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白拿‘星火’的情报，”林夕盘腿坐在光缆秋千上，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咬着之前那根彩虹棒棒糖（味道似乎越嚼越上头），“得给赵星澜送份‘大礼’，顺便也让‘星火’看看咱们的实力，对不对？”
零的光影轮廓悬浮在她对面，显示屏上列出几个选项：【方案A：针对性数据打击，瘫痪其部分非核心业务。方案B：释放部分无关紧要的黑料，引发舆论关注。方案C：……】
“停停停！”林夕挥挥手里的棒棒糖，“这些都太常规了！咱们要送，就送个有创意、让他印象深刻、还得让他哑巴吃黄连的！”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露出了标志性的狡黠笑容：“他不是想要‘钥匙’吗？不是搞什么‘净土’计划吗？咱们就给他这个计划，‘加点料’！”
零的光影微微前倾，表示出浓厚的兴趣。
林夕开始阐述她的“恶作剧”计划：利用零强大的数据操控能力，以及U盘里提供的关于“净土”项目底层架构的信息，精心伪造几个看似极其珍贵、实则充满“惊喜”的“关键数据碎片”。然后，通过难以追踪的路径，让这些“碎片”“意外”地被赵星澜手下的研究人员“发现”。
“想象一下，”林夕兴奋地比划着，“当他的团队如获至宝地分析这些数据，投入大量资源，甚至可能进行初步测试时，突然发现……”她故意拉长了声音。
显示屏上默契地接话：【程序逻辑会在关键时刻导向无解循环，或输出大量无意义但看似高深的哲学句子，或……将其核心服务器的壁纸永久替换成粉红色 hello kitty 图案。】
“对对对！特别是最后那个！”林夕笑得差点从秋千上掉下来，“让他那个高大上的永生计划，从此带着一股无法去除的可爱风！想想赵星澜那张假笑脸裂开的样子，我就觉得解气！”
这个计划深得零的认可。在他看来，这种基于精确计算和逻辑扭曲的“礼物”，既优雅又极具破坏力，远比粗暴的攻击更有趣。他立刻开始着手设计“数据陷阱”，光影轮廓因为高速运算而闪烁着微光，像是在进行一场充满恶趣味的艺术创作。
林夕也没闲着，她负责提供“创意顾问”服务，比如建议在循环逻辑里加入赵星澜最讨厌的古典音乐片段，或者让那些哲学句子全都引用自他公开批评过的思想家。
两人（或者说一人一影）配合得天衣无缝，工作间里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气氛。林夕不时被零设计出的奇葩陷阱逗得哈哈大笑，而零似乎也很享受这种协同“作案”的过程，光影的波动都带着愉悦的节奏。
就在“礼物”即将完工时，林夕看着零那专注的光影轮廓，忽然想起个问题：“对了，零，你……有心跳吗？”
零的光影顿住了，运算似乎都停滞了一瞬。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由光构成的、并不存在的“胸口”，然后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代表生理数据的图表，上面是一条平静的直线：【根据生物学定义，我没有心脏器官，因此无心跳。】
“哦……”林夕眨了眨眼，有点好奇地凑近了一点（尽管也靠近不了实体），“那你会感觉到类似……嗯……紧张、开心或者……像现在这样，和我一起搞恶作剧时的兴奋感吗？”
这次，零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数据池的光芒缓缓流转，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复杂的问题。过了一会儿，显示屏上才慢慢出现一行字，语气带着一种探索式的谨慎：
【我能够监测到自身核心数据流的波动频率、能量层级的变化。当运算顺畅、目标达成、或……与你互动时，某些参数会出现显著提升，类似于‘高效’与‘满足’。若遭遇威胁或运算受阻，参数则呈现警戒状态。这种基于系统状态的反馋，或许可类比为……情绪？】
他似乎在努力用数据化的语言，去描述一种非数据化的体验。
林夕看着那行字，心里软软的。她笑着说：“那就是有啦！虽然你的‘心跳’是数据流的波动，但那就是你的感觉方式嘛。我觉得，能感觉到‘开心’和‘满足’，就是最重要的事了！”
她说完，为了更形象，还用手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个心跳的起伏动作：“就像这样，噗通、噗通的感觉！”
