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我在奈田商事也仅仅是人微言轻的小角色,没有办法说服恩益电气的高层改变收缩对华芯片投资业务的决策。我注意到蜗巢科技即将入主和永电子在东洲兴建鸿盈科技工业园,加码电子信息制造业代工业务方面的布局,也很早就听说萧良对中国内地经济发展的强烈信心。甚至星源时代的锂电业务,也一直都在我的研究范围之内。六天前我冒昧的约萧良到华瑞恩益见面,以为他初具了进入半导体制造领域的资本实力,在电子信息制造业也彰显出这样的野心,也许会愿意与华瑞电子一起,挽回恩益电气在华芯片投资的信心……”
“可惜的是,蜗巢科技投资下游代工制造的布局决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即将兴建的鸿盈科技工业园,仅仅是一期工程,未来五年内还将兴建规模更为庞大的二、三期工程。以星源时代与鸿盈的发展蓝图,到两千零五年前后,他们要在狮山湾建成十万人规模的电子科技工业园,其中手机组装产能突破六千万台……”
“蜗巢科技在电子信息制造业末端有这样的产业发展野心,自然也就没有余力兼顾上游的芯片制造了;毕竟不想华瑞恩益新一代的八英寸晶圆项目,因为恩益电气全面收缩在华投资而夭折,接下来需要填补进去的资金就高达十二亿美元……”
“拿中国一句古话,我现在也是黔驴技穷,只能来到郑先生您的面前,碰碰运气了……”
陪坐一旁的袁可飞、陈逸森、林杰、周培薇听奈田英男说起来龙去脉,也是震惊了:
六天前萧良与奈田英男出现在华瑞恩益芯片工厂前,不是萧良动心妄图杀入半导体制造领域,而是奈田英男不忍看到恩益电气全面收缩对华芯片投资,意图找萧良求援?
奈田英男被萧良拒绝后,才找上他们?
众人此时当然不会随便表态,都朝郑仲湘看过去。
郑仲湘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什么明显异常的神色,只是怔怔看着手里的茶杯片晌,抬起头来问奈田英男:“奈田先生说一直对星源时代的液锂业有所研究,那你对星源时代的液锂业务很了解喽?你是不是之前就跟萧良有过接触?”
“奈田商事亚太事业部第六课的职责,就是搜集各种商业科技情报,提交给相关部门进行参考,接受各种咨询,进行风险分析。奈田商事的兄弟企业奈田食品虽然很早就进入中国内地的饮料市场,但产品直接出口到中国来,这些业务一直没有起色。九六年底奈田食品决定投资内地或在内地已立足的饮料企业,我在那个时候注意到南亭集团的存在,也在内部的情报资料里,给南亭集团做出三十亿的估值。不过,奈田食品依照我提供的情报资料,找到南亭集团接洽,萧良君当时却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报价,令我在奈田商事一度陷入狼狈;为此我还不甘心,曾到东洲找过萧良,意图训斥他的荒谬!”
“有多匪夷所思,有多荒谬?”郑仲湘禁不住问道。
“萧良君当时以为可以在两百亿估值的基础上谈合作!”奈田英男说道。
这个事郑仲湘也曾听人提起过,当时也是置之一笑,而就眼下来说,似乎也是太高了一些。
奈田英男说道:
“比较可惜的是,在萧良君给出这个报价的那一刻,合作就已经宣布终止了。我当时还觉得萧良君太不可理喻了,但也不得不说这个人引起我很大的兴趣,因此我一直对他保持着关注。就目前南亭集团的发展来看,两百亿这个报价还是偏高了一些,但已经不能说不可理喻了,也许也初步证明了萧良君对中国内地经济高速增涨的预测,是相当准确的。而现在外界对星源时代的液锂电池存在很大误解,也许这是萧良君故意制造的假象,希望竞争对手持续忽视他,从而能给蜗巢科技赢得更多的发展机会……”
“你的意思,星源时代其实已经不弱了,只是装作很弱?”郑仲湘蹙着眉头问道,“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星源时代的液锂电池,到今年第一季度,应该还没能实现盈利吧,这怎么能证明其不弱?”
