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怀孕 3

　　一个人时间总是过得又快又慢，墙根的豆角藤该搭竿架了。

　　这天清早，七点半，夏天的早上，太阳已经很灿烂，但早上的风凉快舒服。

　　唐芷起来去食堂买了两个包子吃完，手持柴刀绳子，步伐轻快地朝没被开发的山脚下走去。山林间，鸟儿欢唱，清新的空气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唐芷穿梭在竹林中，目光仔细搜寻，南方的竹子多，毛竹，黄竹，紫竹，青皮竹，龙竹，慈竹，小琴丝竹。

　　看了一圈，小琴丝竹最小巧，容易砍，于是举起柴刀嚯嚯小琴丝竹去了。一刀两刀，断了。

　　唐芷干劲十足，砍了大概五十棵，停下来，把竹子旁支除掉，因为小琴丝竹比较秀气矮小，也不用分段，倒省了不少事。

　　用绳子把竹子分两把绑好，找了根较长的棍子当扁担把竹子挑回去。

　　回到家已经十点了，有点饿，洗手冲一杯麦乳精喝，摸摸肚子，这孩子真乖，一点都不闹腾。

　　她把竹子一头斜着砍一刀，削尖比较容易插进地里。花了好一会儿才把竹子削好。

　　将竹子一根根稳稳地插入豆藤旁边，用绳子牢牢固定。架子逐渐成型，纵横交错，整齐又坚固。

　　唐芷便将豆角藤小心地缠绕在架子上，期待着它们顺着架子攀爬生长，在不久后能结出饱满的豆角。

　　忙完已经一点钟了，简单煮了碗挂面，打个鸡蛋，烫了一大把嫩嫩的小白菜，色香味俱全。

　　天气太热，都是早早出去早早回来，连着砍了三天竹子，终于给黄瓜，西红柿也搭好架子。

　　太热了，胃口也不好，这几天都是吃白粥咸菜，，吃鸡蛋补充营养。又到老乡家换了两只小鸡回来养，公母随缘，公的养大吃肉，母的养大吃蛋。

　　没有鸡笼子，又上山去砍竹子，最近都跟竹子干上了。砍了根毛竹，费了不少力拖下来，路上碰到华嫂子，两人一起扛回家的。

　　“嫂子，李营长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出院啊？”唐芷问。

　　李营长受伤住院了，最近华嫂子在医院照顾他，孩子白天要上学，回来自己做饭吃。唐芷提出让孩子放学来她家吃，但是孩子不愿意来，她女儿小君 13 岁了，说自己是大姑娘了，也会做饭。儿子小望也十岁了，可以做很多事了，这年代的孩子都早当家。她还怀着孕，华嫂子也不想她太劳累，就让孩子自己在家做了。

　　战友来通知华嫂子，李营长住院那天，华嫂子让她帮忙告诉孩子她去医院了，免得孩子放学找不到人担心。李营长住院的第二天，她带着鸡蛋去探望过他，伤在肚子，要拆线才能出院。

　　“医生说了，后天拆线就能回来了。我今天趁着他战友去看他，请他帮忙照顾一会儿，我赶紧回来洗个澡，都臭了，热的。”

　　“那你吃饭没？我早上买了包子，煮了粥，还剩下不少呢，你吃点再洗吧。”

　　“行，我也没时间做饭了，就不跟你客气了。”华嫂子也知道不能逞强了，战友不知道一会有事没事，别耽误人重要事情了。

　　“客气啥，我来这里你帮我那么多呢。”唐芷真的很感谢华嫂子的，她为人热情大方，真的帮了她很多。

　　回家赶紧洗手，把粥端出来，粥还温热，包子冷了，这天气也能吃。华嫂子也没客气直接吃了两碗粥，两个包子，是真的饿了。

　　“嫂子，我煮一碗面给你带回医院给李营长吧，免得你一会回去医院食堂买。”唐芷想趁她洗澡，她把面煮好，现在洗完澡到医院，午饭可能都过了。

　　华嫂子想了一下，也答应了：“我回家拿挂面过来，你帮我煮两碗吧，他战友也在。”没等唐芷说话，已经往家走，没一分钟又急忙忙拿着面和饭盒过来。留下一句麻烦妹子了又跑回家了。

