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武力值高,但外表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既然决定收手,不如和我一起在休息室度过这剩下的时间吧。”
纵鸣下意识皱眉,“这样真的好吗?”
她有在意的人,从护犊子的话来说她察觉到了她的在意。
“想什么呢,还有两个人呢。”姜宁感到有些好笑,顿了一下继续道,“一大一小,你的同事和我的小侄子。”
姜崎很乖,但这要建立在是在姜宁姜遇身边,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会有找不到大人的莫名心慌感,不会大声哭闹,但绝对兴致不高。
就比如现在,肖强在和姜崎下五子棋,一盘奶糖做赌注,肖强夸张地做输了的难过表情,姜崎却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吃糖还不开心?而且在家姜宁在玩游戏可不会故意让小孩,经常把孩子赢得两眼汪汪,需要很久时间回复心情。
肖强的眉头肉眼可见的皱着,八成他现在最大的感悟应该就是带小孩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吧。
两人突然出现,肖强如释重负,姜遇则是见到姜宁之后瘪瘪小嘴,跑过去张开手十分自然的被抱起,然后把脸埋在她怀里。
感受到肩膀的温热,姜宁把手按在小孩后脑,往怀里按了按,“怎么?不是你吵着闹着要跟来的吗?”
现在还委屈上了,瞧这湿润润的大眼,不知道还以为肖强欺负他呢。
“姑姑不在,哥哥不在,就连司叔叔也不在。”
姜宁听懂小孩的言下之意,是几人不在他一个人怎么乐意在家,好不容易跟来,最后结果一样。
姜宁能有什么办法,“没事,现在又多了个纵叔叔陪你玩了。”
姜崎抬起半边脸瞅了一眼,随即又缩了回去,哼哼唧唧不情愿的情绪十分明显。
纵鸣身形健硕,眉眼冷硬,露出来的半边脖颈还带着点点伤痕,就算长了张还算俊俏的脸,也敌不过这极致的脸臭,是三岁小孩最不喜欢的一种类型。
当初饭店的依赖绝对是他带上口罩,比起那样的他,更讨厌那个不安好心的付清衡。
“……看来你不是很讨孩子喜欢。”
纵鸣神色不变,“我以为这件事你该有认知。”为什么会认为他适合带孩子,从成人之后路边的小孩见到他都会绕道,唯一不害怕他的就只有他的亲生女儿纵然。
抬手按住在怀里拱着的大脑袋,就知道对待姜崎一直是给点甜头就超爱撒娇。
“你既然把这孩子的监护人带走了,就要对这件事负责。”
监护人?那个大一点的小孩?
纵鸣以为她在开玩笑,“所以呢?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别的让我做的吗?”
纵鸣从对话中听出来一个点,孩子依赖的人有三个,姜宁也是其中之一,现在她的意思,就是她不会留下。
姜宁眼神放空,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好像就什么都没有了。”
——
“那你就真的放他走了?!”姜遇捂住额头,声音带着不可置信,恨不得拖着药效还没完全解除的身体去找人。
空气凝滞了下,姜遇抬头,看见姜宁黑漆的眼带着明晃晃的不满。
“你是不是有点太关心这件事了?”
被剪掉的报纸、隐瞒的短信、拙劣的跟踪、迷晕之后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责怪反而是着急,姜宁顿时想到了什么,对对方的解释‘想抓住迷晕我的人这件事很难理解吗?’置若罔闻。
上下扫视了对方一眼,白皙的衬衫和红润的脸颊告诉姜宁他没吃多少苦。
侍者去叫医生了,检查一下是不是有药物残留,她强硬地拿开姜遇的手注视着那鼓鼓的大包,带着几分好笑又嫌弃的意味,“被纵鸣打的?”
寸头加上这额头鼓包,就算和她眉眼长得像,也有点辣眼睛了。
“……”
话题往姜遇讨厌的地方去了,他有点不想说,这是他刚醒来神志不清但勉强的结果,脑袋不受控制的离地面越来越近。
砰的一声,神智清醒了,这鼓包也留下了。
闷闷的声音响起好好解释了一番,果然注意到姜宁隐晦的笑意和幸灾乐祸的眼神。
咬牙怒了一下,然后怒了一下,平复了下心情追问,“……那男人往哪去了你还记得吗?”
姜宁‘嗯’了一声,记忆回到一个小时前,在她仔细思考过发现纵鸣没有带娃的价值,也就相当于没有价值。
肖强看不住纵鸣,保安会被他耍的团团转,她可不相信他愿意放弃的鬼话。
在她思考完说了那句‘那就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姜宁动手将人打晕了,高大的身影直挺挺地栽倒,肖强把人接住然后在她的命令下把人五花大绑塞到洗手间里。
收了钱保镖就得满足雇主的一切需求,但肖强的眼神不容忽视,姜宁对此的解释是,“在外面太容易惹事了。”
这惹事包括他主动犯罪,和被大老板看上的被动犯罪,肖强瞬间想到了后者,结合对方去洗手间结果长久的不见踪影这件事,他瞬间脑补出了姜宁这样做的完美解释。
原来做有钱人的保镖还有这种风险?!
