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没觉得自己的状态有什么不对劲,然而乌时晏的神色却透着可怖,隐有狰狞闪过。
戚妤出声的下一瞬,就被乌时晏紧紧嵌进了怀里,她耳畔传来乌时晏咬牙切齿的声音:“戚妤,你好的很!”
戚妤……更茫然了,他叽里呱啦说什么呢,还亲不亲了?
乌时晏要疯了,他要检查她身上有没有被裴谨那个狗留下的痕迹,他要把她锁在温室殿,热的她只能从他嘴里讨水喝,他还要打一条长长的锁链,只允许她在温室殿里活动,谁都进不来,只有他能进去。
乌时晏快要恨死戚妤了。
她怎么能……怎么可以?
有天子的喜欢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被一个臣子引诱,且那裴谨,有真正的妻子啊!
而戚妤,本想静静地靠在乌时晏怀里,可他的手臂越箍越紧,禁锢的她动弹不得,她微微蹙眉,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咬住了乌时晏的喉结。
乌时晏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了。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戚妤就是个无赖。
戚妤见此便知道有效果,她趁机挣脱开来,不仅没有离乌时晏远远的,反而捧住了他乌云满面的脸庞,吻上了他的唇。
她极富耐心地细细描摹着。
她不知道乌时晏为什么生气,但可以续上方才断掉的吻。
乌时晏发现,他竟沉溺于这个补救般毫无诚意的吻下。
微风轻拂而过,他整颗心如沐春风。
他同时犹豫地想,这么快原谅她会不会不太好?
可阿妤怎会有错。
乌时晏伸手,抚上戚妤的发丝,他的手稍微一按,刚移开了唇的两人,额头便轻轻碰在了一起。
乌时晏声音有些飘,亦有些颤,透露着丝丝缕缕的委屈道:“阿妤,你没有戴手绳。”
戚妤闻言目光落到乌时晏的手腕上,上面还戴着那天晚上她随手买来赠予他的彩绳。
而她的那一个,应是落在了玉照院。
她现在手腕上的是一只白玉镯。
戚妤懒散中透着诚恳道:“陛下,我的错,我明天就把它找到戴在手腕上。”
“嗯。”
乌时晏再次搂住了戚妤。
看,她认错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原谅?
第34章
在乌时晏选择岔开此事时, 便意味着他只能佯装不知。
可无论面上怎么顺从委屈,轻吻着戚妤的面颊,他心里的滔天戾气仍然存在,强压不下。
乌时晏再次吻上戚妤的唇, 碾磨着。
可戚妤的回应总那样孱弱, 乌时晏闭了闭眼。
戚妤不知道, 她越是无力承受, 乌时晏心里的凶厉就越会增多一分, 她只是觉得乌时晏今日十分强横, 将她口中的津液吃的一丝不剩, 让她无力仰头,将身体的重心都靠在他身上。
只是与往日有些不同罢了。
戚妤这般想着,默默握住了乌时晏的手掌,有技巧的轻轻捏着。
乌时晏被这个小动作取悦到了, 他原本是强硬地占有着戚妤的唇瓣,是他的, 全是他的, 但慢慢地, 他身心都沉醉于这个吻, 动作也温和了许多。
乌时晏睁开眼,对上戚妤明澈的眼眸, 眸中有淡淡的疑惑,但更多的是柔顺。
似乎他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乌时晏心尖猛颤。
他再次将戚妤抱进怀里:“阿妤, 朕离不开你。”
戚妤心里有些微触动, 将手放到他的背上。
她什么也没说,任由乌时晏静静地抱着她。
直到估摸着秋葵快回来了,戚妤才道:“陛下, 你该走了。”
是,他是需要走……乌时晏面无表情地想着,他放开戚妤,低头,脸上已然换了一副温和面孔,他道:“朕晚上会再来,等窗响的时候你将朕放进去。你身子有变,朕不放心。”
“可是,裴谨那里……”
乌时晏轻声打断,握住戚妤的手,笃定道:“他不会回来。”
将戚妤带走有什么意思,无论她是在裴府还是在他身边,她都是他的。
他会按照原计划等一切事了,再将戚妤接回宫中。
至于裴谨,就让他一直呆在官署里,连回裴府的空都没有好了。
而他放在蘅芜院中的夫人,夜里自然有人陪着,不会有片刻孤寂。
戚妤应好,催促道:“陛下你快些走吧,秋葵真的要回来了。”
就算她将那件莲青色披风特意压在柜子的最下面,秋葵会费些时候才能找到,可她与乌时晏呆在一起已经很久了,秋葵随时都会回来。
乌时晏垂眸,不作声。
被发现好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耳边远远传来秋葵的脚步声,戚妤的手还被乌时晏紧紧握着,她叹了口气,推开乌时晏,用帕子擦唇上的湿意,整理着衣裙,往另一个地方走去。
秋葵进到园内,扫了一眼,便发现了戚妤,她笑着上前:“夫人!”
