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被我害死了?这我可就冤大了。”萧良笑着坐起来,将外面穿的羊绒衫脱下来。
“你做什么?”张斐丽歪着脑袋,盯着萧良问道。
“睡觉啊?都这个点了,不然还能干嘛,试试四十度的温度?”萧良见张斐丽听不懂这个梗,就将长裤脱下来,直接扔地板上,问道“你不会真想我穿着衣服,在地板上睡一晚上吧?这么冷的天!”
“你再抱床被子来。”张斐丽摁住被角,说道。
“太麻烦了。我真的很困了。”萧良赖皮道。
“可以了,不许再脱了!”见萧良还要将打底的秋衣秋裤都脱掉,张斐丽忙抓住他的手不许他再脱衣服,又怕他冷着,忙掀开被子一角,让他钻进来。
“我今天生病了,你可不能欺负我。”张斐丽也缩回到被窝里,双手捧着萧良轮廓分明的脸庞,摇了摇,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说道。
“让我抱着睡。”萧良将张斐丽今天犹显娇小的身子搂入怀里,刚伸手要去关灯,就被张斐丽拽住。
“怎么了?”萧良问道。
“你先睡,我得看着你睡着了才放心。”张斐丽咬着嘴唇说道。
萧良闭眼假寐,片晌后睁开眼,见张斐丽还盯着他看——灯下病容未褪的脸蛋,更显柔美。
萧良扭了扭身子,在被窝里将秋衣秋裤脱掉,说道:“我穿秋衣、秋裤睡觉浑身不舒服,你可不要趁机对我动手动脚啊。你也脱了吧……”
“我又不是三岁小女孩子。”张斐丽不屑的说道,阻止不了萧良脱他的衣服,还能被骗脱自己的?
萧良将张斐丽一条腿夹住,不让她抽回去………………………………………………………………尽可能将她身子紧紧贴抱在怀里。
……………………………………………………………………………………………………张斐丽可能是刚退烧的缘故,又或者今天内心经受那么强烈的冲击,没有以往两人温存时那激烈难以自抑的感觉,却有着别样的柔情在胸臆间荡漾,双手也禁不住痴迷的搂住萧良略有些瘦削的背肩,俄而又想到一件事,坐了起来。
“怎么了?”萧良困惑的问道。
“我还没有洗脸刷牙。”张斐丽说道。
“你今天是病号,不嫌你。”萧良笑道。
“我才不,”张斐丽哪可能容忍自己有一丝不完美暴露在情人面前,说道,“我用你的牙刷,你不要嫌弃我。”
“你不许穿自己的衣服,穿我的大衣过去!”萧良生怕张斐丽溜走,小心眼的说道。
张斐丽穿着萧良宽大的厚外套,到厢房洗漱,片晌后抖抖擞擞的回来,将一会就冻得冰冷的手脚,揣在萧良的怀里取暖,就觉得前半生的委屈在这一刻就得到全然的补偿。
萧良醒过来,晨曦透过窗户洒进来,老街传来人们赶早市的各种响动,却无半分嘈杂之感。
张斐丽身子顺躺着,蜷在他的怀里,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像一汪黑色的潭水,是那样的柔软顺滑。
萧良伸手又将张斐丽往怀里抱得更紧一些……………………………………………………………………………………………………………………………………………………………………………………………………………………………………………………………………………………………………………………………………………………
………………………………………………………………………………碰到张斐丽的手已经护在那里。
“睡觉!老实点!”张斐丽没法装睡,扭了扭身子,嗔道。
“我想摸摸你身上还烫不烫。”萧良说道。
“我是三岁小女孩子,这么好骗?”张斐丽转过身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萧良,说道,“你再睡一觉,我要起来了!”
“陪我再睡一会儿。”萧良说道。
前世他虽然也不排斥跟漂亮的女人发生关系,但很长时间都不习惯跟女人同床共枕,甚至都没有体会过跟一个女人不发生点什么,还能睡得如此安心。
萧良再醒过来,张斐丽已不在身边,听着隔壁客厅有说话声传来,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寻呼机看了一眼时间,却不想这一觉竟然睡到八点钟。
萧良只要住在云社,习惯在工作之前将在家的管理人员都喊到梅坞街十九号或沈园一起吃早餐,顺带聊一聊当天的工作计划。
萧良穿好衣衫打开房门,看到顾培军、纪红群、陈祝、吴启燕等人都已经享用起早餐来。
张斐丽跟没事人似的,手里拿着肉包子,转过头来一脸“嫌弃”看过来,得意的问道:“你昨天跑哪里做贼去了,怎么睡到现在才醒过来?”
萧良见张斐丽脸上竟然完全看不出昨天发高烧的样子,迷人的容颜神采飞扬,诡异的笑了笑,就走去厢房洗漱。
“你刚才为什么笑那么贼?”张斐丽跟过来,好奇的问道。
萧良拿起盥洗台上的梳妆镜,塞给张斐丽,说道:“你是不是脑子里在想今天回家解释说生病才睡这里的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你昨天烧到四十度,你爸妈会信吗?”
