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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她能有什么错_分节阅读_第157节
小说作者:轻舟行千江   小说类别:穿越小说   内容大小:1.09 MB   上传时间:2025-11-24 08:59:20

  话到此处,沈凤仙皱了眉,视线落在还在哽咽抽泣的宋乐珩身上。

  温季礼敛住万般的杂念,问道:“是如何不一样?”

  “她不是被一场梦魇住,而是很多场梦。每一次她的情绪都是递进的,但无一例外,最后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跟爹快死了一样难过,总是喊你的名字。”

  吴柒在旁边嘶了一声:“哎不是,你这比喻……”

  沈凤仙没搭理他,截了他的话头道:“还有些奇怪,她对你的称呼有好几种,有时候是名字,有时候是辽王,有时候又是萧家主。你当上辽王了?”

  沈凤仙看向温季礼。

  温季礼的神情也颇显严肃,微微摇了摇头。

  沈凤仙沉思道:“所以我吃不准她现在的情况。重伤昏迷的人,大多时候会呈现一种假死之象。这种状态下的人,会回顾自己一生里最重要的某一时刻,可能是高兴的,也可能是极度痛苦的。像秦行简,当时回忆的应该是她父母。但这种回忆衍生出的梦魇,是连贯真实的,不该像宋乐珩这样……或许,她不是被魇住了。”

  沈凤仙又想了想,道:“你昨晚是不是对她说什么了?让她有了心结?你先与她说两句话,试试能不能叫醒她。”

  温季礼柔和的目光定在宋乐珩面上,他轻握住宋乐珩那冷得刺骨的手,低哑道:“主公……昨晚那些话,是气话,不是真的,你……”

  尾音未落,宋乐珩的五指陡然收紧,指甲用力地嵌进温季礼的手背。温季礼略一吃痛,就听那哭腔逐渐变了调,愈发的压抑哀戚。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悲伤被堵在宋乐珩的胸口,难以爆发。她呼吸急促地起伏,断断续续发出干瘪又撕裂的嗓音来,就像有人在活活剥落她的血肉,疼得她痉挛。

  温季礼急得坐近了些,顾不得被掐出血的手背,双手紧紧握着宋乐珩,喊道:“主公,醒醒,这只是一场梦,快醒过来。”

  宋乐珩哽咽着,气息似乎都要阻绝在她的身体里。她的心口随之凹陷,额头上俱是暴起的青筋。无论温季礼怎么唤她,她都如沉溺在泥沼里,挣扎着难以脱身。

  吴柒紧张道:“再这样下去,她别一口气没提上来真出个什么事儿!我说沈医师,你能不能先用点什么针术,把她扎醒?”

  沈凤仙尚在观察,忽然间,宋乐珩睁开了眼。

  屋子里几人顿时安静下来,只见宋乐珩双目失焦,痛得恍惚了一般,脸上全是水泽。直到温季礼再唤了她一声,她才僵硬地转动了一下眼珠,视线缓慢地聚拢,落进温季礼的双眸里。她定定地看着他,那等的模样,是温季礼从未见过的,如一棵苟延残喘的冬树,就快生机凋零。

  温季礼后怕地抚上她的脸颊,再次喊道:“主公?”

  宋乐珩的瞳孔缩了缩。明明屋子里还有三个人,可在这一刻,她只看见这一人,只听见这一人的声音。

  她有些不确定地道:“温季礼?”

  “主公,我在。你梦到什么了?”

  “温季礼……”

  “我在……”

  “温季礼。”

  “主公……”

  温季礼一遍遍回应着她,分不清宋乐珩到底是真醒了,还是在梦游。他刚想侧首去问问沈凤仙,蓦地,宋乐珩不由分说地捧住他的脸,也没管眼下身处什么境况,枯败的灰里乍然升腾起一场燎原的火,她将温季礼按倒在床上,激烈拥吻。

  沈凤仙:“……”

  吴柒:“……”

  张卓曦:“……”

  张卓曦由衷感叹:“还得是主公。”

  吴柒咬牙骂:“你这小兔崽子,急色也不能……”

  他刚想去拉宋乐珩,沈凤仙给张卓曦使了个眼色。张卓曦这下倒是格外机灵,架住吴柒就往门口拖。沈凤仙跟在两人身后出了屋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温季礼被亲懵了,脑中只余下一片空白。压在他身上的人毫无章法,如同一场惨烈的诀别后,重见时的疯狂欣喜,吻得又急又狠,连带着嘴唇上都磕出了血。他好不容易换了口气,使着巧劲儿把人稍稍推开些,道:“主公……等等,你的……你的伤……”

  宋乐珩重新把他推拒的手扣住,死死按在床上,又亲吻下去,唇齿交缠。她胡乱去扯落了温季礼的腰带,旋即跨坐在他的腰上,把他的双手用腰带捆起来,举过头顶去,不让他抗拒。末了,她方俯下身,剥开他的领口,细细辗转在他的脖颈和喉结上。

  那泛着冷意的指尖顺着衣襟探入,游走在他的心口处,激得浑身都酥麻起来。打破了自持的沉吟碎在这床帐之间,身体开始变得焦灼难耐。温季礼以缚着的手拥住宋乐珩,音色里早已染满情/欲。

  “主公……阿珩……”

  宋乐珩的吻落在他的胸间,于他欲念起时,却落下泪来。

  好似世间覆落一场急雨,温热与寒凉交替,一滴一滴,砸进他的血肉深处。他听见宋乐珩难过得发干的声音,回响在他耳畔。

  “我……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主公梦见什么了?”温季礼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轻柔地拨弄着宋乐珩的发:“与我有关吗?”

