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乌时晏心满意酣,让人送来了水,他把帕子打湿,挽起袖子,给戚妤擦身。
戚妤这一觉睡到了日暮,她醒来时正被裹在乌时晏怀里,浑身干爽。
她看向乌时晏。
乌时晏似乎没了正事,整日与她在一起消磨时间,同时不见田文善着急。
大抵大事在来宅子前解决了,特意空出了几天时间来解决裴谨被追杀的事。
现在裴谨既已恢复记忆,想必很快就会离开。
戚妤看向床幔,她不想再念裴谨了,没有缘分,强求不得。
至于乌时晏,自然是过一天看一天,谁知道哪天他便“旧疾复发”了,实在倚靠不得。
许是在心里说了乌时晏的坏话,乌时晏醒了过来,脸上露出笑意,他摸了摸她的脸颊,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
戚妤气鼓鼓地起身了。
宫人听到吩咐声,推门走了进来。
因时辰比较晚,戚妤穿的很是简便,从屏风后出来,她便发现桌子上摆了两个托盘的香包。
乌时晏从她身后过来:“朕让人去附近城内将所有香包买了回来,却没有阿妤随手送的那只青松样式的香包,阿妤,那样的香包,朕也想要。”
他没想过是戚妤亲自绣的,只以为是戚妤吩咐宫人绣的。
他想要,只是嫉妒心作祟,裴谨怎么能拥有那个唯一呢?
戚妤看着这些香包,想都没想道:“那是臣妾绣的,您也见了,绣技拙劣粗糙,实在不配挂在陛下腰间。”
乌时晏不知该恨裴谨能得戚妤真心相待,还是该高兴他身上也会有戚妤亲自绣的东西了。
他道:“朕不要青松了,朕要阿妤重新绣一只,阿妤你说,绣什么好?”
既是阿妤绣的,那便不能一模一样了。
裴谨在阿妤心中是青松,那他呢?
戚妤看向乌时晏,带着捉弄道:“顽石。”
“绣顽石最好。”
为什么他是路边最寻常的石头……乌时晏有些沉郁,但见戚妤的模样,他灵光一闪,而后无奈看着她,脸上不禁笑了起来。
她是在嫌他身上硬啊。
第53章
乌时晏浑身都邦邦硬, 他不是顽石是什么?
不对,戚妤心想,他除了嘴唇还有一处是软的,简直软的邪乎。
乌时晏一旦拉着她的手往他胸上放, 她大部分情况下就没招了。
晚膳他们在庭院里用的烤鱼, 是乌时晏提前让人安排的。
乌时晏早知戚妤和裴谨前几日一同钓鱼烤鱼, 他来得晚, 没赶上, 却不能让戚妤想起鱼就想起裴谨。
月色很美, 天上繁星点点。
乌时晏挽起袖子帮戚妤将刺挑走, 然后才放在她面前。
戚妤谢过后,便埋头苦吃了。
她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乌时晏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品尝过烤鱼后, 戚妤净过手刚站定,乌时晏便握上了她的腰。
乌时晏今日穿了件玄色的鹤氅, 更衬得他身形高大, 不怒自威。
他贴近问:“阿妤想上屋顶看天穹吗?”