张斐丽拿起梳妆镜看自己的气色比平时都要好,头痛的拿镜子敲起脑壳,低声惨叫:“我死定了!叫你害死了。”
“我比你惨好不好,没吃到腥,却惹……”
“惹什么?”张斐丽伸手掐住萧良的腰。
萧良举手投降没敢说张斐丽骚,洗漱走回到客厅,就着咸瓜稀饭吃起早饭来,顾培军正跟更多人介绍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情。
昨天下午是刘辉、梁朝斌先赶到县人民医院,代表镇上看望周健齐、梁爱珍夫妇。
不管平时矛盾尖不尖锐,但同在体制内表面工夫都不会轻易扔掉。
汪兴民、范春江以及其他镇党委成员随后也都陆续赶到县人民医院,对周健齐、梁爱珍夫妇表示慰问。
周斌的尸体也是昨天将晚运回到云社,镇上那些跟周健齐亲近的中层干部以及普通工作人员,还陆续赶到周健齐老宅探望,杜学兵、葛建国等人更是帮着置办丧事。
“周健齐、梁爱珍这么快就认可周斌的死亡,将尸体运回来办丧事啊!”萧良微微蹙着眉头,有些意外的说道。
不管整件事有没有更深的内幕,周军现场处置肯定不能算成熟的。
周健齐、梁爱珍这么快就认可独子的意外死亡,将尸体运回来办理丧事,似乎完全没有要追究周军处置不当的责任,叫萧良有些意外,也不知道这些人在背后谈出了什么利益交换。
“周斌的死倒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就是肖裕军在被开枪击中后,拿刀割破颈动脉,失血过多所致——现在麻烦的还是肖裕军这边,”顾培军说道,“肖裕军妻子被讨债人逼得投井自尽,娘家人闹了三四天,死活不同意火化,要求将所有讨债人都抓起来;县公安局才不得不将肖裕军从监狱接出来。现在好了,肖裕军劫持人质被击毙,娘家人昨天下午就纠集几十号人围到县公安局门口大骂杀人灭口,还闹着要找报社曝光。另外,肖家昨天有十几个兄弟叔伯听到消息后,也跑去肖裕军在城南的宅子跟着闹腾起来了……”
“肖裕军妻子被逼债以及投井自杀,肖家都没见有谁出面,怎么现在跑出那么多兄弟叔伯来了?”刘薇薇讶异问道。
收并果汁厂后,刘薇薇就调到财务部,给吴启燕当助手,同时也报了财会类的自考课程。
见顾培军要给刘薇薇解释,萧良拦住他,跟刘薇薇说道:“自己想,别老问别人那么多为什么。”
刘薇薇吐吐舌头,装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大家哈哈一笑;吴启燕低声跟她解释里面的微妙。
“这事一时半会平息不了,既然那么多肖家兄弟叔伯都跳出来了,镇上就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萧良问顾培军,“汪书记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顾培军说道:“县里是希望镇上出面安抚住肖家的兄弟叔伯,必要时,还想让镇上派人将肖家的那些兄弟叔伯强行带回来,但汪书记只说让范春江代表镇上,配合县公安局做安抚工作,不会牵头做其他什么事……”
第197章 房子的事
除了指使地痞上门讨债,对肖裕军妻儿进行侮辱乃至殴打的个别债主外,大部分债权人,或拆借资金,或提供原材料、设备零部件,或其他业务往来其实都是相当无辜的。
而他们背后也有妻儿老小,甚至大部分还有职工在其手下讨生活。
此外,肖裕军名下的果汁厂、水泥厂、建材经营部、砂石场等实体,目前都停止经营了,大部分员工都歇业在家不说,年前好几个月工资都没有拿到手。
肖裕军名下的这些资产如何清理,债权如何化解,都随着肖裕军的死,变得越发复杂。
当然了,九五年互联网在国内都没有萌芽,不管事情怎么发酵,都注定难以吸引太大的关注力,也注定很快就会像浪潮里的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切也非肖瑞暗中偷藏几份票据、合同,也非肖瑞变得隐忍就能轻易改变的。
萧良决定将这一切暂时抛之脑后。
宿云生物目前只能说稍稍扎下根基,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逐一去清理、完善。
上午在办公室看各种技术资料,不知不觉就到一点钟,张斐丽有些不好意思在他身边打转,不知道去了哪里,萧良这时候饿得饥肠辘辘,才想起来让接待站煮一碗牛肉面送过来。
下午看到张斐丽,萧良就被她拽着去看计划收购的那些宅院。
云社是大镇,老镇区约有一千多户人家,目前初步确定有出售意愿的约二十户。
目前镇上有意愿对外出售老宅的,一小部分是户主已迁出云社,在外地工作落户,大部分户主,主要还是近年来经济条件改善了,想要在原地拆屋新建小楼有难度。