  “嗯。”宋乐珩趴在他的胸膛上,闭着眼,眼角又滚出眼泪来:“梦见了好多,有些记得清楚,有些记不清了。每一个梦到了最后,都是不好的结局。里面有一个,是我们打进了洛城。说好的……说好要共治天下,可怎么就……怎么就走到了争权夺利、离心背道的路上去。”

  那话音越说越哑,越说越藏不住抽噎。

  温季礼宽慰道:“不会的,不会有那一日。这只是一场梦,我与主公,不会离心,不会猜忌,更不会背道而驰。我保证,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宋乐珩哭得抽了抽,抬起头来望他,控诉道:“你昨日还说,主疑臣则诛,臣疑主则反……”

  温季礼主动在她唇上亲了亲,堵了她的后话。

  “假的,不是真心的。我就是……就是醋了。燕丞出现以前,你我之间不会有任何隐瞒。可你杀杨彻,却选择和他一起瞒着我。我……”温季礼敛低眸子,试图遮住那一抹难堪:“我是嫉妒了……我明知不该的,不能放任这种情绪存在,可是……就是失控了,口不择言了……”

  宋乐珩听着他温软的话音,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那些梦……

  都太真实了。真实到温季礼说话的方式,两人相处的细节,都好像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在最后一个梦里,甚至还有她送给温季礼的那只八哥。她同样梦到他们已经平定了天下,可沈凤仙在战时没了,没有人再给温季礼施鬼门十三针。定国号那一日,洛城里的烟花盛大浩瀚,在穹顶炸了大半宿。

  她和温季礼坐在那洛城皇宫的高处,煮着一壶茶看烟火。然后,温季礼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没再醒来。

  那场死别,像要活活把她的心撕裂开。哪怕醒来抱住温季礼,亲吻温季礼,她仍旧害怕。这种失去的恐惧,

  似凛冬里的暴雪,无可遏制的往她骨头缝里钻。

  她的额头蹭在温季礼的肩颈上,汲取着独属他的暖意。定了下心神,宋乐珩才抛开那些纷乱的梦境,带着瓮瓮的鼻音说:“杀杨彻这事,我不同你说,只是觉得,我本该听你的,留着杨彻来当颗棋子,这才是我该做的。可我就是……意气用事了。这和同谋者是不是燕丞,没有关系的。我待他,没有你说的那般,和别人不同。在光雾林……”

  “吴使君解释过了,不重要了。”

  “怎么不重要呢?重要的。”宋乐珩固执道:“我昨日实在是要晕过去了,才没和你解释。我在光雾林中了蛊,拔蛊太疼了,结果那个商店……那个狗商店,它就送了一个能止痛的蘑菇,还指定只能让燕丞吃。”

  温季礼:“……”

  那是真的很狗了。

  “当时就……情况所迫。后来到了高州没告诉你,是怕你知晓我有伤,不让我去行宫冒险。”

  温季礼极轻地叹了口气。

  这一点,宋乐珩确实料想得很准。

  宋乐珩继续道:“我和燕丞在山上时,没有表白,也没有什么扒拉衣服。我就是安慰他,告诉他宋阀永远是他的家,我也愿意当他的家人。他那会儿要替我包扎伤口,我没让,最后还是我自己包扎的。还有从草场回来,我和他骑一匹马,是因为……”

  宋乐珩越说越激动。温季礼却是轻巧地挣开了捆得并不牢实的腰带,一只手掌住宋乐珩的后脑勺,将人拉近。

  一个绵长又温柔的吻,将少许的暖意渡给了她,心疼地流连在她的唇瓣。隔了许久,温季礼才不舍地退开。

  “不重要的意思,是我知晓,主公待每个人都好,若非如此,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心甘情愿地聚在你身边,为你死心塌地。这其中,也包括我。但更重要的是……”

  “是什么?”

  “是刚刚……”温季礼一想到宋乐珩梦醒时那样万念俱灰的神情,就禁不住心窝子重重一抽。

  他都想不出梦里的他要用怎样的心狠,才能舍了这人间,舍了宋乐珩,让枯败占据了如此生机勃勃的一双眼。

  他叹息着,把人揽入怀里:“我对主公有这般的重要,已经足够了。再多的奢求,便成贪心了。”

  “我昨日不是说过的,世上万万人,都不及你,你却偏要和燕丞较劲儿。”宋乐珩在他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见留下了牙印,又用唇蹭了蹭,轻声道:“萧若卿,你眼里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就那么容易喜欢旁人了?我和燕丞才相处多久?还是说,你也觉得我好色?”

