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秦厂长,真是不同凡响。”
“当初一见到她,就知道是个人物。”
谢导演:“咱们这一次,搭上她的春风喽。”
也就在这时,谢导演曾经所拍摄的电影《钢铁之歌》在各大电影院里播出,里面的电影男主角,穿得正是飞燕纺织厂的短大衣,在寒风中坚强如钢铁,更是把这一身“英雄大衣”宣扬到了极致。
“这套衣服我怎么看着眼熟?”
“这不就是南方那边传来的状元大衣?!”
“这么抗寒抗冻?”
“这衣服到底怎么买啊?”
……
“状元大衣”爆红,飞燕纺织厂的车间忙出火星子,衣服做不完,根本做不完,工人们都大呼:“遭灾了!”
“这么多订单,这要做到哪年哪月去?”
……
厂里订单爆满,养猪学习室也迎来了更多渴望学习知识改变命运的人。
周边岛屿的青年,县城里的待业知青,甚至还有一些中学老师,全都慕名而来。
“我可以免费不要工资在工厂做工!只希望能上养猪课堂学习!”
“俺也一样!”
“阿姨,我……我可以进来听课吗?我可以交学费!”
……
杨知夏看着外面一堆不要工资甘愿免费做工服务,只求在养猪课堂学习的人员,简直哭笑不得:“进来吧,全都进来吧!我们厂长说了,只要肯学,都有位置!”
“太好了!太好了!”
“秦厂长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曾经用云杉木改成的排练厅内,充满了学习的人,未来命运的扭转,不断在这里发生。
录取通知书都来了,离别的日子也来临了,秦想想虽然也要去沪市,却比工人们晚几天出发,她与何助理以及杨知夏等人,去港口码头上为离人送行。
“厂长,等我放假回来,我还要参与织机的改进,我一定会想出更好的算法。”
秦想想:“……”都上清华了,还和你的织机纠缠不清。
赵红梅上前来抱住秦想想,“厂长,您的影缂法笔记我都抄写好了,等我回来,一定能交出完美的作业。”
秦想想:“……”
疯了疯了,数学天才和我的偷懒影缂法纠缠不休,难道这丫的还没发现,我的影缂法纯粹是为了偷懒吗?
张大勇红着眼睛,和厂里每一个熟知的工友紧紧握手,最后他走到了秦想想的面前,深深鞠了一个躬:
“厂长,没有您,没有飞燕纺织厂,我家海燕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娃,我张大勇这辈子就是个烧锅炉的粗人,我……”
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我这一辈子都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秦想想头皮发麻:“这些话就不用再说了,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去了学校里好好学习,别给咱们厂里丢人。”
离开的人一齐登船,随着汽笛长鸣,轮船在岸上众人的视线里逐渐离港远去。曾经熟悉的面孔挤在甲板上,用力朝着岸边的人挥手,直到彼此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模糊在海天之间。
海水浩荡,几只海鸟从天空中飞过,徐徐的海风吹起每个人的衣摆。
秦想想望着远去的轮船,蓦地想到了初来岛上的时候,而这,已经过去了八年。
这八年里,她从细纱车间的挡车女工,变成了一家纺织厂的厂长,做得有模有样,厂里还诞生了这么多重点大学的学生。
仔细想想,就像是一场梦。
未来的风云变幻,更是不可捉摸,仿佛还有崭新的时代等着她们。
海风裹挟着一股咸腥的气息,悄然翻动巨浪篇章,这是踏入新时代的脚步声。
秦想想夫妻俩带着几个孩子收拾行李,即将举家搬迁去沪市,黎剑知:“学校那边给我分配好了房子,不过房子不大,只有两室一厅。”
“先住家里吧,我想念我从小到大住着的房间了,老公房那边……我应该还能申请分房?我带着几个孩子回去,家里肯定住不下来,正好我们家也能 向上扩建。”
黎剑知提醒道:“你是带着老公孩子一起回去!”
“你就是许家姆妈眼中的鬼见愁!”
黎剑知:“……那是你家隔壁住着极品邻居。”
……
一家人上了船,包括婆婆吴雪雁也跟着前往沪市,秦想想站在甲板上,看着眼前的海水,突然诗兴大发: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黎小胖:“妈,这是我该念的诗!”
黎剑知心道:这也是我该念的诗!
秦想想这边慢悠悠的前往沪市,并且慢悠悠的准备在家里歇一歇,商量扩建房子的事情。
而另一边的上浦纺织厂,已经翘首以盼,等待的要疯了。
之前轻工业局那边下发通知,要求上浦纺织厂和飞燕纺织厂组成联合工厂,上浦纺织厂更名为飞燕二厂。
原厂长被撅了,工厂名字保不住了,还即将下来一个新厂长,这对于上浦纺织厂的老员工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几个领头人把工人号召起来,“坚决抵抗新厂长!反对改名!”