　　沈华回家洗头洗澡，花了二十分钟，头发都没擦干，过来看到唐芷面煮好了，还加了鸡蛋和青菜。她懊恼刚刚忘记拿鸡蛋过来了，正想回去拿呢。

　　唐芷仿佛知道她想什么：“嫂子，别纠结了，战友不是等着吗，李营长也该饿了，你赶紧去医院吧。”把饭盒装网兜里递给她，催她赶紧去医院。

　　沈华也就没纠结，想着回来再还给她，拿着饭盒急匆匆往医院赶，走过去还要半小时呢。

　　下午，唐芷把竹子破成竹篾，拿到外面河里泡水，要泡饱水竹篾才有柔韧性和不容易变形，还能防腐防虫蛀。

　　……

　　竹篾泡了两天，一早起来，唐芷就去捞回来，吃了早饭，坐在院子里背阳那边慢悠悠织鸡笼子。手艺虽然不是很好，但织成形状肯定是没问题的。

　　上辈子，她是南方人，在村子里，上了年纪的都用竹子编织各种东西，她爷爷手艺好，家里用的小到篮子，大到箩筐，鸡笼子，家里大部分家具都是竹制品，藤椅，藤桌，藤罩，把竹子的作用发挥的淋漓尽致。她看得多了，步骤都记得，自然也能上手一二。

　　两个小时过去，一个圆形的鸡笼就诞生了，把小鸡抓进去，空间够大了，在篮子里憋屈了几天，进到广阔的天地，小鸡都高兴疯了。

　　找两个没坏的竹节，修修整整，当小鸡的碗，一个装饭一个装水。

　　听到外面有声音，好像李营长回来了，她拿了 一盒午餐肉罐头去探望，这罐头还是上次家里寄来的。

　　“嫂子，李营长出院了？”院子门没关，就直接喊了一声。

　　“哎，妹子快进来，刚回到，还不能久坐，怕压到伤口，要躺平休养一段时间。”沈华迎出来。

　　“那我就不打扰李营长休息了，这是午餐肉，你做给李营长补补，现在这时间也买不到肉了。”说着把手上的午餐肉递过去。

　　“哎呦，使不得，你怀着孩子呢，你要多吃点补补，他皮糙肉厚的不用补。我明天早点去买骨头回来炖汤给他喝，妹子，你拿回去。”推她的手，这年头午餐肉罐头可不好买，肯定是她家人给寄的，怎么能收。

　　“嫂子，拿着吧，一会你做给他吃，你自己也吃，看你都瘦了。”塞她手里就赶紧扭头走：“说不定我以后还要麻烦你呢。”

　　华嫂子又不敢去追她，万一摔了就麻烦了，只能收下，想着以后要多照顾她。

第13章 怀孕 4

　　顾恒这次出去了 20 天，他汇报完工作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院子门栓了。跳墙进去，敲房间窗户，叫了一声媳妇。

　　唐芷最近比较嗜睡，早早的洗漱好躺床上了，这个时候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有人敲窗，接着听到喊媳妇。一下清醒过来。“顾恒，是你吗？”坐起来问。

　　“媳妇，是我，别怕。”顾恒赶紧回答，怕吓到她。

　　唐芷下床去开门，让他进来，然后拉着他上下打量：“有没有受伤？”看到李营长受伤其实也吓到她了，那时候不敢表现出来，暗暗担心他在外面会不会受伤，毕竟现在并不是真正的和平。

　　“没有受伤，真的，我现在脱光给你看。”顾恒笑着调侃道。知道她担心，故意转移她注意力，动手把外衣脱了。

　　“那你脱吧，顺便去洗个澡。”唐芷这时候也不害羞了，害怕他隐瞒。

　　顾恒手顿了顿，笑着说：“裤子也要脱吗？”

　　唐芷就知道他有情况，动手把他扒光，左边大腿包着纱布。唐芷的眼一下红了，怀孕了都爱哭了。

　　顾恒见她哭，一下慌了：“媳妇，别哭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就是很轻的擦伤，过两天就好了。”

　　“你饿不饿，我煮点面给你，锅里有热水，你擦一下吧，就别洗澡了，伤口不能碰水。”唐芷确定没伤到骨头，放心了不少，控制住情绪，问他。

　　“不用忙活了，我刚和战友们一起吃了回来的，营里食堂给做的。”扶她进房间，安抚她躺下睡了他才去擦了下身子，虽然很想洗澡，但这时候也不想再惹她哭了。

　　回房间躺在她身边，侧躺着搂过她，手搭在她肚子上，肚子好像又大了一点。想感受一下有没有胎动，等了一会没动静，终于撑不住沉沉睡去。

　　早上唐芷醒来的时候，顾恒已经起来了，还去买了瘦肉，大骨和鱼回来，早上煮了瘦肉青菜粥，煮好粥把大骨炖上。

　　唐芷起来时粥已经在碗里凉着，直接可以吃了。

　　顾恒正在洗昨天换下的衣服，他力气大，三两下搓洗干净晾起来，又提水浇菜。

　　“你的腿疼不疼啊，家里没有药换，等会我陪你去医院换。”看他终于忙完进来，就问他。

　　“好，你也去检查一下。”顾恒也不反对，正好一起去检查一下。

　　“你怎么去砍竹子了，多危险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想起外面的豆角黄瓜的架子，家里多出来的篮子各种竹制品，心里一阵后怕，又觉亏欠。

