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飞雪非常敏锐的扭头,一看到宓八月,面无表情的小脸肉眼可见的舒展出欢喜。
宓八月走过去,小孩鼻子嗅动,然后神色疑惑。
宓八月笑着摸了下她的发顶,低头在她耳边说:“这都闻得出来?可惜那里什么都没有,总不能捞一杯海水给你看。”
宓飞雪摇头,伸手在她身体周围挥来挥去,好像在驱散什么。
从迷雾一线牵地界灵气携带的皮肉刺麻感,随着她这么挥着挥着就消失不见了。
宓八月不由多看宓飞雪几眼。
宓飞雪刚满意的把那些不舒服的小虫子从八月身上赶走,抬头就对上宓八月探究的目光。
是不是宝宝做错了什么?
宓飞雪不安,怯怯眨眼。
宓八月摇头,笑道:“宝宝真棒。”
宓飞雪才重新舒展笑容。
把她送上夜来听雪车,宓八月去了实验室。
左泗正在里面对余虎进行新一轮迷魂种的扎根。
听到开门的动静,头也不抬的抱怨,“灵觉不显,年纪又大,把材料花费在他身上就是浪费。”
嘴上这么说,手上功夫还是认真专注,一点不含糊。
“我带来的材料是用一点少一点,这些在凡俗大陆都是不可再生的资源。”
宓八月已经习惯他的嘴碎,坐在旁边等着。
左泗收了点灵犀,迷魂种隐入余虎眉心内。
他转身看向宓八月,张口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
疾步走到宓八月的面前。
“昨晚你去了哪里?”
宓八月反问:“怎么了?”
左泗紧盯着她说:“一身灵气溺于体表,这味道……”他煞有其事的用手招了招再闻了闻,脸色变得相当精彩,“是迷雾一线牵的灵气,怎么可能。”
宓八月来了兴趣,问道:“灵气还有味道之分?”
左泗说:“普通地界的灵气难分差别,但是一些特殊地界的确不同。迷雾一线牵是凡俗大陆和灵州交界,灵气浓郁夹带特有的海潮气息,也有人说那是迷雾之蜃的气息。我不久前才在那里经过,不可能认错。”
在他逼视下,宓八月说:“我的确刚从那里回来。”
她这么轻易承认,左泗反倒不信了。
“不对,不对。”
左泗又围绕她转了一圈,说:“沾染了这么浓郁的灵气,光是灵毒也有你受的,岂会像个没事人一样。”
宓八月却念了一段诗谜。
左泗听完,神色呆滞。
他是坐公家灵船来凡俗大陆的灵师,当然知道这段诗谜是他们来时通过迷雾之蜃的谜题。
宓八月又将谜题的答案说了出来。
左泗看她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这时,木床上的余虎突发动静。
宓八月若有所感,手里善恶书出现。
一页空白里出现余虎的名字。
他的平生一段段浮现浮现又隐没。
只要是宓八月想看的,一个意念就会清晰出现,次要的则隐入空白。
宓八月一眼简单略过,对余虎的往日平生并不感兴趣,书页里余虎的资料也随之消失。
左泗看不见书里的内容,他问:“这是什么?”