“如果郑先生能拿到星源时代具体的财务数据,或者拿到地方税务部门具体的审计报告,而不是简单看几个盈亏数据,就会发现星源时代去年虽然录得超过八亿的亏损,但去年计提了近二十亿的研发、中试费用投入,”
奈田英男说道,
“今年以来,日元、韩元汇率上升,星源时代相继提高对日韩的出口价格,倘若今年还保持这等规模的研发以及中试费用的计提,不继续扩大计提,应该就能实现真正的盈利了……”
“计提这么高的研发费用?”陈逸森也忍不住震惊问道。
很多时候超规模计提研发经费、设备折旧,很多情况下都是为了尽快收回投资,并不代表真正的盈亏状况。
而他们之前给星源时代的业绩进行预测,是将蜗巢科技在液锂电池前期技术消化上的超额投入排除在外的,他们预计星源时代的液锂业务,可能明后年实现盈利。
以他们的测算办法,星源时代去年就已经实现了十二亿的净盈利?
这怎么可能?
恩益电气之前内部部门就给星源时代液锂业务做出的预测,也是要明后年才有可能实现盈利,难不成作为星源时代产品技术的供给方,甚至一直供应星源时代关键性原材料的恩益电气,判断会不如奈田英男准确?
“郑先生是不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奈田英男看着郑仲湘,将随身携带的恩益手机电池板扣下来,递过去,说道,
“这是星源时代生产的液锂电池,外表看跟三星、LG、恩益电气生产的中低端电池没有太多的区别,电容量、重量以及其他性能几乎完全一致,做工可能还要略粗糙,除了价格更便宜外。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星源时代仅仅是依托强劲的资本实力,依托低价策略抢夺市场,从而忽视掉其产品本身有什么特异性;似乎也没有谁认为中国的一家科技公司能做出真正好的产品出来,从内心深处不愿意给予正视。我则是注意到星源时代的财务、税务审计数据异常后,多次建议恩益电气的电池部门对星源电池进行拆解,进行全面的分析,但我的建议一直被置之不理。我年后只能动用私人关系,对星源时代的电池进行全面的技术拆解、分析,目前大体能确认,星源时代对外供应的电池,约有一半产品里,采用了已经领先日韩实验室一代的负极材料技术。郑先生你们没有听错,不是领先于日韩现有的主流技术,星源时代所掌握的,是比日韩几家核心电池厂商正在实验室开发的新一代负极材料,更先进的技术。仅这一项技术的突破,就令星源时代的电池容量,比恩益电池高出百分之二十!郑先生如果感兴趣,也可能随机从市场上挑选十枚星源电池,对其进行拆解,就能看到约有一半的星源电池,负极材料已经完全不同了。”
“是不是可以说,采用新一代负极材料,星源电池的生产成本,比外界预测的要低20%?”林杰震惊的问道。
“差不多可以这么近似计算,”奈田英男说道,“星源时代之所以没有完全采用新一代的负极材料,主要也是新一代负材负材料,完全是星源时代自行开发、自行组织生产,此时产能还没有完全放开来,还不能满足内部的需求。也因为星源时代,还在跟恩益电气采购老一代的负极材料,以致恩益电气的电池部门完全忽视掉星源时代早已经取得关键性技术突破的可能……”
“除了负极材料,星源时代的电池,在其他技术方面还有什么特异之处?”袁可飞忍不住问道。
“这么说吧,我看到初步的分析报告后,我是强烈建议恩益电气直接关停电池部门的!”奈田英男说道,“又或者趁其他电池厂商没有意识这些问题之前,恩益电气可以抢先将电池部门出售掉,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太道德。所以,就目前这些情况,还要请郑先生代为保密,不要泄露出去……“
陈逸森震惊的看向郑仲湘,如果奈田英男的话没有说谎,岂非说星源时代即将成为液锂领域令日韩电池厂商都要退避三舍的王者?
星源时代目前不仅仅是技术领先啊,更关键是三年逾九十亿的产能投资已经在东洲全面铺开了,这保证了星源时代正源源不断生产出足够优质充足的产品去占领目前最高端的液锂电池市场。
要不然,徒有技术,却没有将技术实现的能力,也是没有用的。
而他们想要证明奈田英男有没有说谎,也很简单,就是从市场去找一批星源时代的液锂电池,拿到香港的实验室里去做技术拆解……
只是这一切太叫他们难以接受了。
他们一直以来,都以为萧良不计成本的往蜗巢科技这个无底洞里砸钱,仅仅是为了更好的消化从恩益电气引进的技术,从来都没有想到蜗巢科技有一丝可能,能研发出超越恩益电气原本就是世界第一流的电池技术啊!