一是原有的老宅院本身比较狭仄,左右前后都有人家,甚至很多院墙、屋墙,都是跟左邻右舍共用,很难在原地拆除旧屋,建造一座居住宽敞的小楼来。
还有一个这些宅院都在巷弄深处,拆除老宅新建新房,请人施工难度比较大。
现在宿云生物出面收购这些老宅子,对这些户主来说,将破旧不堪的老宅子置换出去,拿钱到镇东首的新镇区规划区域里买块住宅地,建一栋宽敞的小楼,不失为一个更务实的选择。
年后云社镇党政联席会议也讨论通过,下一步会限制老镇区拆建批复,鼓励经济条件较好的居民到乡镇公路北侧规划好的住宅区,购地建造新房;同时还将加强乡镇公路北侧新住宅区的规划以及基建工作,加快推进镇政府工作人员以及全镇中小学教职工的集资房建设。
沿着岩溪河畔被枯草掩盖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走到一栋老宅子前,高晓军已经带着两名东辉建筑的几名工作人员在那里等候。
高晓军已经辞去星旗村党支部书记的职务,年前就在星旗村施工队的基础上,正式注册成立了东辉建筑工程公司招兵买马。
星旗施工队早年除了在乡镇接一些民房建造外,主要就是到附近的市县找工程项目做分包,业务规模还可以,钱也不少赚,管理以及技术水平却有限。
去年十月初,赵绍良的西墩圩村施工队撤出跟宿云生物的合作,高晓军经梁朝斌介绍,接下办公室改造的业务,之后又做了梅坞巷十九号、沈园的改造以及果汁厂污水处理等工业配套工程的基建工作;今年又将南亭工业园一期标准厂房建设以及二期的土地平整、道路基建等接了过去。
就目前而言,东辉建筑直接从宿云生物接下的业务规模,并不能算多大。
又因为萧良的要求比较高,甚至可以说苛刻,施工不达要求的,反复更改、重复施工的地方很多,又要花精力摸索一些新的工艺,招聘一些技术水平高、经验丰富的技术、施工人员,使用大量不熟悉的新材料、新设备,花费大量的额外成本。
真正核算下来,半年多时间的合作,高晓军发现他并没有从宿云生物头上赚到什么钱。
不过,现在只要萧良到现场,高晓军不管多忙,或者手头有什么事,都会尽可能凑过去。
半年多来,东辉建筑综合管理技术水平、施工能力得到极大提升不说,高晓军同时也觉得他自己视野开拓了太多,工作中解决及思考问题都站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高晓军心里很清楚,这些是一时从宿云生物头上赚多少钱都不能相提并论的。
再说了,别人不知道南亭工业园跟萧良的关系,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点大的工程,高老板还亲自跑一趟啊?”萧良笑着问道。
“同时做二十多栋,也不算小了啊,”高晓军笑道,“再说小萧总大腿上的肉,再瘦,也营养好啊。”
“这次可跟我没有关系,”萧良说道,“是顾培军他们拿年终奖买的房子,我是怕他们分散精力,才集中到一家公司名下集中起来去做这事。你要是不能将改造的成本降个三五成,他们会不会骂你,我就不清楚了。”
“去年给小萧总做那两栋宅子,就没有赚钱,哪里还能降三五成,小萧总杀价这也太狠了吧?”高晓军叫苦道。
“我无所谓啊。我宁可你报价再高点,你私下里再给我一点回折,羊毛反正是出在顾培军他们身上,”萧良耸耸肩说道,“对了,你给许总那栋宅子,报价是多少?”
“许总那边,我不是还想着从综批市场揽点活吗?肯定不能指望从许总那栋宅子里赚钱。这不一样啊。”高晓军苦笑道。
“要不让顾培军、徐立桓跟你谈?”萧良问道,“对了,这二十多栋老宅子里,也有张经理家一套,让张校长过来跟你谈报价?”
“行行行,我投降还不成吗?”高晓军投降道。
“对了,跟你说正经的,”萧良跟高晓军说道,“虽然老宅改造项目,你可能暂时从这里赚不到太多钱,还费时费人,耽误你从其他项目上赚快钱,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这一块业务独立出来,专门培养一个团队,不要几块业务人手调来调去,水平很难提高……”
国内虽然刚开始重视文化旅游资源的开发,可能整个江省都没有太多的业务规模,要求也相对粗糙,但随着国内经济进一步发展,除了业务规模越来越大外,要求标准也会逐年提高。
而将来高端住宅市场,中式院落也占有相当重要的一席之地。
现在高晓军虽然注册成立东辉建筑,但业务发展思路还在摸索阶段。
萧良不想对别人指手划脚太多。
不过,云社老镇区保护性修缮、改造,是他重点去推的一件事情,后期可能还涉及到整个宿云山及周边地区旅游资源的整合、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