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林夕起身去洗手间。

　　刚从隔间出来，就碰到那位王总的女伴正在补妆，从镜子里看到她，笑了笑：“沈小姐和顾总…在一起很久了？”

　　林夕警铃大作，这是来套话了？她想起顾怀瑾说的“自然一点”，于是也笑了笑，模棱两可地说：“时间不算长，但感觉认识了很久。”嗯，从穿来到现在，确实跌宕起伏得像过了大半辈子。

　　女伴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顾总那样的人，身边诱惑肯定很多吧？沈小姐可得看紧点呀…”

　　这话里的挑拨意味太明显，林夕心里有点不舒服，正想怼回去，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不劳费心。”

　　顾怀瑾不知何时也来了洗手间区域，正站在不远处，脸色微沉地看着那个女伴。

　　女伴吓得手一抖，口红差点画歪，脸色煞白：“顾、顾总…”

　　顾怀瑾没理她，目光转向林夕，语气瞬间缓和了些，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怎么这么久？”

　　林夕福至心灵，立刻戏精附体，小跑过去，非常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点娇嗔（她自己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补个妆嘛~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顾怀瑾的身体似乎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甚至极其配合地抬手，极其自然地…用手指轻轻蹭掉了她嘴角旁边一点根本不存在的污渍！

　　“沾到东西了。”他语气平淡，动作却亲昵得不像话。

　　林夕：“！！！”大佬你超纲发挥了！剧本里没这段啊！

　　她的脸瞬间红透，心脏狂跳，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

　　那女伴看得目瞪口呆，脸色青白交错。

　　【叮！目标人物主动进行亲密肢体接触并配合角色扮演，互动默契度与自然度极高。好感度+4%，当前好感度：70%。】

　　70%了？！林夕感觉自己快要缺氧了！

　　回到包间，王总显然已经从女伴那里得知了刚才的小插曲，态度更加恭敬了几分。

　　饭局终于结束。送走王总和他的女伴，林夕长长松了口气，感觉比连续加班三天还累。

　　回去的车上，气氛有些安静。

　　林夕还沉浸在刚才那个“超纲”的蹭嘴角动作和飙升的好感度里，脸颊发烫，不敢看顾怀瑾。

　　“今天…表现不错。”顾怀瑾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林夕愣了一下，抬起头：“啊？哦…谢谢顾总夸奖，应该的…”工作需要嘛。

　　顾怀瑾看着她依旧泛红的脸颊和有些躲闪的眼神，目光深邃，忽然问了一句：“扮演‘家属’，感觉怎么样？”

　　林夕心里一紧，这是什么送命题？！

　　她努力斟酌用词：“还、还行…就是有点…挑战性。”尤其是您老临场发挥的时候！

　　顾怀瑾似乎轻笑了一声，很轻，在昏暗的车厢里几乎听不真切。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转向窗外流淌的夜色，语气听起来随意自然，“多练练就好了。”

　　多…多练练？！

　　林夕的大脑再次宕机。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后还有这种“扮演”任务？！还是说……

　　没等她理清头绪，车子已经停在了她公寓楼下。

　　“明天下午三点，理疗师，别忘。”顾怀瑾提醒道，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公事公办。

　　“好的顾总，谢谢顾总。”林夕机械地应着，晕乎乎地下车。

　　看着车子驶远，她站在夜风里，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多练练就好了”这句话和那个指尖的温度。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秦朗发来的微信。

　　【秦朗：听说今晚“家属”表现惊艳？王总那边刚来电话，项目合作基本敲定了！顾总心情似乎很不错哦~（坏笑.jpg）】

　　林夕看着微信，又想起顾怀瑾最后那句话和那个模糊的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又荒谬的念头：

　　大佬他…该不会是在…

　　【叮！检测到任务者对目标人物意图产生深度思考，关系认知进入新层面。系统提示：好感度70%为重要分水岭，往往伴随行为模式显著变化。请任务者做好心理准备。】

第23章 世界2-23

　　第二天下午三点，林夕（沈心怡）怀着一种上刑场般的心情，准时出现在了星煌大厦内部那间堪比专业机构的理疗室外。

　　一想到要在陌生环境（虽然很专业）被陌生人触碰身体（虽然是治疗），她就浑身不自在。更重要的是，她还没从昨晚那句“多练练就好”和系统“70%分水岭”的警告中缓过神来。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理疗室的门。

　　然后愣在了门口。

　　理疗室里灯光柔和，飘着淡淡的精油清香。而站在理疗床边，穿着白色治疗服，正低头整理器械的……居然是顾怀瑾？！

　　林夕的大脑再次宕机。大佬还有理疗师执照？！这是什么霸总新技能？

　　听到动静，顾怀瑾抬起头，神色自然得像是在办公室看到她一样：“来了？躺上去吧。”

