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都是爽一下,男人拍拍屁股什么事没有,女人却要遭这样的罪。
造物主太不公平了。
她提着药,小心翼翼地扶姚檬檬上车:“来,小心,扣子扣起来,你先坐上去我再骑。颠了忍一忍,我骑慢点。”
姚檬檬就像是嚣张的老虎被拔了牙,再也没有力气张牙舞爪了。
一路上都在哭,可怜了姚栀栀的衬衫,湿答答的。
姚栀栀也不劝,只管闷头骑车,顺便查收了一下干涉瓜主选择后的奖励,嚯,好简单粗暴,全是现金和物资票的礼包,随手一开就是十块的,还有肉票布票等等,爽死了。
回家后赶紧让姚檬檬躺下,还垫了点卫生纸。
毕竟小产也是会排恶露的。
晚上王芳过来看了看,不但没有关心两句,反倒是羞辱了姚檬檬一顿。
姚檬檬愤恨地背过身去,眼下还不能翻脸,等他们老了,看她怎么磋磨他们!
还是老五好,一直陪着她,连药都是老五煎的。
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跟老五对着来!
几天后,身体不那么虚了,姚檬檬赶紧给妹妹表忠心:“栀栀,你想怎么解救大姐?计划说我听听,我来帮忙,让爸妈哭去吧!”
第13章 喜事
姚栀栀的计划有点大胆。
也需要姚檬檬做一点牺牲。
她把那几份过刊拿了出来:“你看,这对苦命鸳鸯喝农药死了。”
姚檬檬看了看,不禁感慨:“哎,他们的爸妈也太残忍了。”
可不是,而且,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只不过很少有子女以死抗争。
姚栀栀不想看到姐姐们屈服,走进火坑。
她摊牌了:“我准备在你结婚那天,趁着人多,让大姐假装喝农药。”
“什么?”姚檬檬惊呆了,老五也太胆大了吧!她怕惊动其他人,捂着嘴,小声道,“怎么假装喝啊?万一不小心真的喝下去了呢?”
“你以为我傻呀!”姚栀栀翻了个白眼,“有种止咳糖浆的瓶子长得很像农药瓶子,把农药瓶的外皮撕下来贴上去,里面灌白开水。”
“噗!”姚檬檬笑了,“你可真行啊!然后呢?”
“然后?让大姐装死啊!闹大一点,逼爸妈让步。正好我想写个稿子,试试我能不能吃这碗饭。”正好姚家有个生产队长,到时候他被舆论裹挟,一定会劝姚二担的。
姚檬檬不太乐观:“可是,装死有用吗?而且大姐不一定听你的,她和三姐最听爸妈的话了。”
姚栀栀也不确定,不过,她还可以扯一扯老太爷这杆大旗。
反正老太爷已经从卫生所回来了。
上次抢救是噎着了,以后多吃软糯好嚼的就行。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就搬出这座大山。
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吧。
不过这么一来,姚檬檬的婚礼就要成闹剧了。
所以姚栀栀得跟她提前沟通好:“你要是不愿意就跟我说,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为啥不愿意啊?我又不是什么恶毒的坏女人。”姚檬檬郁闷了,前几天她是有点不识好歹,可她不是改了嘛!
她怀疑老五看不起她,不高兴了!
姚栀栀无语了,要么说姚檬檬幼稚呢!
这都理解不了?
只得提醒道:“结婚讲究吉利,大姐这么一闹,你的婚礼就不那么吉利了。会像个笑话。”
“没事。反正咱爸把钱都给根宝了,我的婚礼不会风光到哪儿去的。只要这个法子能成就行。到时候说不定大姐心疼我,会补偿我一点什么呢。”姚檬檬虽然幼稚,但是恋爱脑不发作的时候,还挺像个正常人。
姚栀栀姑且相信她一回,叮嘱道:“那你这几天千万不要声张!等你跟刘宏伟确定下来再说。”
“放心吧,这个我懂。”姚檬檬已经在畅想美好生活了。
供销社的工作给了她,刘宏伟又是会计接班人,这小日子应该会挺不错的。
嘿嘿。
老五真好!
以前都是她蠢!
姚檬檬越想越觉得自己捡到宝了,搂着姚栀栀,腻腻歪歪不肯撒手。
姚栀栀还要编篮子呢,嫌弃地拍开了她的爪子:“热死了,别黏着我!”
