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祯扭头甩开她的手,咬牙切齿的说了个:好。
谢玉书立即松开手,推开他,下巴朝侧厅内室指了指。
萧祯转身掠入内室。
侧厅的门就被苍术推了开。
热风吹入,宋玠站在门口止不住的低咳,掩着口鼻朝房内的谢玉书看过去,只见谢玉书侧倚在美人榻上,皱眉迎上他的目光。
偌大的侧厅中并无其他人,没有人来过吗?
但刚才房间内的动静是谢玉书一个人发出来的?
“夫人。”金叶和银芽脸色惨白地跑进去,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四皇子走了?
“宋相这又是做什么?”谢玉书不满意地皱眉问宋玠:“不好好在宴席上吃酒,硬闯进我的房间,若是被旁人瞧见惹出非议可怎么是好?”
宋玠一路上被风吹得一直在咳,如今硬压着闷咳走进去,瞧见谢玉书有些散乱的鬓发,又瞧见她细白颈上有一块红红的印子……
美人榻下掉落着她的紫檀扇,内室的窄门是开着的。
当真只有她一个人在房中?
宋玠被苍术扶坐在椅子中,抬眼朝他示意,苍术立刻心领神会的快步进了内室中。
“方才你一个人在吗?”宋玠仔细瞧着谢玉书的表情。
她目光没有朝内室看,理了理鬓发说:“宋相问的这叫什么话?我不舒服小憩了一会儿,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两个人?”
“我怎么听到你方才好像在房中说什么?”宋玠又问她。
“我被宋相吵醒了,叫小叶进来服侍我。”谢玉书眼皮也不眨地撒谎。
可宋玠太清楚了,她这张嘴最会骗人。
苍术从内室中出来,朝宋玠摇摇头。
没有藏人?
宋玠再看向谢玉书,她颈上的红痕实在明显,“你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留下印子了?
金叶和银芽忙看她的脖子,瞧见侧边有个拇指大小的红印,“夫人被蚊子叮了?”
“是蚊子叮的吗?”宋玠声音冷冷地朝她招了招手:“过来我瞧瞧。”
谢玉书摸了摸脖子,脸一下子就冷了,看向宋玠讥讽道:“宋相是不是忘了我与你不熟?我是勇毅伯爵府的裴夫人,我们压根没见过几面,我与谁在房中做了什么,脖子上又是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宋相是有关心有夫之妇的癖好吗?”
宋玠被讥讽得当即冷了脸,好个伶牙俐齿的谢玉书,在他府中那般温柔小意的捞了近万两银子,在她口中是“没见过几面”“不熟”,真是翻脸不认人。
他倒是后悔取消了今晚的“约会”,若是没有取消,她谢玉书是不是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他懒得跟她再废话,直接问:“四皇子刚才有没有来找你?”
金叶和银芽低着头紧张得快把手指头扣断了。
却听谢玉书面不改色的问:“四皇子为何要来找我?我一个小庶女,与堂堂皇子就更不熟了。”
宋玠看她装傻就来气,“不熟他在众人面前出言袒护你?”
“我怎么知道?宋相该去问四皇子。”谢玉书再看向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原来宋相是来“抓奸”的啊?”
抓奸两个字把苍术也惊到了。
宋玠更是黑了脸讥笑道:“谢玉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疯话吗?”
“难道不是吗?”谢玉书毫不留情地揭穿道:“宋相这么急切地赶过来找我,不就是怕我这张脸像吸引你一样吸引四皇子吗?”
宋玠心头一窒,被气的忍不住急咳起来,咳的吐出一团黑血。
“相爷!”苍术忙掏出丹药喂给他。
侧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名嬷嬷带着大夫快步赶过来,瞧见房中的宋相国皆愣了,相国大人怎会出现在这里?还和裴夫人共处一室?
两人匆匆忙行礼。
谢玉书扶着金叶起身说:“正好大夫来了,快给宋相国瞧瞧吧,别在这大喜的日子有个三长两短。”
她简直是故意要将他气死!
宋玠抬眼盯住她,只见她很敷衍的行了个礼,带着她的两个小丫鬟摇摇摆摆走了。
她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
宋玠怒火中烧,扫向进来的大夫和嬷嬷:“滚出去。”
将一干人等吓得低头退出去。
苍术关上房门阻隔进来的穿堂风,他才好一些。
“相爷,内室的窗户是开着的。”苍术低低向他禀报。
所以很可能在他进来前,房中的另一个人就跳窗逃了?
宋玠虚弱的脸色又冷又白,眼神示意苍术将美人榻下的那把扇子捡起来。
苍术过去捡起来,入手是紫檀的香气和裴夫人身上的花露香,他将扇子呈给相爷。
宋玠接在手里,香气袭鼻,令他又想起床帐内温柔到骨子里的谢玉书,她可太会演了,没有一句话、一个表情是真的。
萧祯从水榭离开就不见了踪迹,他真没有来找谢玉书吗?他若没有被谢玉书那张神似嘉宁的脸吸引,又为何要不顾身份替她说话?
