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恺斯平时在家表现还算是温顺的,但在公司谈公事的时候,他可就阴险太多了。
他质疑:“不是一直都是9元吗?英保证券给我们的估值要是低于8元,那我认为我们现在换证券公司可能还来得及,英保证券公司跟吕德祥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叶恺民:“你知道他们跟吕德祥是穿同一条裤子,还想把他们换掉?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你要是觉得估值低了,你找一家重新估,但是,不能空口白话,你得让你找的证券公司确保我们能上市。”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另外找公司估价了……”
兄弟俩毫无疑问又吵了起来。
这是在公司!叶琦祖气得敲桌。
他弟弟叶琦宗是个人精,就喜欢看他家热闹,叶琦宗建议:“大哥,你就让他们吵,理越辩越明,不吵他们心里不舒服。”
叶琦祖忍着没给他弟一个白眼,“够了!叶恺斯你不要找事!能够稳住7.92的价格就不错了,你还想要每股9元,做什么春秋大梦!”
叶恺斯:“……”
叶恺民心里舒坦了些,这些年,这是他爸难得一次公开站他这边的。
叶琦祖:“恺民你分别跟英保证券和吕德祥去聊,我们的底线是每股7.92元,但谈的时候,可以拔高到9元去谈,给他们压价的空间。”
叶恺民点头:“好,我去跟他们谈。”
“叶清堂上市的事,你负全责。”这句话叶琦祖是对叶恺民说的。
被委以重任的叶恺民心中很是激动,他不好表现出来,喉咙痒的厉害,实在忍不住了,才咳嗽了一声。
叶恺斯和叶恺申都低着头,没再说什么。
上市的事已经谈得八九不离十了,老爷子摆明了是要给叶恺民机会立功,两个儿子要是都能扶起来,那是最好的。
谁也不愿意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曲争鸣当天下午就偷偷告诉叶宝翎,她即将升任策划师,但公司要下周才发公告,所以叶宝翎对外也缄口不提。
傍晚早早下班,叶宝翎在顾家溜达了一圈,把从陆保华那边薅来的两张梅姐演唱会门票给了表妹,没吃饭就回了老长房。
晚上吃饭,餐桌上就老爷子,梁美云母子和叶宝翎四个人。
叶琦祖问管家殷姐:“阿兴说小少爷昨天拉肚子,现在好点了吗?”
殷姐回道:“换了一个新奶粉,今天已经好了。”
“好了就好。”叶琦祖这才扶起筷子,“开饭吧。”
自从梁美云私拆大门平安符导致郑君妮早产的事发生之后,叶琦祖对她多少是有些厌恶的,但无论梁美云再怎么无德,在他心里大孙子叶宝顺还是最重要的。
叶宝顺在公司投资部已经上了一个星期的班。
叶琦祖问孙儿:“在公司这一个礼拜,有学到什么吗?”
叶宝顺这个大少爷也就每天跟着投资部的老总开会,开会的时候听不懂,不开会的时候,没其他事做,只能看别人写的投资报告。
那些投资报告又闷又长又无聊,他哪里看得懂。
但他不能跟爷爷说工作无聊,只说:“学到了赚钱不容易。”
这句话是万能的。
叶琦祖竟然对孙儿的回答挺满意,“你知道赚钱不容易就好。公司有个女员工,听说年纪也不大,能管理保洁,能做销售,能做市场调研,什么都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啊,就是没吃过苦,不知道如果你一无所有,赚一个硬币都非常难。”
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好。
他如果知道这女员工是他孙女,不知道他是什么感受。
叶宝翎听说了老爷子今天想要见她的事,就算林忠不帮忙拦着,她也会想办法溜走不去见他的。
叶宝顺更是对老爷子的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岔开话题,对叶宝翎说:“大姐,我今天在公司看见一个背影很像你的人……”
“!!”叶宝翎吓了一跳,她忙镇定下来,假装诧异:“跟我很像的人?”
“就在公司楼底下,一转眼就不见了。你公司在哪儿?”
叶宝翎:“在利华大厦旁边,每天打字复印文件,忙死了。”
梁美云好奇:“宝翎,你每个月工资多少?”
“两千六。”
不够叶宝顺出去喝一顿酒的。
叶琦祖对于叶宝翎工作上的话题完全没兴趣,他说:“下班后不要天天呆在家里,有时间跟龚嘉华去看看电影、逛逛街什么的,不好吗?”
