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尤川喉结滑动,垂视她须臾,猛然低头,就着掐着她脖子的动作,凶猛吻了上去。
双唇被他用力吮吸,湿软的舌尖挤入,他就想一头饿狼,肆意掠/夺。
他本就激烈,还掐着她的脖子,让她难受极了,仿佛快要窒息,秦颂用劲推他,他却纹丝不动。
直到她狠狠咬了他一口,他才一把将她搡开。
两人的鼻息都很粗重,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陆尤川被咬破的嘴角溢出了殷红的血液,他抬起拇指轻轻捻掉,不着痕迹地撤开视线,“半炷香时间,穿好衣服。”
话音落下,他不顾秦颂反应,大步到了门口。
秦颂猛喘了几口气,才恢复喘息,这人柔软的唇舌,怎么能做出如此强硬的事情?
况且,亲都亲了,却不做下去,果然还是不行!
秦颂瞥了一眼背对她而立的陆尤川,惋惜地叹了口气。
不过她既然与他达成了约定,断没有毁约的道理,确实怪她没撑住睡着了。
秦颂忍着瞌睡穿好了衣衫,跟着脸色黑沉的陆尤川和等候多时的张虎,一同出了道观。
道观建在山上,出门后,一路都是黑漆漆的山林,老实说,秦颂有些怕,越走越心慌的路,让她生出些怨怼来。
可怜她一个限制文女主,从前熬夜只为了开发新玩法,现在熬夜快变成荒野求生了。
小绿江啊小绿江,这剧情它对吗?
秦颂怨着怨着,就到了张虎等人追丢冯瑾的地方。
其他几名小吏还守在此处,苦苦搜寻,见到陆尤川,行礼报备后,退到一旁,打起精神时刻待命。
如张虎所说,这冯瑾拖着伤体跑到了此处,就没了踪影,众人找寻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陆尤川站在一旁,朝秦颂抬了抬下巴,“该你发挥了。”
不知情的小吏面面相觑,却不敢多问,都目不转睛盯着秦颂。
山林里静悄悄的,丛林深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害怕得后背发凉,忍不住与陆尤川越靠越近。
陆尤川看出她的动作,倒也没故意撤开,只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明晃晃的火光分散四处,只有陆尤川手里的火把离她最近。
秦颂本不想再与陆尤川搞后宫的,但深夜山野确实吓人啊,她下意识抓住他举火把的手腕,紧紧贴着他,“你……随我一起。”
陆尤川看她一副缩头缩脑的样子,没给出明显反应,却下意识放缓了步子,跟着她挪动。
往前走没多久,秦颂忽然停下,“不对,不在这边。”
陆尤川明白她的意思,倏尔调转方向,试探着往其他几个方向移动。
试过所有方向后,只有通往道观的方向闻道了那股残存的味道。
她凝神在附近继续闻了闻,指着一丛密集的灌木道:“这里。”
听闻她声音,远处两名小吏迅速冲上来,扒开灌木丛,火把凑过去,一件沾着血污的男人外袍紧紧压在树根处。
正是冯谨适才穿的那件。
“金蝉脱壳?”一名小吏惊呼。
“原来如此,怪不得追到这里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我们追下来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冯谨。”张虎恍然大悟。
陆尤川听闻二人所言,并不接话,只望着通往道观的那条路凝眉思忖,旋即,他提声行令:
“即刻上山,围住道观。”
“是。”小吏齐声应下,大步回观。
陆尤川也跟着提步,秦颂却一把拉住他,“背我。”
陆尤川顿下步子,转向她的眼神带着怒气,仿若审视宵小。
秦颂才不管他是否生气,根本不屑他的目光,盯着那黑洞洞的山路,脑子有点发晕,鼻音也逐渐加重:“这山我是爬不动了,用背的还是抱的,你随意,而且你任务在身,最好搞快一点,不然被我拖着,等你上山,恐怕早就人去楼空了。”
想都不用想,陆尤川此刻的神色肯定异常难看,但她依旧骄纵跋扈,自信勾唇,“当然,你要敢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就别想找出你藏在你身边的内应了。”
音落,秦颂转眸觑了陆尤川一眼,听闻可能有奸细,他也并不意外,看来他早就猜到了。
一众小吏穷追不舍,那冯谨有伤在身,如何能逃出生天?接应之人又如何做到在十几双眼睛下偷梁换柱?
除非接应的人是自己人。
丛林生风,树枝婆娑,窸窣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就这么安静对峙了片刻,陆尤川的视线从她身上松开了,一句话没说,默默将她捞进了怀里。
玉面杀神?哼!不过如此。
就是要他铁面无私,才好被她拿捏,为了他的公务,他也得乖乖听话。
不过,即使他不得不妥协抱她上山,但他的肩臂还是绷得很紧,紧到秦颂能清晰感触到他线条分明的块状胸肌和力量感十足的紧实手臂。
抱着一名成年人,大步上山,体力的消耗,令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胸腔起伏也越来越明显。
秦颂心思逐渐旖旎,陆尤川却目视前方,眼神一刻也不曾朝她压下来过,只能见到他流畅的下颌线和性感凸起的喉结。
真是越看越好看的一个人。
可惜了,怎么就不行呢?