第752章 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郑教授这两天组织人手,对我们送过去的星源电池,进行了初步的技术拆解:星源电池负极确实是采用了两种不一样的材料:一种是日韩电池高端厂商都在采用的负极技术炭微球,另一种有着明显的石墨晶体结构。不过,现有的石墨产品,除了价格低廉,已经被证明各方面性能是远不及炭微球的,仅仅出现在一些低端的液锂电池产品中。当然,现在的情况,更可能是蜗巢科技做出了全新的石墨产品,或者在石墨晶体技术上有重大突破。此外,电解液的成分、正极材料、隔膜材料以及电池结构,两种电池都有细微的区别。而在液锂电池领域,任何细微的调整都很有可能是截然不同的技术路线。郑教授说他在液锂电池方向上的研究也谈不上多深入,可能需要拿到日本的专业实验室,找最顶尖的技术专家,进行全面的技术分析才能做进一步的判断!”
奈田英男找上门求援,郑仲湘也不可能立即做出什么承诺,还是按照原计划返回香港。
不过,回到香港后,郑仲湘就安排星视技术部门的人员,从市场搜集一批星源时代的电池产品,第一时间找到香港理工大学一个专门从事锂离子电池等方面研究的教授进行技术拆解。
这名郑姓教授的效率也高,没两天就提交了初步的技术分析报告。
郑仲湘也是第一时间将在家的高层召集起来,听取相关分析报告。
可惜的是,香港理工大学对锂离子电池的研究,也谈不上什么深入,初步的技术分析报告,仅仅能肯定星源时代确实采用了一种全新的类似石墨的负极材料,然后进行简单的性能检测,证明星源的电池,不比日韩主流产品稍差,但具体的技术细节,却完全没有办法分析出来。
“我有一点不明白,”
陈逸森困惑不解的问具体负责的那名经理,
“既然星源已经做出领先一代的负极材料,一下子将电池容量提高这么多,为什么不直接制造更轻便的电池,或者制造更高容量的电池出来?要是那样,星源时代不是能早实现盈利?”
陈逸森是金融以及商学出身,林杰代那名经理解释道:
“锂离子电池的研究,已经进入动一发而牵全身的地步了。像负极这种关键性的材料进行一次迭代,通常需要对电解液、正极材料、隔膜材料以及实现其他各种性能的微量添加剂,进行彻底的全新研究。当然,在锂离子电池领域,想要凭借几项突破性的技术,进行专利壁垒垄断,也非常困难。所以,星源时代越晚暴露其在负极材料上的突破性进步,就越能拖慢日韩电池厂商追赶的步伐,从而赢得更多时间,去巩固技术以及产能乃至上游产业链的种种优势!目前锂电市场还很狭小,尽可能的延长技术优势,确定市场份额,比更早盈利更为重要……”
“是的,”那名经理说道,“郑教授也是这么判断的。郑教授说当前全球锂离子电池市场是不大,但研究你追我赶的节奏非常激烈。日韩多家主流电池厂商的技术实力都不弱,研究投入的力量也非常强。因此,哪怕是最先进的电池技术,一旦投入使用,很难说哪家能保持两年以上的领先优势。关键性的技术突破,越晚暴露,越能保持更长久的技术领先优势。目前从市场上采购的星源电池,证明星源时代去年年初就已经采用了新一代的负极技术,但由于日韩电池厂商的忽视,实际为星源时代多争取到约一年半的领先优势……”
“也难怪奈田英男会如此绝望啊,都直接建议恩益电气直接关闭或出售锂电池部门了,”林杰感慨道,“恩益电气的电池部门从现在开始全速投入新技术的研发,可能要到明年底才能弥补技术上的差距。但是,恩益的锂电市场份额已经跌到8%了,等到明年底可能会进一步下跌到3%到5%之间,到时候就算技术勉强追赶上来,却不能反超,生产成本又偏高,怎么可能重新扩大市场占有率?”