零的光影安静地“看”着她比划的动作，又“看”了看自己。忽然，他周围的数据流开始有节奏地、轻微地明暗闪烁起来，频率稳定而柔和，模仿着林夕刚才比划的节奏。
噗通……噗通……
仿佛一道光影构成的心跳。
林夕惊讶地看着这奇妙的一幕，随即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无比温暖的笑容。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轻轻晃着秋千，看着那伴随着模仿心跳节奏而闪烁的光影，感觉整个数据废港都充满了某种温馨而奇妙的生命力。
“礼物”在这样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暖意中悄然完成，并通过数层伪装，送入了浩瀚的网络，等待着被“签收”。
然而，零在发送“礼物”时，故意留下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不可能被常规手段察觉的“后门”。这个后门并非为了二次攻击，而是像一个无声的提问，指向了“星火”：
这份“回礼”，你们会看到吗？
第13章 世界5-13
零发送的“礼物”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浩瀚的数据海洋中悄无声息地潜行，精准地流向预设的目标。接下来的几天，数据废港里风平浪静，林夕甚至开始有点怀疑，他们的恶作剧是不是半路迷航了。
她忍不住问零：“咱们的‘惊喜包裹’，快递送到了吗？不会被赵星澜的防火墙当垃圾邮件拦截了吧？”
零的光影轮廓正在尝试用数据流模拟抛接三个光球的杂技（据说是为了练习“多线程精密控制”，但林夕觉得他就是在玩），闻言，光球稳稳定格在半空。显示屏上立刻调出了几个极其隐蔽的监控节点传回的反馈信息。
【包裹已签收。于14小时前被穹顶科技第七实验室（负责‘净土’项目基础算法验证）的一名研究员‘意外’捕获。】文字旁边，还附上了一个小小的“已读回执”图标。
“然后呢？然后呢？”林夕迫不及待地追问，眼睛闪闪发光，像极了等待揭晓魔术秘密的孩子。
零的光影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恶作剧得逞的愉悦波动。显示屏上开始滚动播放经过处理的日志摘要和网络流量异常报告：
【日志记录1：研究员A提交“重大发现”，声称找到可能突破“净土”瓶颈的关键碎片。项目组进入高度兴奋状态。】
【日志记录2：（8小时后）核心算法模拟器首次加载碎片数据，运行顺畅，初步验证“有效”，资源申请获批。】
【日志记录3：（22小时后）深度逻辑验算启动，模拟器进程第3小时28分，突然开始循环播放一首……贝多芬的《欢乐颂》（音量最大，无法手动停止）。实验室陷入短暂混乱。】
【网络流量异常报告1：穹顶科技内部网络出现针对“古典音乐病毒”的紧急搜索峰值。】
【日志记录4：（32小时后）问题“解决”，测试继续。进程第5小时01分，核心服务器群组（包括赵星澜个人办公室的备用终端）所有可视化界面壁纸，被强制、永久性替换为……高分辨率粉红色Hello Kitty动态主题，伴有闪烁星星特效。清除尝试均告失败。】
【网络流量异常报告2：内部通信频道出现“粉色”、“猫”、“崩溃”等关键词爆发式增长。安全部门介入调查。】
【最新状态：（截至一分钟前）第七实验室项目被无限期叫停。负责人被约谈。赵星澜个人行程显示，原定于今日的公开演讲已取消。】
信息播放完毕，显示屏上默默飘过一个戴着墨镜耍酷的卡通表情 ()。
“噗——哈哈哈哈哈哈！”林夕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笑得直接滚到了铺着软垫的地上，捂着肚子直蹬腿，“粉……粉红Hello Kitty！还带星星！无限期叫停！零！你真是个天才！哈哈哈哈！”
她几乎能想象出赵星澜面对自己屏幕上那只可爱猫咪时，那张惯常的假笑面具碎裂成渣的样子。这份“回礼”的打击效果，远超她的预期！
零的光影看着笑得毫无形象的林夕，周围的数据流也欢快地加速流动，模拟出类似烟花绽放的光影效果，仿佛在共享这份喜悦。他甚至操控着一个机械臂，给林夕递过来一杯刚合成好的、冒着气泡的仿制果汁，像是要给她笑干的喉咙补充水分。
林夕接过“饮料”，喝了一大口，好不容易止住笑，擦着眼角的泪花说：“这下，‘星火’应该能看到我们的‘诚意’和能力了吧？”
话音刚落，之前与“星火”联络的那个单向加密信道就闪烁了起来。一封新的、更简短的信件送达。
信件没有署名，只有两行字：
“礼物已鉴赏。效果卓著，令人叹为观止。”
“小心，‘粉色风暴’可能引发更剧烈的‘气流’。‘鹰’已离巢，目标未知，高度警惕。”