　　“顾、顾总？！怎么是您？理疗师呢？”林夕结结巴巴地问，脚像钉在了地上。

　　“张医师临时有急诊。”顾怀瑾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学过一点基础手法，够用了。”

　　学过一点？！大佬您“学过一点”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点？！

　　林夕看着他那双签下亿万合同、执导出影史经典的手，现在要用来给她做肩颈按摩？！这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叮！目标人物亲自提供理疗服务，独占性与亲密性达到新高。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71%。分水岭效应初步显现。】

　　系统提示音让林夕更加凌乱。分水岭效应就是老板亲自给员工马杀鸡？！

　　“顾总…这、这太麻烦您了！我觉得我好多了！真的！不用按了！”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顾怀瑾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她，眉头微挑：“讳疾忌医？还是……”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带着一丝极淡的调侃，“怕我技术不好？”

　　激将法！绝对是激将法！

　　林夕瞬间被点燃了奇怪的胜负欲：“谁、谁怕了！按就按！”她视死如归地走过去，僵硬地趴在了理疗床上，把脸深深埋进呼吸孔里，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耳边传来他走近的脚步声，以及挤压消毒啫喱的轻微声响。

　　然后，一双温热而略带湿润的大手，精准地按在了她紧绷的肩颈肌肉上。

　　林夕浑身一颤，像过电一样。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带着薄茧，按压的力道恰到好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感，精准地找到那些酸痛的结节。

　　“放松。”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肌肉绷得像石头，怎么按？”

　　林夕欲哭无泪，她倒是想放松啊！可是大脑它不听使唤啊！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那两只手上！

　　她努力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变成一滩没有感情的烂泥。

　　他的手法确实很专业，先是放松表层肌肉，然后逐渐加深力道，揉捏着那些因为长期伏案工作而僵硬无比的肌肉群。酸痛感夹杂着一种奇异的舒缓感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喟叹。

　　声音一出，林夕就想咬舌自尽！太丢人了！

　　顾怀瑾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然后，她感觉他手指的力道似乎放缓了一丝，变得更加……耐心？

　　空气中弥漫着精油的香气和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混合在一起，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魔力。他的呼吸声很轻，偶尔能听到他因为用力而微微加重的气息。

　　林夕的脸埋在孔洞里，红得快要爆炸，心跳声大得估计整个理疗室都能听见。

　　这哪里是理疗？！这简直是酷刑！甜蜜又煎熬的酷刑！

　　【叮！持续亲密肢体接触中，目标人物专注度与耐心值维持高位。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73%。】

　　系统还在兢兢业业地报数，林夕已经放弃思考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夕快要在这又羞又窘又有点舒服的氛围里睡着时，顾怀瑾终于停了下来。

　　“好了。”他声音似乎比刚才哑了一点，“今天先到这。以后每周一次。”

　　林夕如蒙大赦，赶紧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却因为趴得太久有点腿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回去。

　　一只手臂及时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帮她站稳。

　　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治疗服熨帖在皮肤上，林夕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弹开，脸颊红透：“谢、谢谢顾总！”

　　顾怀瑾收回手，神色如常，仿佛刚才只是扶了下桌子：“不客气。感觉怎么样？”

　　“好、好多了！您的技术…非常好！”林夕赶紧送上五星好评，只想立刻逃离现场。

　　“嗯。”顾怀瑾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状似随意地问，“晚上有什么安排？”

　　林夕警惕起来：“没、没什么安排…回去写剧本…”

　　“那正好。”顾怀瑾放下东西，看向她，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安排下一项工作，“陪我去看个艺术展。有个太空主题的装置，可能对《星途》有启发。”

　　又、又去？！

　　林夕现在对“陪我”两个字有点PTSD。

　　“顾总…其实资料看看就行…”她试图婉拒。

　　“现场感不一样。”顾怀瑾打断她，目光落在她依旧泛红的耳尖上，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放缓了些，“就当是…刚才理疗的售后服务。”

　　售后服务？！大佬您的商业版图已经扩展到这种领域了吗？！

　　林夕张了张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晚上，艺术展现场。

　　这次的展览比较小众，人不多。巨大的、充满未来感的太空装置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神秘震撼。

　　林夕很快被这些充满想象力的艺术作品吸引，暂时忘记了下午的尴尬，拿着手机不停地拍素材，眼睛亮晶晶的。

　　顾怀瑾跟在她身边，偶尔会就某个作品的理念或技术实现方式与她低声交流几句。

　　走到一个沉浸式互动装置前，需要穿过一条狭窄的、布满光影效果的通道，模拟穿越星际的感觉。通道里人稍微多一点，有些拥挤。

　　顾怀瑾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跟着我。”

　　有了上次酒会的经验，林夕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牵着她稳稳地穿过晃动的光影和拥挤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