戚妤眼睛一亮, 点了点头。
下一瞬, 只见乌时晏往屋顶方向望了一眼,便带着她飞了上去。
真的是飞, 戚妤难掩心中的震惊,她都没舍得眨眼, 脚下悬空了一瞬, 就稳当地踩在了瓦片上。
乌时晏不愧是武夫,带她都能轻而易举跳上一层楼的高度。
戚妤紧紧抱着乌时晏的胳膊,在心中激动道。
她在乌时晏身边坐下, 好奇地四处张望,然后才仰头看向天空。
乌时晏将鹤氅铺在她身后,戚妤虽未真正躺下,但支在身后的手却不再觉得瓦片冰凉硌手了。
庭院内的宫人各自散去,只留下几名值守的宫人。
因两人都不困,初时便显得神采奕奕。
但宅子依山,平日就很清凉,更不必说现在是晚上,夜风一吹,更让人觉得冷瑟了。
偏偏戚妤以为用过晚膳便会回房内,穿的简便的同时,也单薄了些。
渐渐地,戚妤觉得有些冷,便往乌时晏身边靠了靠。
幸而,乌时晏的毒解了,他的气势冷,但人却热的很。
至于乌时晏情不情愿,戚妤是不管的。
虽然已经过了八月十五,但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戚妤不舍得这么早离开。
一开始,戚妤还是靠在乌时晏身上用他挡风,慢慢地,她的手伸进了乌时晏的衣裳夹层中,隔着薄薄一层里衣感受他热烘烘的身体,接着手便不老实的轻捏了两下,最后,戚妤的头都埋进了乌时晏怀里。
她困意起来了,忘了叫乌时晏带她下去,只紧贴着唯一的热源。
而乌时晏,自始至终都很从容不迫,直至戚妤犯困,他的得意才从唇畔的那丝笑中显露出来。
他扣紧戚妤的腰,又赏了会儿月,等戚妤真的睡着,他才抱着人下去,进入屋内。
将戚妤放到床上,乌时晏本想帮戚妤将衣裳换下。
不知多少个夜里他帮累极了的戚妤换衣,他知道如何做才能不惊醒戚妤。
但刚解下腰带,他的目光便凝在了戚妤衣襟微敞,而露出的白腻锁骨上。
他的视线顺延往下。
顿觉口干舌燥。
眼眸也变得幽微难测。
乌时晏陷入了天人交战,经过漫长的抉择,最终私欲更胜一筹,占了上风。
……
戚妤半梦半醒间只觉自己被狼叼住了,那头狼渐渐幻化成乌时晏的模样,跟她探讨着食欲,梦里的她说不过狡猾刁钻的乌时晏,只一个劲儿顺着他的思路走。
醒来后,戚妤一阵扼腕,她怎么能说不过乌时晏呢。
梦境慢慢模糊,戚妤心底留着一股气,她忽觉得身体的变化很不对劲,便掀开衣襟看了一眼,更气了。
什么食欲,明明是乌时晏不干人事。
戚妤将乌时晏搭在她身上的胳膊移开,她伸手捏住乌时晏的脸颊,往两边扯。
乌时晏原还想看看戚妤的反应,再做打算,现在却是不得不醒了。
戚妤冷哼着松了手。
乌时晏顾不得揉脸,他将手握在被衾下戚妤穿着衣裙的腰肢上,目光认真,但语气却是理所当然道:“朕只是饿了,才失了风范。”
“阿妤疼疼朕。”
戚妤脸庞红的几欲滴血。
她更气了,却与乌时晏争辩不得,他是皇帝,多说无益,只会让他占尽便宜。
怨不得梦里觉得乌时晏狡猾,偏还说不过她。
戚妤重新躺下,背过身,开始想裴谨。
乌时晏陪戚妤赖了会儿床,这才一起起身。
上午,戚妤和乌时晏坐在一起下棋。
乌时晏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天才,失忆的裴谨和对棋没什么研究的戚妤都不能与之相比。
戚妤不知道乌时晏在搞什么,顺意坐下后,她被乌时晏杀了个片甲不留。
呵。
再跟他玩她是狗。
乌时晏亦行云流水泡了茶,体贴地放在戚妤手边:“如何?”
戚妤品尝过后,淡淡道:“很出色。”
她仍沉浸在方才的对弈中,带了点小情绪。
乌时晏没忍住,又要装作不在意,轻描淡写问:“比之裴谨如何?”
“裴大人……”戚妤正大光明地陷入了某种思绪。
乌时晏握住戚妤的手:“不必思索了。”
他不比还不行吗?
总之,乌时晏要与戚妤做一遍她和裴谨做过的事,以此来覆盖裴谨留下的痕迹。
戚妤喝着茶,后知后觉意识到乌时晏的用意。
这个幼稚鬼。
但乌时晏实在不必担心她和裴谨。
下次见面他们只会身份分明,况且一个在宫中,一个在宫外,很难遇见了。
戚妤看着乌时晏,乌时晏是一道好菜,浓油赤酱,但时而,也需要一碗甜羹调剂。
不然这道菜,也不觉得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