怀着这点惋惜,秦颂忍不住抬手轻抚了一下那诱人的喉结。
刚一触碰,秦颂心下一热,他的皮肤好烫。
同时间,陆尤川步子一顿,喉结微微一颤,扶在他肩头的手兀地扣紧,低下头来却是冷如冰山的一张脸,“再不安分,就滚下去。”
好了,确认过言行,肯定是不行。
这点身形的优越,并不能改变她拒收他入后宫的决定。
秦颂懒得解释,微微耸耸肩,默默闭上了眼。
陆尤川调整了一番气息,这才继续提步。
回到道观,已过寅时,天色依旧黑沉,观中道姑已起了大半。
听闻先到一步的小吏所言,师太速度派人将道观前后围了起来。
陆尤川进观后停下脚步,放下秦颂,“醒醒。”
秦颂像被万恶农场主压榨的佃农,晕乎乎站定,眼皮都有点睁不开。
但她对味道的敏感是与生俱来的,哪怕头晕也能在气味混杂的环境中,分清泥土的腥气,花草的清香,陆尤川身上的松木香,以及那道微弱的异香。
她只用了少时,就给陆尤川指了方向,沿着秦颂所指,一路饶过三座佛堂,又路过斋堂,刚走两步,秦颂又停下了步子。
秦颂脚步虚虚的,眼神也很疲惫,转头回去,笃定道:“在斋堂。”
斋堂味道浓郁,但越过斋堂,味道又渐渐消失,他定然藏在斋堂内。
陆尤川朝身后小吏抬了抬下巴,小吏抬腿一脚,斋堂大门洞开,吹亮火折子,越往里走,异香越浓。
不用秦颂指引,小吏也能寻到方向。
果然他们在斋堂杂物间,找到了那个搅得他们一宿没睡的冯谨。
待他们将失血昏迷的冯谨拽出来后,秦颂却两眼发虚,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陆尤川想都没想,第一时间扶住她,“你怎么了?”
秦颂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抓住陆尤川的袖子,“陆尤川,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我帮你找冯谨,你帮我一个忙,不能反悔。”
陆尤川看着陷入昏迷的秦颂,才惊觉着了她的道。
他只当帮她的忙是抱她回去,却忘了她并没有具体说帮她做什么。
她完全可以重新提要求,枉他经昨晚一夜,以为她与她爹不同,没想到一样的奸猾。
第5章
“奸猾”的秦颂昏昏沉沉睡了很久,翌日申时才醒过来,还是在那性冷淡的道观厢房,灰扑扑、空荡荡的。
她睁开眼,着急的女声就传入了她耳朵里。
“小姐,您醒了?怎么烧得这么严重?”云浅将她扶坐起来,端起旁边的药碗,“快,先把药喝了。”
又苦又臭的药味飘入鼻腔,秦颂幽怨横生:输了啊,昨晚还想兼祧两房,结果一个没捞着,还把自己给搞病了。
这传出去,她要把限制文女主的脸都丢光了。
她颓丧想着,云浅把她昨夜带上来的厚衣服给她披上,又阴恻恻咒骂:“又是陆尤川!他肯定不安好心,小姐,您没有被欺辱吧?大晚上的,他抱您去哪儿了,他要是敢折辱你,我,我,我……我就告诉老爷,整不死他。”
“所以是他抱我回来的?还算有点良心。”
秦颂不咸不淡说了一句,云浅头皮发麻,“良心?他哪里会有良心?他昨晚派人把府上围了一夜,要不是因为他挡着,我也不会一晚上都回不来,才离开一个晚上,您就病成了这样,都怪他!”
“确实怪他!给我冷死了。”秦颂忍赖着喝下了药,将空碗递给云浅,“陆尤川现下在做什么?怎么还不来见我?”
云浅一头雾水,“他放下你就下山了,他为何要来找您?小姐,您不会也听信街头的传言,怀疑老爷通敌吧?可千万不能信啊,陆尤川是六亲不认的,您可别跟他——”
“放心,跟我爹无关,他让我在这里受苦,他就得给我捞出去,我可不想待在这道观了。”秦颂擤了一把鼻涕,捂着手里的汤婆子,坚信道:“罢了,他迟早还会来找我的。”
话音落下,真的就有人来找她了。
不过,来的另有其人。
“你是……安国公府的小公爷?”云浅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身形笔直,白衣翩跹,温润如玉的小郎君。
黎予礼貌点头,“听闻秦小姐晕倒了,请问好些了吗?”
秦颂听清来人的声音,精神陡然好了不少,她吸了吸鼻子,乖乖躺回床上,“云浅,让小公爷进来吧。”
云浅闻声,听命将门开到最大,侧身站到一旁,“小公爷请进。”
黎予再次颔首,提起衣摆跨步而入,但脚刚越过门槛,却停在了半空。
他思虑了一瞬,又将腿收了回去,随即从袖袋了掏出了一包点心,“秦小姐住处,在下就不便进去了,说起来,秦小姐昨夜所遇之事,在下也有责任,这是我差人下山买的梨酥,还请姑娘转交,秦小姐这几日难免用药,可吃点梨酥散散苦,在下就不打扰了。”
云浅很满意这位文质彬彬的小公爷,但他所到昨夜所遇之事,又让她很疑惑,她慢悠悠接过点心,正想问询两句,他已示意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