叶宝翎打了个呵欠,把责任推给了龚嘉华,“他又没约我。人家兴趣爱好变得很快的,昨天对我感兴趣,今天谁知道他对哪家千金感兴趣。”
叶琦祖:“你不要不上心。这个周末方家有慈善酒会,你必须去。龚嘉华和他爷爷也都会在,到时候,他爷爷估计还会跟我聊你们的事。”
叶宝翎:“……”
回房洗完澡,吹干头发,百无聊赖中,她盯着右边的柜子发呆。
之前为了找隔壁密室的出入口,她曾经想要把柜子移出来,但柜子很大,又通顶,卡死了,实在搬不动。
她这卧室,挨着隔壁书房墙壁这一面,两个床头柜是可以搬动的,目前没有发现任何的开关。
而她睡的床是国外定制的品牌大床,也不可能有装置。
就只剩下这个柜子,很可疑。
柜子上方架子摆放着她的一些小物品,除此之外,没别的东西。
推开底下靠墙的柜门,柜里空间很大,但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她拿着手电筒,蹲在柜门细看。
顶着墙的柜板看上去平平无奇,她用力敲了敲,声音也没有异样。
就在她像往常一样准备站起来时,她发现底板左边角落有个针眼似的小孔。
她想起手机SIM卡槽上的小孔,用取卡针一摁,SIM卡槽就能弹出来。
叶宝翎立刻去找来开锁工具包。
工具包里有一根像针一般细的拨针。
她拿出拨针插进了柜内底板左边角落的小孔,用力戳进去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又仔细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发现右边角落也有一个小孔。
拨针插进右边小孔,周围也没反应。
难道是跟护墙板上的木块原理相似,要两个小孔同时按下去才有效?
开锁工具包里只有一根细拨针,她便想着去找佣人要,但转念一想,如果让爷爷知道她找针,会不会怀疑她什么?
没办法,她只好去找萍姐要针线。
萍姐给她找来了针线盒,叶宝翎交待:“不要跟别人说我找你拿过针线。”
萍姐舔了舔唇,略微紧张地小声问她:“你要扎小人啊?”
叶宝翎:“……”
“我帮你扎。这种事你一个小姑娘做不来的。”
“我扎鸡眼。”
“……”
回到房间,叶宝翎把两根针同时插入木柜底板的两个小孔。
咔嚓!
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费了这么长时间,她总算找到卧室这边的出入口了。
叶宝翎欣喜若狂,头不小心撞到了柜顶,疼得她嘶了一声。
底板往里打开,就是她卧室和书房之间的密室。
书房入口和她卧室的入口,其实就是密室挨着外墙的两个墙角,距离非常近。
叶宝翎没有进去,她快速把密室门关上,把两根针都放进了开锁工具包里。
同时,她把一个不用的枕头塞进柜里。
想了想,她给叶怀章打了个电话。
叶怀章此时刚洗完澡,听声音正在擦头发,估计连浴衣都没穿。
她真想隔空在他胸前摸一摸,蹭一蹭,蹭出声音来。
听叶宝翎说她找到卧室这边的密室出入口了,叶怀章不免表扬:“这么隐秘的开关都被你找到了,你厉害啊。”
叶宝翎得意:“那当然。你也不想想,地下酒窖都是谁发现的?都是我。”
叶怀章放下毛巾:“我今晚过去?”
叶宝翎拒绝:“我月经还没结束。”
“我过去就非得做吗?”
“不做你过来做什么?”叶宝翎逗他,“你喜欢上我了,要过来跟我谈心?”
叶怀章:“那你那么晚打电话跟我谈什么?”
“我在跟你谈工作啊,沟通密室门的事。”她说得一本正经,“你脚好点了吗?”
叶怀章:“5分钟到你哪儿,给我开密室门。”
说完他把电话挂了。
没礼貌!说挂电话就挂电话。
她嘟囔了一句。
她先把密室门打开,然后进浴室梳头发,等梳好,她又放下来,心中骂了一句自己。
“毛病!需要吗?”
没必要。
她还是把头发弄乱了。
刚刚好五分钟,叶怀章到了,给她拿来了一本复印好的家族年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