戚妤面对着湖水,秋葵刚走近便感觉到了风的凉意,她抖开披风给戚妤披上,系好,而后握住戚妤的手。
“夫人的手……”秋葵刚想说夫人的手冷,奴婢给暖一暖,谁知握上去却发现截然相反。
夫人的手不仅不冷,还暖烘烘的,像被人握了许久。
秋葵没有在意,她看着戚妤的手,十指纤纤,白皙柔嫩,心道,怨不得大人会那般怜惜夫人,实在是夫人身上无一处不好。
她恋恋不舍松开了戚妤的手。
戚妤却反牵起秋葵的手:“我们去石椅那边坐一坐。”
那边的花开的最好。
秋葵脸上再次漫上笑意。
另一边,裴谨还未将安排给他的卷宗看完,便发现胥吏又搬来了一摞,看厚度,实在是要累死他的态势。
裴谨问:“这是谁交给我的?”
胥吏弯腰答道:“温老大人吩咐的,要您务必在今晚看完。”
裴谨往一个方向看去,一名胡须花白,头发枯疏的老大人正笑呵呵地看着他,正是胥吏口中的温老大人,也是他的上官。
他虽年纪轻轻便担任要职,但到底资历太浅,上面还压着一位上司。
裴谨收回视线,看回卷宗,他心中疑惑不已,温大人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图谋一份从龙之功吗?
据他所知,温大人老来得女,膝下也只剩这么一个女儿,要再高的功劳也于他无用啊。
但裴谨实在想不出,除了他不参与宁王世子谋反这件事,温大人还有什么理由蓄意报复他。
-
入夜,即便夫人叮嘱了不必侍候,秋葵还是坚持守在门口。
虽然蘅芜院并无危险,可大人不在,她就得时刻守着夫人,尽职尽责地端茶递水,不让夫人有丝毫不便。
戚妤劝她不得,只好抱了床被子出来给她盖上。
房门重新合上,秋葵也浅眠起来,可不知是不是夫人给的被子太过温暖的缘故,她竟睡熟了过去,即便耳畔环绕着院中的虫鸣声,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乌时晏来时并未注意到房前还有丫鬟,他曲指敲了敲窗户。
戚妤听的心惊,连忙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把乌时晏放进来后这才看向秋葵的方向。
很好,秋葵睡的很熟。
戚妤稍稍安心,关上窗转身看向乌时晏时,便带上了恼意:“陛下,秋葵还在门前,您的动静太大了。”
换个伶俐的,定然瞒不过去。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洒下,戚妤恰好站在那里,一层月辉渡在她身上,宛如一个从月上宫阙下来的仙子,即便是恼怒的样子,也只会让人觉得分外可爱。
乌时晏被惑到了,环住戚妤的腰,边往床边带,边果断认错道:“下次朕会注意的。”
戚妤仍抿着唇,直到摸上乌时晏衣襟下的腹肌这才缓了神色。
乌时晏夜里而至,好像也没那么烦。
有秋葵在,注定他们不能闹出动静。
但这恰合戚妤的意,她是真有心无力,闹不起来了。
而乌时晏,纵使觉得不满,但能在裴府与戚妤同榻而眠,他便觉得舒心。
再想到裴谨还在官署苦哈哈处理事务,他就更气顺了。
抱着戚妤,即便不做什么,他也是能接受的。
在戚妤睡着后,乌时晏将人往怀里捞了捞,见阿妤与他贴的紧密,他这才觉得称心如意。
裴谨是在深夜回来的,若是平常,他自然就呆在了官署,可戚妤在府上,他愈发归心似箭,觉得只是见上一面,静静看着她也是极好的。
秋葵睡在门槛旁边,裴谨没有惊动的意思,绕开她推开了门。
门嘎吱一响,乌时晏便醒了过来。
他一向如此,夜里稍有些动静,刀刃在眼前反光就会被惊醒。
乌时晏的手臂将戚妤圈的更牢了,他心里隐约明白,是裴谨回来了。
是不放心府中貌美的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