宓八月没解释,对左泗露出一笑。
左泗眼睛闪了闪。
当初在灵船上初见,他就被少女的美貌吸引,想将对方收入后宫。
那时他就知道这少女笑起来定是极美,如今看了果然如此。
只是他再没有一丝亵渎之心,因为不敢有,不能有。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左泗不确定的问。
宓八月笑着说:“一连两场实验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其中一场和迷魂种有关?”左泗很确定宓八月看书时,恰好也是余虎异动时。
宓八月点头。
左泗思索道:“如果你想要的实验结果是迷魂种控人心神的成功效果,那就高兴得太早了。这些天实验下来,我发现迷魂种作用在普通人身上付出和收获相当不对等。”
宓八月微笑说:“我想要的迷魂种实验结果不是一个绝对听话的下属,而是想实验被洗脑出来的信仰算不算真的信仰。”
左泗消化着她几句话内容体现出的意思,内心惊疑不定。
这时宓八月站起来,对左泗说:“跟我来。”
左泗没有迟疑,跟在她身后,目光流连在少女纤薄的肩背。
宓八月走到房门敲了三下,意思让宅灵直接用这扇门链接子灵任意门,对左泗说:“进去。”
左泗疑惑,这时的用词不该是“出去”吗。
他看了宓八月一眼,暗道对方若要自己的命何须多此一举。
便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
第52章 神子厚爱
宓八月回到灵船单间就看到左泗满脸震惊的呆立原地。
一贯心机深沉的男人此刻也被巨大震撼冲击得智商暂时出走。
他看到宓八月出现后,像个傻子一样指着地面,问道:“这是什么幻术?”
宓八月说:“船上索无常等人都在,否则你可以自行出去验证。”
她在椅子坐下,左泗还在原地发呆。
半晌后,魇狗从他脚下影子里爬出来,化作黑烟向房门缝隙掠出去。
宓八月就看到左泗的表情从呆滞到震惊,紧接着混乱到亢奋的癫狂。
他猛地来到宓八月的身边,双手在碰到宓八月的肩膀之前及时克制住,转而按着桌面。
他像是有无数的话想说,又把无数的话憋回去。
魇狗的黑影从外面掠回来,钻进左泗的影子里之前先转了个圈儿。
由此可见左泗的内心有多欢快。
“小神女,”左泗比任何一次都喊得甜蜜,他几乎笑出一朵花儿,问道:“这个能力可有限制?”
宓八月微笑道:“只有一个限制。”
左泗匆忙问:“什么?”
宓八月说:“我死。”
左泗愣了愣,他简直不敢相信,能够瞒过王级怪谈穿梭灵凡两界的恐怖能力,只有这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限制。
“只要你不死,这个能力就能随时使用?”
宓八月说:“对我而言是这样。”
左泗立马说:“可是你这回带上了我,说明这个法术可以对其他人使用。”
他的智商开始回归了,“你不会无缘无故给我看一个这么大的秘密,你需要我!”
“告诉我,你想我做什么?”左泗笑起来,他亢奋无比,比任何时候都积极表现,“什么我都能做,我愿意为神主付出一切!”
后面的话听听就算了,宓八月不会当真,先不说她清楚左泗小人利己的个性,才接收到一个被洗脑出来的信徒的善恶书,此刻对一副狂信徒模样的左泗毫无反应就说明一切。
然而这世上并非忠诚的下属才好用,有时候被利益驱动的野心者办起事情来比愚忠者更有效率。
左泗在宓八月的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利益至上的野心者,他的反应也没有让她失望。
“做你最擅长的事。”宓八月说。
左泗说:“我擅长的很多。”
宓八月:“我听索无常说,你多次引诱灵童跟随你,却从未让一个人成功晋升灵师。”
左泗立即叫冤,“这和我没关系,该教的我都教了,可惜他们不是悟性不够就是运气不好。”
宓八月说:“一次失败还有人跟你是侥幸,二次三次失败后依旧不断有人被你引诱就是本事。”
左泗才明白她关注点不在于他骗没骗人,而在于骗没骗成功人。
“我好像有些懂小神女的意思了。”
左泗端详着宓八月的表情说:“您是要我去传道?”
宓八月笑了。
‘传道’这个词可以说用得相当灵魂了。
左泗见到她的笑容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他说:“在凡俗大陆传道是被【梵长天】明言禁止的事。”
这是宓八月第二次听到【梵长天】,听索无常和左泗这口吻,【梵长天】应该是类似于现代联邦议会,古代武林联盟一样的存在,由顶级灵师坐镇,制定灵师界的某些规矩,掌握分配灵师界的资源分配。
“为什么?”宓八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