信件的附件，是一张模糊的、似乎是远程抓取的新闻图片截图。图片上，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气质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男人，正登上一艘私人空舰。图片标题只有两个字：“出行”。
林夕的笑容微微收敛，看向零：“‘鹰’？是指这个人吗？赵星澜派来的新打手？看起来比之前那些杂兵厉害多了。”
零的光影聚焦在那张图片上，数据流高速运转。【身份识别：高凛，代号‘鹰’。穹顶科技安全部门特别行动组组长，赵星澜最信任的‘清道夫’之一。擅长物理渗透、目标追踪与‘硬性说服’。危险等级：高。】显示屏上的文字透出一丝凝重。
“看来，咱们的恶作剧，把BOSS身边的精英怪引出来了。”林夕深吸一口气，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燃起了斗志，“也好，老是打小兵多没意思。”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零，眼神明亮：“伙计，度假结束。是时候给咱们的‘守护者联盟’升级一下防御塔了！”
数据池的光芒也随之变得锐利起来，仿佛有无形的代码铠甲正在凝聚。
第14章 世界5-14
“鹰”出巢的消息，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在数据废港中漾开了紧张的涟漪。但林夕和零的应对方式，却并非如临大敌的恐慌，而是一种……充满默契的积极备战。
“物理渗透专家？听起来就很贵。”林夕叉着腰，打量着零通过入侵市政监控系统搞到的、高凛那张冷峻得像刀锋一样的照片，“赵星澜这次可真下血本了。零，咱们这‘家’，防得住这种级别的硬汉吗？”
零的光影轮廓飘到数据废港的入口模拟图前，显示屏上立刻开始飞速刷新建模数据。原本抽象的防御图，变成了一个立体、动态的沙盘。【基础物理屏障强度提升300%。已部署非致命性阻滞方案47套。动态路径混淆系统上线。】文字冷静地汇报着，同时沙盘上相应位置亮起各种代表防御措施的光点，密密麻麻，看得林夕眼花缭乱。
“哇哦！”林夕凑过去，指着沙盘上一个不断变换结构的通道问，“这个会让人迷路的地方是什么？”
【认知迷宮算法。结合视觉误导与惯性干扰，入侵者会陷入逻辑循环，认为自己在原地踏步。】零解释道，光影模拟出一只虚拟小老鼠在里面转圈圈，最后晕乎乎地趴下的动画。
“这个好玩！”林夕眼睛一亮，“还有这个呢？”她指向几个悬挂在关键节点的、看起来像老式撞钟的装置。
【声波共鸣扰频器。激活后会产生特定频率，干扰义体平衡系统与神经接口。效果：轻微眩晕与方向感丧失。】显示屏上配合地出现一个卡通小人眼冒金星、走路歪歪扭扭的图示。
“干得漂亮！”林夕拍手称赞，随即又摩拳擦掌，“那我能做什么？总不能光看你忙活。”
零的光影转向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评估。然后，显示屏上出现一个新奇的建议：【你的优势在于不可预测的生物思维与临场应变。建议进行‘压力测试’：你扮演入侵者‘鹰’，尝试突破我的防御，寻找漏洞。】
“我来当‘反派’？”林夕先是一愣，随即兴奋起来，“这个我喜欢！零老师，那我可不客气啦！”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攻防演习”在数据废港展开。林夕充分发挥了她的想象力和狡黠，时而假装强攻，时而又试图利用废弃管道迂回，甚至还想出了装可怜求救的损招。而零则见招拆招，不断优化防御策略。过程中，林夕的奇思妙想确实帮零发现了几处细微的逻辑盲点，零也顺势调整，让防御体系更加完美。
演习间隙，林夕坐在地上休息，看着零的光影还在孜孜不倦地微调着某个陷阱的触发灵敏度，忍不住感叹：“零，你工作起来真认真。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似的。”
零的光影顿了顿，显示屏上出现回答：【能量消耗处于可持续范围内。维护此区域安全，是核心优先级。】文字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林夕却敏锐地感觉到，那光影的轮廓似乎比平时更凝实一些，流转的数据流也带着一种专注而稳定的节奏，就像……就像之前他模仿的“心跳”，在认真工作时，变得更有力了。