  温季礼的眉心难捱的一拧,抿着唇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宋乐珩现下刚换过伤药,还没来得及穿衣裳,身上只裹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大半的皮肤都袒露着。两人如此紧密的距离,温季礼的一只手本就无所适从地扶着她的腰,此时只觉掌心处一片滚烫,消下去的欲念又再次侵染了他的思绪。

  宋乐珩沉默片刻,低下头去,扫过某个地方。想起温季礼在某些事的当头,听不得她叫他真正的名字。知他又被勾起了欲念,宋乐珩也像有把火在身体里滚似的,又喊了一声:“萧若卿,有……三个月了吗?”

  温季礼的眉头蹙得更紧,扶着宋乐珩的手紧绷的克制着:“没有……而且,你身上还有伤,不行的……主公,你先……先下去。”

  宋乐珩思及沈凤仙的医嘱,也不敢乱来,生怕真要了温季礼的命。她费力地挪去一旁趴着,温季礼则拉过两人情动时踹去了床角的锦被,一半盖在宋乐珩身上,一半挡在自己身上,遮住了那支棱起来的地方。他靠着床头坐正了,才有些小声地说:“还有……十日。”

  宋乐珩忍俊不禁:“你记得这么详细?十日也差不多了,我身上的伤理当能好。”

  “先、先不说这个……”温季礼羞惭地终止了这话题,眼风随即又定在宋乐珩背上浸出了血色的纱布。他用指尖轻轻抚过,不忍地问:“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伤成这样,好丑。你会不会不喜欢?”

  温季礼弯腰,虔诚的在她伤处印了一吻。

  “不会不喜欢。我只会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不够多,留不住你的喜欢。你能爱我,无论以什么模样,那皆是我这一生,最值得欢喜的幸事了。”

  宋乐珩扭过头对上温季礼的视线,眸光尽处,人影拓落,心迹已明。宋乐珩弯着眉眼笑,又费力挪到温季礼腿上趴着,把人抱得紧紧实实。

  “哎,你说这个话真是……要困我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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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正好宋姐和军师和好在七夕!那就发红包庆祝一下吧~也祝小宝们七夕快乐~[猫头]

第150章 索要名分

  入了夜。

  吴柒来给宋乐珩送饭,沈凤仙也跟着来给宋乐珩换药。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就表情相当复杂地看到了还在床上黏糊的宋乐珩和温季礼。

  温季礼也很是不好意思,一只手捂着脸,耳垂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似的。宋乐珩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照旧趴在他的腿上,安安心心的让沈凤仙换药。

  吴柒拿她没辙,只能先把饭菜端到屏风后头的桌子上摆着,气得走来走去,不停地碎碎念:“吵架的时候都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这会儿倒好,是整死个舅子不撒手!你换个药让他在旁边干什么!你和他又没成亲!你就不怕他哪日又同你吵了,拍拍屁股走人,你一个姑娘家,那不吃亏吗!”

  “我吃什么亏。”宋乐珩眯着眼懒懒道:“军师这么一个风雅之人,要真说吃亏,那也是他吃亏。再说,军师怎么会拍拍屁股走人。”

  “他还不会!你自己问问他!”

  宋乐珩略略仰起头,眨巴着眼瞅坐得板正的温季礼。温季礼捂着眼睛道:“也、也不算走人……是白日没等到你来,便让溯之收拾了细软,打算先回广信。”

  “嘶,你还真是想走人啊。”宋乐珩抓起他的手臂就要咬,又见他手背上还有被自己掐出来的皮肉伤,便改为亲了一下:“下次不准了啊。”

  沈凤仙:“……”

  沈凤仙被这两人的黏腻糊了眼睛,下手颇重的把纱布末尾打了个结,勒得宋乐珩痛呼出声。

  温季礼闻声,忙不迭睁了眼,道:“沈医师,劳烦轻一些。”

  沈凤仙翻个白眼,掏出一瓶药来丢在床边,叮嘱两人以后自己按时换药,便绕过屏风走了。温季礼把药收好,又帮着宋乐珩整理好里衣。宋乐珩穿规整了趴回他腿上,才有气无力的让吴柒把吃的端到床边来。吴柒骂归骂,心里却明白宋乐珩是这几日太过劳心劳力,多半都没什么力气下床。他拖了一张茶案去床边,把给宋乐珩熬的粥和汤以及几碟点心都摆在了上面。

  宋乐珩此时犯着懒,让温季礼拿了一个小兔包喂自己。吴柒实在是没眼看这两人,刚想离开,又被宋乐珩叫住,只能端了张凳子坐到床边上。

  宋乐珩一面慢腾腾地啃着小兔包,一面道:“这几日我想过了,此次杨彻死在岭南,虽说这锅燕丞他愿意背,但此事毕竟不是他一人所为,我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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