“星源时代更早从贝尔实验室引进了一种聚合物锂离子电池,现在其技术水平发展到哪一步了?”周培薇好奇的问道。
“聚合物锂离子生产成本更高,而应用领域却更窄,暂时还看不到有成为锂电主流的可能,各大电池厂商仅仅是进行一些产能与技术研发的布局。从恩益电气内部流传出来的资料看,星源时代生产聚合物锂离子电池,仅有三条生条线,而生产液锂电池已经有三十二条线,目前也看不到有多重视,”
那名经理说道,
“还有就是贝尔实验室早年对外授权的聚合物技术路线存在严重缺陷,当初从贝尔实验室引进技术的厂商,基本上都进行了相应的技术改良才推出有限的产品。星源时代也不例外,暂时还很难进行简单的性能比较!现在能肯定的,星源时代在这一领域的技术水平,不在其他主流电池厂商之下,也应该是在贝尔的技术基础之上,形成自己独有的知识产权,而且在生产成本上应该更具优势!好在星源时代的资本实力也是有限的,暂时在这一领域,没有表现出多强烈的扩张势态,也没有采取低价争夺市场的策略!”
“……”郑仲湘脸色阴翳的挥了挥手,对这名经理的汇报表示满意,示意他可以离开CEO专用会议室了,拿起架在烟灰缸上的雪茄深深吸了两口。
其他人都不吭声,沉默看着各自眼前打印出来的技术分析报告。
明明知道郑仲湘很在意,他们总不能傻乎乎站出来说,星源时代是星源时代,跟星视电讯没有半毛钱关系了,管星源时代未来发展是好是坏啊!
“依照奈田英男提供的数据,星源时代今年实际的盈利规模有可能达到多少?”过了良久,郑仲湘看向陈逸森、周培薇问道。
“萧良将能源电化学、新材料、精密装备制造等领域的研发与生产制造,分拆到蜗巢科技与星源时代两个独立的集团公司旗下执行,应该还是玩财务平衡的那一套伎俩。我们还是要将这两家集团视为一个整体,然后再将锂离子电池业务拎出来进行估算,可能更准确一些,”
陈逸森心胸狭窄了一些,但能被郑仲湘依为左膀右臂,确实是有些能力的,微微蹙紧眉头说道,
“前两年,星源电池以出口日韩为主,又偏偏遇上日韩汇率大跌,迫使星源电池不得不以更低的美元计价,挤入日韩诸多电子厂商的供应链里。而同一时间星源时代快速扩张产能,产能的释放以及生产管理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滞后,从而使得实际发生的生产成本偏高。今年日韩汇率都相继上升了15%左右,星源时代也得以随之调高美元计价,这一块的利润提升空间就已经相当恐怖了。同时欧美主要手机厂商都相继进入WAP时代,锂离子电池采购急剧放量,星源电池以更高的美元价格,大规模杀入欧美供应链里,利润率应该比输日输韩更高。这一时期,星源时代已经建成的产能,都得到更充分的释放,生产管理也在完善,进一步摊薄生产成本——依照奈田英男的数据,星源就算继续计提这么高额度的研发投入,年净利润也不会低于十亿。”
曾几何时萧良曾说过蜗巢科技每年的研发投入不低于二十亿,像是一个无底洞,不断吞噬他手里的资金。
谁能想到,星源时代不仅这么快,就能覆盖掉蜗巢科技的巨额投入,还能产生这么高的利润?