　　“我没逞强，你看那些竹子都是很小的，不用费力。”看他还是不高兴：“我真的不干危险的事，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那我以后去哪里肯定先问你。”

　　顾恒其实也不是生她的气。是气自己每次她需要的时候自己都不在。

　　吃完饭收拾好一起出门，去军区医院有点远，唐芷不让他借自行车，这个时间，家里有自行车的都是有工作要上班了，今天不是休息天，不想麻烦别人。两人慢慢走过去，八月是最热的时候，走了四十分钟，差点没中暑。

　　顾恒把随身携带的水壶递给她，让她喝水，然后拦住路过的医生，问他孕妇检查在哪里做。医生给他指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女医生，现在的孕检也没什么项目，就问了几个问题，摸摸她肚子，说孩子很好，让她回去了。

　　陪顾恒去换药，换完药还早，唐芷说去拍个照，纪念一下怀孕的样子。两个人去拍了一张双人照，一张她的单人照，要等十天才能拿，交了钱拿了条子出来。

　　看时间十一点，国营饭店要十二点才能点菜，唐芷不想等了，说回去吃吧。

　　顾恒去公安局找到一个朋友陆川，请他送他们回家属院。大中午的太阳，她大着肚子，他不敢赌。

　　开车回去不到十分钟，到家属院门口停车，顾恒留人吃饭，陆川挥挥手，下次吧，怕等会局里要用车。顾恒塞给他一包大前门，他也没客气，倒车离开，背影潇洒。

　　唐芷眼里都是羡慕，这个年代不能有私家车，羡慕也没用。

　　唐芷看到旁边的卫生院，想去找之前那个老大夫把把脉，刚刚在医院的医生连把脉都不会，也没仪器，她不放心。

　　拉着他往卫生院走，顾恒紧张了：“媳妇你不舒服吗？是不是中暑了？”

　　“没有，我就想找那个老大夫把把脉，之前就是她给我把出来我有了。让她把把孩子还好吗？都五个月了胎动也太少了。”唐芷也是担心孩子，一天都不爱动的。

　　进门就看到老大夫在看书，其他人今天还挺闲的，正聚在一起聊天。

　　“医生，打扰了，麻烦帮我看一下，我这五个月了，可是他还不怎么爱动。”唐芷站在老大夫面前。

　　老大夫放下手里的书，指指凳子，“坐，把手伸出来。”把住脉搏感受了一会，换一只手同样把了好一会。老大夫不说话，唐芷就紧张了：

　　“医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孩子很好，只是懒，再大一点就活泼了。你也要注意一下，太热了，就别出去了，有点中暑的迹象。不能吃药，回家多喝温水，用冷水洗个脸。不严重不用紧张。”大夫看到顾恒脸都白了，安慰了一句。

　　“医生，麻烦您也给他看一下。”唐芷站起来，拉着他坐下，把他手拿起来伸到大夫面前。

　　“没有严重的问题，有点暗伤，吃两副药调理一下就好了。”大夫把完脉说出结果。

　　“麻烦您给开药。”翻包找钱，“请问哪里收费的？”

　　第二次来了，还是没找到收银台。

　　“营里战友们看病拿药都是免费的，家属诊脉不用钱，拿药按市价收钱。”老大夫没来得及回答，旁边一个护士姐姐噼里啪啦介绍完了，老大夫点头表示她说的对。

　　“好的，谢谢你们，谢谢医生。”

　　拿了药出来，回到家顾恒又给她倒水喝又给她端水洗脸。

　　“好了，你别忙活了，洗个脸冷静一下。”拉住团团转的他。

　　“饿了，做饭吃。”进厨房一看，汤已经好了，顾恒跟进来，把鱼拿出去杀了。唐芷洗了两个土豆切块放进汤里，又添把火。

　　“媳妇你出去歇一会吧，我做就好了。”顾恒杀完鱼进来，又去拿米煮饭。

　　“你煎鱼吧，我做饭。”两个人干活快一点。

　　忙了半小时，终于吃上饭。

　　“你的药现在熬吧，小火慢熬，要熬两小时呢。”唐芷吃完饭，坐沙发上打盹，突然想起他的药，他的药要饭前吃，中饭前来不及了，晚饭前要喝到。

　　“我知道，你进去里面睡吧，我一会就熬。”顾恒直接抱她到床上睡。

第14章 蜂蜜柚子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