萧祯此人惯会藏拙,他从不会为任何人逞能出头,即便是从前他对嘉宁都是冷冷淡淡。
他眼前又浮现出谢玉书脖颈上的红痕,怎么也不相信那是蚊子咬的。
“相爷要不要回府休息?”苍术担心地问。
宋玠却说:“等裴士林走时我再走。”他看着扇子冷笑:“我要当着裴士林的面将扇子还给谢玉书。”
她不是那么想装夫妻恩爱的裴夫人吗?
他就偏要和她不清不楚,让她明白他与她之间是他说结束才结束。
他抬起眼吩咐苍术:“今晚照常去裴府接她。”
苍术一愣,犹豫道:“若是裴夫人不愿意来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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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宿主,您多了1点绿帽值。”系统突然说:“来自宋玠。”
谢玉书挽着裴士林的手臂才走出英国公府就听见了系统音,你说宋玠是不是有病?到现在还在怀疑她藏了萧祯在房间里?
“是这样的宿主。”系统通过后台解析肯定了她的猜想。
谢玉书简直想翻白眼,宋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在硬给自己戴绿帽?
寿宴刚散,英国公府门外排列了一辆辆马车来接宾客。
谢玉书望见从府内出来的永安侯夫妇,松开了裴士林的手臂笑着叫了一声:“母亲。”
裴士林下意识皱眉,侧头看过去,见英国公章云开正在亲自送永安侯夫妇,谢玉书就像真嫡女一般亲亲热热的迎过去,他几乎能想象到永安侯夫妇会露出多么嫌恶的表情,就像回门那次,身为主母的永安侯夫人直接借口不舒服连面都没露。
永安侯倒是给了一点面子见了他这个新姑爷和谢玉书这个女儿,却在谢玉书开口提及裴家想请他帮个忙时,冷着一张脸说:“我还有要务在身,你母亲身体不适,就不留你们用饭了。”
直接下了逐客令。
放眼天下也没有这样做父母的,连父母都瞧不上的外室之女,难道指望他们裴家高看?
果不其然,裴士林看见原本笑着在与英国公告辞的永安侯夫妇在见到谢玉书后都没了笑脸。
“士林你也快去啊。”裴母李慧仙小声催促他去和永安侯夫妇告辞。
裴士林很不想像谢玉书一般过去热脸贴冷屁股,但谢玉书已然过去,他若不去免不得被人挑错处,便也只能跟过去,笑着与永安侯夫妇见礼。
“这是我在西花园里和母亲提起的樱桃煎。”谢玉书从银芽手里接过牛皮纸包好的干果,亲自递给永安侯夫人孟敏:“汴京之中这家最好吃,母亲尝尝看,若是喜欢差人同我说一声,我再派人去买些给母亲送去。”
那等穷酸的果干,永安侯夫人怎么可能接。
裴士林皱眉,想替谢玉书打个圆场,没想到永安侯夫人竟伸手接过了那包干果。
孟敏看了看那包干果上的铺面名字,乌衣街的刘记干果铺,在西花园里谢玉书提醒她防着谢之安带私生子回来,又冷不丁提起了这家干果铺,现在又特意过来送干果,这暗示的意味太明显了。
“天太热了,我送母亲上马车吧。”谢玉书笑意盈盈的挽住了孟敏的手臂,朝英国公见礼告辞。
孟敏抬起眼看她,虽不适应她的亲昵举动,却也没有甩开她的手,点了点头任由她扶着自己上了永安侯的马车,又听见她握着她的手腕轻声嘱咐说:“天气燥热,母亲万事要耐住性子。”
耐住性子。
孟敏瞧着谢玉书,十分地惊讶,她今日似乎句句都意有所指。
“怎么哪儿都有她?”章幼微站在父亲身边盯着谢玉书,不满地嘟囔,她怎么不知道侯夫人什么时候与谢玉书这么亲热了?
连永安侯谢之安也惊讶,夫人她不是一向厌恶玉书吗?往常都不准玉书叫她母亲,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又听见夫人在马车中吩咐嬷嬷说:“去叫孟庭春到府中跪着。”
这摆明了是要为今日庭春冒犯玉书的事,收拾庭春。
太怪了。
谢之安又多看了两眼自己这个养在外面的女儿,她与寻常鹌鹑似得怯懦模样大不相同,大大方方毫不怯场,倒真有些侯门贵女的模样了。
他不免和裴士林说了两句。
裴士林立刻换了一副神态恭谨的听着,正要送谢之安上马车,突然听见有人唤了一声:“裴夫人请留步。”
相国府的马车径直地停在了谢玉书面前,苍术从车前跃下走过来,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谢玉书行了礼道:“相爷命属下将您的紫檀扇还给您。”
他双手托出一把紫檀扇,扇坠上是鹤羽和碧玉珠。
裴士林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谢玉书的扇子,她的扇子怎么会在宋玠手上?还被宋玠这么当众送回来?是一点脸面也不要了吗?
不等他开口,章幼微就带着怒气问:“你的扇子怎么会宋相国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