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员告诉他, 附近有个离婚的妇女,拖家带口的日子难熬, 为了糊口, 可以收取少许的费用,提供特殊服务。
因为是暗娼,所以要不是熟门熟路的人, 压根不知道怎么走。
肖守义便跟着这个办事员,一路摸索着去了乡下村子里。
而李悦下车之后,便装作乞讨的流浪婆娘,一直在公社大院附近转悠, 她一直用大树做掩护,天又黑了,肖守义不容易发现她。
转悠到肖守义出来的时候,她便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很快,肖守义跟着办事员进了一个偏僻的农家小院,不出两分钟,那办事员便出来了,叮嘱道:“我在村东头的张队长家等你,送你回公社休息。”
肖守义不太愿意回去休息,难得脱离了李悦的掌控和视线,他想多找几个女人松快松快,便问道:“回公社做什么?就没有别的好去处了?”
办事员领会精神,笑道:“那行,回头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嫂子家里,她比这个漂亮。”
这还差不多,肖守义心满意足,关上院门,享受去了。
等他发泄完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门口路上路过一个穿着时髦洋裙,长发飘飘的倩影。
虽然天黑,看不清那女人的脸模样,但就从女人那高挑纤瘦的身形来看,一定是个极品。
肖守义立马跟了上去,混忘了还在等他的办事员。
一路走向村外的田野,那女人时不时拨拢一下长发,要回头却又不好意思回头的停顿片刻,越发显得撩拨人心。
肖守义乐了,该不会又是什么寂寞难耐的寡妇吧?跟上去看看。
跟到水田里的时候,那女人却不见了踪影。
肖守义茫然得很,轻轻喊了一声:“好嫂子,别跟我躲猫猫了,你在哪儿呢?”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那躁动不安的心,正期待着一场惊心动魄的邂逅。
正走着,身后的秧田里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声,肖守义刚准备回头,便被人从身后扑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女人戴着塑胶手套,看起来是来地里拔秧苗的,肖守义也没有多想。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捏着嗓子柔声勾引:“死鬼,你是谁啊,一路上跟着人家,都把人家弄怕了。”
肖守义听不出来李悦刻意夹出来的甜美嗓音,只觉得热血上涌,忘记了挣扎。
他立马笑道:“好嫂子,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大美人,快,让我亲一口吧。”
“那你闭上眼睛,人家害羞。”李悦装得跟真的一样。
肖守义激动不已:“好,我闭上眼睛。就在地里吗?我还没玩过这么刺激的,会不会有蛇?”
“死鬼,秧田里都是水,就算有蛇也是水蛇,怕什么?”李悦环住肖守义的脖子,整个身体都趴了上去,趁着肖守义被下半身控制了思考,一个用力,便将肖守义摁倒在了水田里面。
肖守义还以为是田埂上脚滑,没有多想,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用尽浑身的力气压着他,逼着他头朝下,浸没在了水田浑浊的泥水里面。
不好,上当了,是哪个贱人要害他!
肖守义剧烈挣扎起来,可他越是挣扎,越是被呛入口鼻的泥水弄得呼吸困难。
挣扎了不到一分钟,他便一口气不来,直挺挺地僵在了水田里面。
李悦不敢大意,又摁着他的脑袋等了三四分钟,确定他彻底没了气息,这才松开了他,蹲在田埂上,默默地跟这个纠缠了大半生的男人道别。
平复完情绪,李悦又等了一会儿,很快,一条条水蛭游了过来,趴在他的脸上吸血,吸得他整张脸面目全非,李悦才起身离开了,走远后,找了个没有人的水沟,把塑胶鞋和塑料手套一起点了,还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一起烧了。
换上贫苦农妇打满补丁的衣裳,李悦一脚把地上的灰烬踹到了水里,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拨拢一下地上的沙土,掩盖踪迹。
也许是老天助她,刚走几分钟,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路上的足迹全部被冲刷殆尽,就连她身上的些许汗味,也被大雨无情地带走。
即便这附近能找到鼻子灵敏的土狗,也未必能把她找出来了。
她就这么冒着大雨,步行到了附近的公社,又继续沿着大路向前,一直向着嶷城的方向。
上午九点,雨停了。
她在城郊的公厕换了一身湿透了的连衣裙,再把那套打满补丁的破旧衣服扔进了茅厕里面,往市区走来。
走到十一点的时候,衣服已经干透了。
她打起精神,去菜场看看还有没有没收摊的菜农。
随便捡了点卖不掉的剩菜,就这么回了家。
一个人煮饭,一个人吃饭,吃完又跟没事人一样,去老蒋家里转了转,借点毛线,回来打毛衣。
老蒋媳妇关切道:“嫂子,怎么看你气色不太好啊,生病了?”