他们一度以为星源时代有成为锂电巨头的气象,没想到星源时代已经悄然间成为世界级锂电巨头了。
“这么看来,奈田英男说萧良有意在两千零五年前后,将鸿盈科技工业园,包括锂电池生产基地在内,发展到十万人规模,在三十亿美元的锂电池产值的基础上,将手机代工业务发展到六千万部产能规模,还是有可能实现的——我们不能轻视他的野心!”林杰微微蹙紧眉头说道。
林杰没有回应萧良的招揽邀请,还是全心全意放在星视电讯的发展上。
“确实,锂电市场还是太小了;星源时代这两年来依托低价策略,在全球中低端锂电市场抢走这么高的份额,但年销售额才刚刚突破十亿美元,”
袁可飞感慨说道,
“星源时代计划2005年锂电销售额突破三十亿美元,之前还以为他们是痴人做梦,但现在看来,他们利用技术与生产成本的双重优势,确实可以冲一冲这个目标,但也就如此了。如果萧良在信息产业领域确实有更大的野心,代工业务确实可以成为其主要的突破口。这两年来,蜗巢科技在这一领域的中上游产应链进行布局,回过头来看,应该就是那时候蜗巢科技在锂电领域取得关键性的技术突破,才给萧良如此强烈的信心。”
郑仲湘与众人也是头痛无比。
他们之前担心蜗巢科技会跟星视通讯电子争夺对中上游供应链企业的控制权,之前才想着敦促宏亚及早开发笔记本电脑市场,星视通讯电子这边也计划同步加强手机、笔记本电脑等方面的生产制造以及代工业务的开发、自有品牌的推广、销售。
他们就想着多管齐下,抵挡蜗巢科技强势的渗透力。
但问题在于,他们之前估算的是,鸿盈科技工业园建成之后形成六七百万台手机代工组装产能,有可能形成的渗透力跟影响力。
这跟六千万台手机代工组装产能,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好不好!
萧良手里除了还掌握逾七十亿的资金储备,星源时代也要远比他们预想更早的实现盈利,甚至实现的是能覆盖超额技术投入的暴利。
很显然奈田英男之前的提醒,以及日前和永电子股东大会上,萧良正式公布的鸿盈科技工业园建设发展规划,并非是惹人耻笑的空谈。
而他们自己自以为宏伟的发展规划,在蜗巢科技面前,简直就是儿戏。
他们这个发展规划,凭什么跟蜗巢科技在江省争什么影响力、争什么渗透力?
“华瑞恩益的事,要不要拿到这一次的董事会议上讨论,还是等材料进一步搜集齐全再说?”陈逸森忍不住有些急躁的问道。
林杰、袁可飞、周培薇都没有吭声。
袁可飞从事移动通讯行业多年,不可能不了解“半导体、半倒体”的行业特性。
林杰、周培薇更是有着斯坦福工科留学背景,还在硅谷的科技公司短暂工作过,即便没有直接从事芯片企业的工作,但很多事情都是了解的。
更为关键的,荃湾信息港一期商业楼栋已经基本建成,前期也确实要引进一批科技企业入驻,其中就有多家集成电路(芯片)设计企业;星视还在香港以及内地,投了四家芯片设计公司。
当然了,郑仲湘曾经就读于斯坦福半导体工程专业,虽然读了三年没等毕业,就迫不及待进入一家美国投行工作,然后九零年才回香港——郑仲湘肯定不会说自己在就读斯坦福大学期间有多不务正业,但肯定也不能说他对半导体一窍不通。
事实上去年从台湾积体芯片出走的罗汝京团队就曾经找到他们接触,希望星视能支持他们在香港筹建一座全新的芯片工厂。
当时郑仲湘拒绝了。
除了已经有香港电讯这一个更好的标的外,郑仲湘也非常清楚芯片制造除了需要不断追加超额的投资,进行技术及工艺、设备的迭代外,技术门槛之高,也远超乎想象。
陈逸森之前对这个,也是有清醒认识的。
而此时的陈逸森却变得急躁起来。
除了星视通讯电子将来会面临鸿盈科技更大的压力,除了星视电讯确实需要更振奋人心的项目外,星源时代在锂电领域轻易就能获得技术突破,甚至还反超领先恩益一代,他不禁想,他们之前是不是将芯片制造的技术门槛想得太高了?
如果说蜗巢科技在九八年年中之前就已经掌握全面领先的负极技术,意味着其从贝尔实验室、思益电气引进相关的技术进行全面消化,并进行突破,实际也就花了两年多点时间。
因为锂电技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星源时代能在负极材料有所突破,肯定是全面消化了既有的技术。
而为了实现这一目标,蜗巢科技前后组织了上千名新材料、能源电化学相关的研发人员以及投入三十亿的研发经费?
早期甚至以东洲工学院这么一所野鸡学院的研究力量为主?
虽然这个规模的投入,在内地还是叫人吃惊,但相比星视电讯此时体量,他们应该觉得寻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