎去三房,放下东西就走了,刚好和进屋的姜晚婉打个照面。
姜晚婉:“大哥不留下喝点茶水吗?”
“不了,先回去了。”
沈大柱关上门走了。
沈行疆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本英文书,姜晚婉以为他看着玩,毕竟他才学会说汉语没多久,怎么可能会英语呢。
她没有问,怕伤到沈行疆的自尊。
沈行疆看的是姜晚婉初一的英文书,他不会读,但这几天已经把里面的单词都背下来了。
他把书合上,看姜晚婉献宝一样捧过来一把糖:“这里面有奶糖虾酥糖,你尝尝。”
沈行疆不喜欢吃糖,他拿起一块金皮包装的糖把玩在手里。
姜晚婉喜欢吃甜的,她往嘴里塞了块奶糖,奶味儿浓郁,可好吃了,忍不住捂着脸说:“太甜了!”
“是么?”沈行疆勾着她的腰把她带到怀里,抬起她的下巴去品尝她嘴里的香甜,他的鼻子抵着她的鼻尖,舌头在她口腔里面扫荡,姜晚婉只能被迫承受,奶糖在她口中翻滚几圈,散开更加甜腻的味道,吃到她嘴唇有些发麻,沈行疆才勾着糖占为己有,放开了她。
姜晚婉嘴里的糖没有了,眼中多了晶莹的泪珠。
“你……你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