最开始,倒是声势浩大的召集了一群人马,并且群情激奋,就等着新厂长到来,要给新厂长一个下马威。
然而——
新厂长还是没有来。
上浦纺织厂的人等得人都麻了。
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
纺织厂众人等着给新厂长一个下马威——人呢?人呢?
人没来,好不容易聚集的人心散了。
更加雪山加霜的,则是飞燕纺织厂“状元大衣”爆火,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更有亲朋好友来相问:
“你们厂不是也要叫飞燕二厂了吗?你们有没有状元大衣?”
“你们怎么还没改名啊?”
不少人心里犯嘀咕:这个新厂长赶紧来接收吧!
第256章 扎心 等到屁股底下冒烟了都!
秦想想夫妻俩带着几个孩子, 早上八点多抵达沪市港口,黎剑知说:“我提前联系了车,有车来接送, 先去学校一趟?或者去你家里?”
秦想想:“那就先去你进修的学校看看, 放下你的行李, 最后回我家, 这样我就躺在家里不用出门了。”
黎剑知:“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的行李?你是要回高老庄跟我拆伙了吗?咱们夫妻一体。”
“听你的, 放下东西后, 陪你回丈母娘家,咱们躺着不出门, 我做菜给你吃。”
“这一次我继续烧鱼,我这个人从来不怕失败,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 小胖, 爸爸还给你烧鲫鱼豆腐汤。”
黎小胖:“……”
“爸, 还是我给您烧鲫鱼豆腐汤,我来孝敬您吧!”
两人一番“父慈子孝”,走出去,不远处停着两辆车,一辆是军绿色的帆布吉普车, 是黎剑知喊来接送的部队车,另外的一辆, 则是标着沪市轻工业局的黑色沪牌小轿车。
车上的人,尤其是小轿车上的人,一见到秦想想夫妻俩,心急火燎的跑上前来, “秦同志,幸会幸会!”
“你好你好,这位同志你是?”
“轻工业局的——秦总厂长,您先安顿,明天局里派车来接您去上浦,去飞燕二厂开会!”
这位轻工局车上下来的年轻干事,脸上露出笑容,却说着焦急的话。
去年就决定好了,让眼前的秦厂长接收上浦纺织厂的烂摊子,让她着手改革,这……这担子若是放在普通的同志身上,估摸着早就心急火燎大刀阔斧开始改革,而这位不同凡响的秦想想呢?
答应是答应了,半天都不做声,也没见她提出什么改革意见,更没有详细询问情况,轻工局那边也没催促,更没有设定时限——以前就没这种事!
这个秦想想也太镇得住,原本轻工局也知道上浦纺织厂一堆工人们准备等着给新厂长下马威,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秦想想,非常想知道这位年轻的女厂长如何拿下上浦纺织厂那群不容易解决的职工。
很多人等着这场戏,等啊等,等啊等……这边不催,那边秦厂长完全就当没有这回事了。
等到屁股底下冒烟了都!
等到人家秦厂长带着飞燕纺织厂上报纸,“状元纺织厂”“状元大衣”……雪花一样的订单,全国都在求一件状元短大衣。
这下就连上浦纺织厂的人都坐不住了!说好了大家都叫飞燕纺织厂,我们工厂名字都要撤了,怎么就搁你飞燕一厂赚钱?我们二厂是后娘养的了?
“明天就要去开会?轻工业局的人怎么知道我今天到,我今天才到哎!”秦想想简直无言以对,她明明舟车劳顿,刚刚到沪市,就被轻工局的人抓起来,说去开会。
李干事讪笑一声:“打电话问了副厂长,说您的船今天到。”
秦想想:“要不还是推两天再开会,我刚到,要先收拾好家里,我带着四个孩子,家庭负担严重,得先把家里人安顿好。”
“我丈夫是个军人,家里靠他靠不上!”
黎剑知:“……”
啊这——他成了靠不上的无能丈夫。
李干事感觉有点头疼,眼前这位年轻的女厂长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听说她不是劳模吗?劳模不是疯狂拼命积极工作吗?
这开会都要推脱。
不过这位秦厂长说的也没错,人家刚来沪市,行李都没安顿好,就让人去开会,未免不太人道,人家也确实还有四个孩子,也确实还有个……“靠不住”的军官丈夫。
“那……那行吧,秦厂长,这会议推迟几天,秦厂长,您可一定要先做好计划,上浦纺织厂已经停摆一段时间了,现在就跟无头苍蝇一样,等着听您指挥呢。”
秦想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