“年纪上来了,最近总是睡不好。”李悦笑笑,闲聊了几句,便回去了。
反正肖守义走之前跟老蒋说了,他要去乡下一段时间,这几天肖守义不回来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至于李梦的婚礼,那就只能由她来主持了。
很快,婚礼到了,冯厂长听说肖守义去乡下核查田亩了,也没有多想,他高高兴兴地办了几桌酒席,跟李梦领证结婚了。
姚栀栀挽着汤凤园来到城西火电厂的职工宿舍时,系统再次聒噪起来。
因为这次的瓜涉及谋杀,所以系统只告诉她,肖守义死了,至于是谁杀的,证据在哪里,让她自己去想办法。
姚栀栀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含笑跟着婆婆入场,跟大家寒暄,吃席。
酒席上,李悦几次三番替李梦和冯厂长挡酒,每次都是她一饮而尽,豪气冲天。
一看就是个特别疼爱妹妹的长姐。
这跟姚栀栀收到的信息对上了——李梦是李悦带大的。
两人差了十几岁,说句长姐如母一点也不为过。
等到吃完酒席离开了城西,她才告诉汤凤园:“肖守义死了,早知道就让长霄一起过来了。”
汤凤园有点意外:“死了?”
“死了。”姚栀栀非常嫌弃自己的系统,为什么不把凶手告诉她呢。
命案的瓜多好吃啊。
系统抗议道:“你等级不够啊,你快点升级。”
好好好,等级不够,这两年忙着学习,确实没有吃太多的瓜。
姚栀栀回到家里,把这事告诉了祁长霄。
祁长霄沉思片刻,道:“多半是他的家属,或者情人。查一下他和家属情妇这几天的行踪。”
“如果是李悦大义灭亲呢?”姚栀栀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因为那个李悦,对李梦太好了,好到让她相信,如果让李悦在男人和李梦之间做选择,李悦一定会选择后者。
祁长霄不在现场,没有她这么深的感触,但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如果真是大义灭亲,那我希望她做得滴水不漏,别让姐夫查出证据来。”
因为为民除害的人,即便有时候手段有点出格,但目的是好的,也切切实实做了好事。
他跟姚栀栀要不是有系统这样的金手指,也不会开天眼,知道对方犯了事。
所以,他是真的希望,这种大义灭亲的家属,可以跟李曼的小女儿一样,金蝉脱壳,逃出生天。
也许那个小丁也正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
总之,他是很希望警方永远找不到证据的。
好在姚栀栀也是这么想的,她沉思片刻,道:“那就稍微等两天吧,看看他的尸体什么时候被人发现。不过举报他的材料还是要送上去的,至于组织上怎么处理,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了。”
“找二姥爷送,你不要出面。”祁长霄不想招惹是非,反正谢大友无牵无挂的,谁也不怕。
姚栀栀没有意见,其实她知道,如果这些材料让婆婆交上去,也许婆婆可以更进一步。
但是婆婆辛苦这么多年,退休前还是求稳为好。
她挺能理解祁长霄的心情的,下午便跟他一起,把所有的材料交给了谢大友。
谢大友却很生气,骂他们不思进取:“你们就不想让她更进一步吗?去市里做个副局长,也比现在这个位置退休的待遇好!”
“二姥爷,我们不差钱。那肖主任还跟高主编有染,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报复。我过阵子又要去上学,不能时时陪伴在婆婆身边,保驾护航。还是算了吧。”姚栀栀不是怂,她只求婆婆平安退休。
谢大友无奈,只好叹了口气:“好吧,这事由我来处理。”
第327章 非离不可1
肖守义的尸体停放在红灯笼公社的殡仪馆里好几天了, 无人认领。
没办法,夜里一场大雨,彻底将他的尸体泡肿, 第二天太阳上来, 暴晒一通, 他的尸体便急速腐烂了。
而他脸上又爬满了水蛭,等发现尸体的农户把水蛭一条一条扯开的时候,连带着把他泡肿的脸皮也给扯了下来,碎肉糊脸, 根本没办法辨认。
至于那个带他去找暗娼的办事员, 一直等不到他出现,还以为他临时有事, 走了。
等那办事员去市里的农业部门汇报田亩数量的时候, 这才顺嘴找人打听了一声。
一问才知道,肖守义居然一直没有回去, 这下可把他吓傻了。
结合尸体发现的时间, 办事员合理怀疑, 殡仪馆里的那个可能就是肖守义。
可他不敢报警,到时候他带着上级领导去找暗娼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只得装作不知道。
至于李悦, 她巴不得肖守义的尸体无法辨认,最好是烂到生蛆发臭,无人问津。
而隔壁的老蒋, 已经被侄女儿叫回去做了动员工作,准备站出来举报肖守义,可他连着好几天看不到肖守义回来,到底是忍不住好奇, 过来问了问李悦,人呢?
李悦一脸的无辜:“不知道啊,不是下乡核查田亩去了吗?所有的公社都跑一遍,估计还得再过几天吧?”
“这不可能,就算他去核查田亩,也不至于这么久都不回来。”老蒋觉得不对劲,赶紧给下面的公社去了电话。
一个两个的,都说没看到肖守义过来,就连红灯笼公社的那个办事员,也都否认了肖守义的存在。
这下老蒋傻眼了,只好去公安局报案,肖守义失踪了!
受理案子的是小孙,他详细询问了肖守义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和场所,以及离开时的说辞,总觉得肖守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
“畏罪潜逃?”老蒋一头雾水,“你是说,他知道谢大友去省里举报他了?”
“省里刚传出要成立专案组的消息,他人就不见了,不是失踪是什么?”小孙一脸的感慨,这个新来的肖主任还真是可恨啊。
到处祸害妇女,还贪赃枉法,实在不是个好东西,要是真的躲起来了,那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