“就要就要!”姚檬檬耍赖皮。
姚栀栀干脆挠她胳肢窝。
姚檬檬怕痒,咯咯笑着躲开了。
姚栀栀这才有空去忙自己的。
很快,插秧结束,豆子,玉米等作物也都赶在下雨之前完成播种。
姚二担请了个媒人,一起去刘宏伟家提亲。
因为是入赘,所以女方这边不收彩礼,而男方又不能生孩子,自然也没有彩礼一说。
刘家父母要求姚家把三转一响买了。
这四样指的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
姚二担愁啊!
他手头那点积蓄都给姚根宝带走了。
眼下只能打空头支票。
刘家不干,丢人。
姚二担只能厚着脸皮说好话:“亲家,我听说你们原先给宏伟准备过,后来婚事吹了,三转一响应该还在吧?”
“现在是我儿子入赘,又不是你女儿嫁过来,当然该你们家准备啊!”刘家父母本来就抠门,要不然怎么会为了彩礼把原来的亲家气成了仇人。
姚二担郁闷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这不是他手头没有吗?
只能死皮赖脸的,提议道:“要不这样,三转一响还是你家出,回头叫小两口多生几个,挑个儿子跟你家宏伟姓,你们考虑一下?”
这倒也行。
刘父心动了,本来入赘就是迫不得已的,代表要放弃冠姓权,要是冠姓权能保留,哪怕只有一个孙子姓刘也是值得的。
不过,反正姚家现在拿不出来,刘父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干脆坐地起价:“一个哪够!不如这样吧,两个!头一个孩子不管是儿是女,也跟我家宏伟姓,后面再选一个儿子跟他姓。”
姚二担气死了:“那万一头胎就是儿子呢?你们老刘家也太会算计了,不行,两个可以,只能是一儿一女。”
刘父不禁冷笑:“那就不结了!这年头咱乡下人家出得起三转一响的可没几个,我家宏伟还学了会计,真不怕找不到媳妇儿!”
“你可得了吧!你们家的骂名都传遍全公社了,你儿子就是能下金蛋也没人敢到你家受委屈!”姚二担也不是好拿捏的,专挑人家心窝子扎。
刘父恼了,也扎他的痛处:“你可别得意!你家樱子可是望门寡!我还怕你家檬檬沾了她的晦气,克死我儿子呢!这婚不结了!拉倒!”
姚二担颜面无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姓刘的,嘴巴放干净点!你这是封建余毒,拿意外的不幸来侮辱无辜的妇女!我这就去公社告你!”
刘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抹不开面子,只得刘宏伟自己出面。
他赶紧拦着姚二担:“姚叔,消消气啊,我爸就是这个牛脾气,我替他赔个不是。姚叔,进来坐,你听听我的想法行不行。”
姚二担还不想彻底翻脸,毕竟家里五个女儿一个都没嫁出去呢。
先把入赘的落实了,后面的好说一点。
便臭着脸坐下。
刘宏伟直接给两边的长辈跪下了:“爸,姚叔,我都二十二了,在咱农村算得上是大龄未婚男青年了,走在路上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是真心想跟檬檬好的,你们就别吵了。三转一响凑不齐也没事,我跟檬檬都还年轻,我们自己可以挣。都是农村人,谁家也没比谁家富裕到哪儿去,家里这三转一响,留给我弟弟好了。我也不要孩子跟我姓,好好过日子才是要紧的。姚叔,你消消气,考虑一下。”
姚二担妥协了。
刘父也有点怵这个姚二担,真要是去公社告他一状,害的可是他全家。
只能妥协了。
事儿就这么定了,小俩口结婚没有三转一响,就两床新被子,两套新衣服,随便请两桌客就行了。
这年头条件艰苦,请客只是意思一下。
好在村口那条河里的鱼虾不要票,是自己大队养的,每个月交给公社三百斤鱼就行,剩下的生产队自行安排。
后山还可以捡点菌子,挖点野菜。
再去别人家菜地里借点菜,怎么着也能凑合两桌饭菜。
姚檬檬有点委屈,怎么也没想到结个婚这么寒碜。
可是怎么办呢,事已至此,咬牙往前过吧。
正哭呢,听到姚栀栀喊。
姚檬檬赶紧擦擦眼泪,抽抽搭搭的出来了。
姚栀栀把全家召集了过来,此刻坐在堂屋八仙桌旁边,占了她们老子常坐的一家之主的位置。
真是胆大得不行!
姚二担很生气,又不好发作,谁知道这死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先忍着。
等人到齐,姚栀栀拿出一张缝纫机票,三张肉票,以及五斤糖票。
都是签到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