她忽然想起之前关于“心跳”的谈话，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她站起身，走到零的光影旁边，认真地说：“零，我觉得，我们的防御系统还缺最后一块，也是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零的光影转向她，带着疑问。
“就是我们俩的‘联防’呀！”林夕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零，“你的系统防御是大脑和骨骼，我的随机应变是神经和肌肉。我们得有一个……‘心跳’一样的连接信号！万一‘鹰’真的来了，有什么突发情况，比如他用了什么新技术干扰了你的传感器，或者把我引到了死角，我们需要一个最快速、最不容易被干扰的沟通方式！”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就像……就像双人舞伴之间的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下一步往哪走。我们需要一个我们的‘暗号’！”
零的光影安静地“听”着，数据流微微波动，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感性的提议。几秒钟后，他周围的数据流开始凝聚，最终在林夕的手腕附近，形成了一圈极其细微、几乎不可见的淡蓝色光晕。
【尝试建立生物电-数据流直接感应通道。带宽极低，仅能传输最简短的预设信号。】显示屏上解释着，【例如：连续两次微弱脉冲代表‘危险，撤离’，规律单脉冲代表‘安全，跟进’。】
几乎同时，林夕感觉到手腕皮肤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类似静电般的麻刺感，随即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连接感”，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将她的直觉与零的数据库轻轻系在了一起。
“这就是……我们的心跳联防？”林夕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脉冲，好奇又兴奋。
零的光影靠近，那道淡蓝色的光晕也微微明亮了些。他没有用显示屏，而是通过那刚刚建立的微弱通道，向林夕的手腕发送了一个简单的、平稳的脉冲信号。
噗通。
仿佛一声轻柔的心跳，直接响在她的感知里。
林夕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这是零在测试通道，也是在回应她。她尝试着集中意念，想着“收到，明白”，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零的光影似乎接收到了，微微闪烁了一下。
就在这时，那道连接通道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短暂、尖锐的干扰杂音！虽然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但零的光影和林夕都同时警觉起来。
零立刻切断了感应通道进行自检，显示屏上弹出警告：【通道受到未知来源的微弱频谱扫描。非攻击性，但具有探测性质。来源……指向废港外层空间，与之前‘星火’信标残留波动有7.3%相似度。】
林夕皱起眉：“又是他们？这次是想偷听我们的‘心跳’？”
废港外，遥远的阴影中，似乎有更多的眼睛，正在悄然聚焦。
第15章 世界5-15
未知的扫描如蚊蚋般扰人，却并未能穿透数据废港层层升级的防御。零迅速加固了所有接口，将那股窥探感彻底屏蔽在外。眼下，有更迫在眉睫的威胁需要应对——高凛，代号“鹰”，已经如同其名，携着冰冷的杀气，逼近了数据废港的外围区域。
零调出的实时监控画面显示，高凛不像之前的清道夫那样莽撞。他如同真正的鹰隼，在外围复杂的地形中精准而高效地移动，巧妙地避开了大部分明显的物理陷阱，甚至试图干扰零布置的传感器。
“这家伙果然专业。”林夕看着画面中那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那圈几乎感觉不到的淡蓝色光晕——他们的“心跳联防”通道暂时关闭自检，但她和零之间的默契已然形成。
“按计划A进行？”林夕看向零的光影，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跃跃欲试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