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盼儿拧眉道:“来哄哄孩子,别吓着他。”
朱赤的父亲冲了过去,只是他没做任何安抚,抱起朱赤就要打,“你个小兔崽子,又惹了什么祸?!”
朱赤哭的声音更大了。
云凝这才拧着眉开口,“同志,现在恐吓孩子没用,先听听他怎么说。”
不知为何,云凝开口时,几个总工都松了口气。
他们的朋友都打来电话,说要和云凝详谈,现在可不能得罪云凝。
能说话就是心情还不错,云凝心情好,他们也放心。
云凝说:“朱赤,买棒棒糖的钱究竟是谁给你的,原原本本说清楚,我来劝你父母不动手。”
朱赤眼泪汪汪地看向云凝。
比起亲爸,这个可怕的大姐姐好像还好点儿。
他边哭边把那天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有个阿姨找到他,给他指了陆凌。
阿姨让他假装摔倒,然后找陆凌帮忙,趁机把东西塞进陆凌的口袋里。
朱赤说:“我也不知道是啥,手绢包着的东西,她让我放,十块钱呢,我就去了。”
朱赤父亲终于明白儿子被卷入什么事件中。
他的脸顿时憋了个通红。
这小子……
这小子!!
昨天他还把这事当成八卦在聊,今天他就跑到八卦的中心了!
云凝问:“你记得女人的外貌吗?”
朱赤摇头。
朱赤父亲很气,又不敢当着领导的面撒气,只能压着声音说:“你最好能记住!”
十块钱?还敢要人家十块钱?他的私房钱都没这么多!!
云凝看向常盼儿,态度很端正,“常老,有人花小钱买通孩子靠近陆凌,趁机放窃听设备,陆凌没有察觉,他刚到所里,突击检查小组就来了,这才被‘抓到’。我认为现在不仅要查安装窃听设备的人,还要查突击检查小组以及举报陆凌的人。”
这些人里,一定还有人在撒谎。
童河如临大敌。
这才过了多久?还真让她们把孩子找出来了……
童河勉强挤出笑容,“云工说得有道理,是该都查查。”
张民的白眼差点儿直接翻过去。
现在说要都查查了?刚刚还想着逼陆凌认罪呢!
云凝已经没了先前病怏怏的样子,她听到童河的话,转身看过去,中气十足地质问:“还有调查小组,我也有很多疑惑。如此简单便能找到孩子,为什么陆凌提出后你们没有任何动作?如此严重的罪名,在证据链不完全的情况下就要强安给陆凌?这是渎职。”
陆凌安静地看着云凝。
童河:“……”
倒是继续装病啊!
常盼儿和几个总工也在看童河,童河的家境虽然不错,但也抵不住这么多人的压力。
童河硬着头皮解释,“我们派人去找过,哦,派张民去找过,他没找到。”
正在心里鄙视童河的张民:“……,!”
他是自己偷偷去的!童河根本不让他们去找!
童河每天都要布置一堆似是而非的任务,等他完成工作偷溜出去,跑出来玩儿的孩子都得回家吃饭了,怎么找!!
张民一口气差点儿没缓过来。
就说不该跟着童河工作,这种只会甩锅的组长,留着有什么用!
还好云凝头脑清醒,她说:“你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派张民去找孩子的,这些都要说清楚,童工刚刚还说,一切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做的,规章制度一定要你把整个调查过程记录下来,拿出来把。”
童河:“……”
童河双手抓住衣角。
云凝见状,往椅子上一坐,跷起二郎腿,冷笑道:“事情不查清楚,我就不走了,也开不了工,耽误的工作我不负责,你还要给我精神损失费,我被你吓得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危明珠:“噗。”
云凝是光明正大地耍无赖。
领导们都在,还没人制止她?
这说明什么?
童河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完全无法应付眼前的情况。
童河看向常盼儿。
云凝高高挑眉。
她神情冷峻,看起来不可能退步。
当然,真罢工是不可能的,她有思想觉悟,但威胁要有,气势也要到位。
不等童河开口,云凝接着说:“我认为童河一直在针对陆凌,所有调查都不仔细,我作为陆凌的家属,也作为大院的普通工程师,有必要知道童河的身份履历是否能够调查此案。”
换句话说,她要童河的资料。
童河脸色涨红,“你质疑我?”
云凝笑笑,“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叫童河的人吗?”
童河:“……”
他短暂的人生里实在没遇到过说话如此阴阳怪气的人。
童河的心已经完全乱了,“我怎么可能有问题,你随便查。”
云凝说:“那就把你的资料给我,你可是调查小组的人,是我们可以绝对信任的人,但现在我无法对你产生信任,所以我要知道你从前在哪里上学、又在哪个部门上班。”
一直安静的陆凌忽然开口,“我认识他。”
所有人都看向陆凌。
陆凌说:“我们是高中校友,曾经有过交集,但不多,不知为何,他对我的敌意很大。”
这话一出,瞬间响起议论声。
调查人员和被调查的人有恩怨,这可是大忌。
张民帮腔道:“我们做民警的都知道避讳,朋友的案子不能查,有恩怨的梗不行。”
一片质疑声中,常盼儿开口,“童河的情况我知道,他与陆凌的确是高中校友。但是云凝,他们都曾在大院里生活,大院里就这么几所学校,就算是校友,也不稀奇。至于陆凌说认识童河……童河,你怎么说?”
童河辩解道:“我们的确是校友,但并没有交集。”
陆凌轻轻拢眉,“交集……好像曾经在老师办公室见过面,我记不清了。哦,当时应该是童工被叫家长,我记得在你旁边还有两个成年人。”
童河:“……”
一次性杯叫两个家长,看来这祸闯得有点儿大。
童河回想起那日发生的事,双腿都是虚的。
他虽然家世好,但是贪玩,也不爱学习。
他和朋友一起搞恶作剧,把老师的自行车轮胎放了气,老师忍无可忍,把他的父母叫到学校。
在办公室,老师破口大骂,他爸妈的头一直没抬起来过。
当时陆凌就在办公室里,他正在帮班里的数学老师批作业。
办公室里只有陆凌一个人。
父亲很生气,当着老师的面打了童河一顿,不管童河如何求饶,父亲都没收手,一条腰带都打断了。
后来老师自然也是要拦着,但也拦不住父亲的怒火。
他还让老师以后直接收拾童河,有什么问题随时给他打电话。
这可以说是童河人生中最丢人的一幕了。
当时的陆凌,作为好孩子出现在老师的口中。
老师让他多向陆凌学习。
父亲也说陆凌是个好孩子,否则老师不会一直夸他,还让他批作业。
从那天起,童河就牢牢记住陆凌了。
越来越多对童河不利的事出现了。
童河对调查工作不认责,不听取组员意见,甚至还有可能与被调查人员有恩怨关系。
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大院的形象都会受到影响。
现在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即便是想帮童河说话的人,也不敢开这个口。
常盼儿神色愈来愈冷,“童河,你把所有资料整理好,交给张民。你个人单独写一份报告上交,另外,对于你此次的工作疏忽要另外调查,如果你是故意为之,将会受到惩罚。”
“哎呦,”危明珠说,“调查人员变成被调查的啦?果然还是应该做个正直的人!”
作者有话说:童河(委屈):最近流行阴阳怪气的说话吗
第130章
童河在工作中出现失误,对他的处罚还要在调查过后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