姜宁直接关上门,隔绝掉肖强的八卦视线,根据纵鸣的话来到休息间找到了姜遇。
“我把他打晕了,比起这个,你还有别的事要做吧。”
他今天还没去拜访苏家众人,苏家老爷子很想念他,照老人这个身体状况,见一面少一面了已经是。
宴会都有名册,姜遇跟着司祁,姜崎跟着她,理所当然的被苏家认为姜遇今天没来。
比起姜宁这个妹妹,当然是子嗣关系最被苏家看中,尤其是两个孩子还小,更是需要庇护的年纪。
从刚刚和苏少杰的聊天来看,苏家子孙孝顺恭敬,但底下的人也有私底下的小算盘。
外人的家事姜宁不在意,只要能把她想要办成的事情给办好就可以了。
医生很快就到,在检查过只有少量的药物残留之后姜遇一溜烟跑的没影,医生忍不住看向监护人的姜宁,“放任这孩子这么乱跑是没问题的吗?”
先不说药物残留,那脑袋的包看起来像是有点脑震荡的样子。
说句没礼貌的,医生没有看过那么耐造的小孩,无论是药物残留,还是脑震荡,这两者只要有其一,都会让这个年纪的小孩难受到无法动弹才对。
听到监护人说了句‘不用管他。’,医生无奈地收起医药箱走了,有这样孩子的家长也不是普通人啊,至少在孩子健康方面真是心大的要命。
这孩子能活那么大真是不容易。
没在意医生的眼神,姜宁洗掉手上的药膏,治疗的中途姜遇便按捺不住性子了,她按住鼓包的手劲不小,姜遇‘嘶’了一声后又开始眼神放空,连她加大了手劲也没注意到。
向外的鞋尖仿佛多待一秒都很煎熬,姜宁没继续折腾他,点了下头姜遇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不见踪影。
用手帕细致的擦干净指间的水渍,庭院有个门卫看着杜宾的后门,苏少杰将人调走过了,黑色轿车在外面候着,肖强将纵鸣抬进后车厢之后便坐上驾驶座等人。
姜宁姗姗来迟,黑暗中去到都城教区的一家仓库,苏家的房产,保镖会看守里面的物资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姜宁把人扔到垫子上,然后掀开纵鸣的眼皮。
手电筒的光线照到眼皮上,纵鸣手指微动,闭上了眼。
“这下不装睡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纵鸣坐起,不再挣扎,一路上他发现了他没办法解开这绳子的事实,“在车子里面的后备箱里面吧,那时候我以为我被卖给夏宇杭了呢。”
当然,他不认为姜宁会做出那种事,但对于姜宁阻止他对夏宇杭动手不满意,甚至说是阴阳怪气。
姜宁抬眸,有一瞬间在他身上看见了姜遇的影子,明明比他大那么多却好像有种幼稚的性格在里面,甚至还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你是不是没怎么打过工。”
不懂黑心资本家的压榨,也不懂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
“你不是刚刚见我的时候就说我天天跑来跑去的打工?”
姜宁觉得他们俩聊的不是一个话题,纵鸣的能力很强,工作的时候尽职尽责,只是为了不被辞退,但干了两天主动跑掉,连工资都不想着拿,是完全没把工作当回事,也没有生存的困扰。
没了孩子,就好像怎么过都无所谓,所以没有压力,所以无视规则。
“不是这个。”姜宁也就是吐槽一下,纵鸣也肯定听不进去,“你先在这里待上几天,等解决完再出去吧,三餐问题不用担心。”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纵鸣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爽和困惑。
这种情绪她多少能够理解,大概就是如果她只是在意司祁,那宴会结束就可以放了他了,但现在她的意思像是要把人困在这几天几夜,纵鸣当然会不高兴。
铁门咯吱的声音响起,保镖没有贸然开灯,送来的都是些衣物木盆纸巾各种生活物品。
苏家做这种生意真是方便,保镖个个都极有职业素养,雇主的事情不会随意打听和插嘴,只需要把姜宁吩咐好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其实呢,你刚开始也不是想到这一步吧。”原先纵鸣也想过曝光报复等方式,但这些在夏宇杭的眼皮底下都做不到,气狠了才走到这一步,“我可以帮你。”
姜宁的财富纵鸣是有一定了解的,但为什么原先看起来完全没这个打算,现在看起来却改变了主意,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嘛?
“你想要我做什么?”
姜宁点点头,和纵鸣这种人说话就是舒心,“我想要你给我打一辈子的工。”不只是做游戏,还有更多其他的,只要是他拥有的。
纵鸣原先的计划似乎是不打算活着的,那她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眉头拧做一团,但无论姜宁这个人做什么认知以外的行为,就凭借她的性格真的是很难让人讨厌啊,纵鸣轻笑一声,“我有考虑的余地嘛?”
她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哪里有让他考虑还嘴的份。
姜宁少有的顿了一下,问就是似乎真的,“没有。”但无论怎样,她都做出了最优解,眼睁睁看着她的游戏制作方死掉或者进牢笼果然还是做不到。
那就相当于游戏永远绝版了嘛。
保镖将今晚的饭食准备好,纵鸣示意了下身上的绳子,询问‘你该不会想一直绑着我吧?’,而且一直绑着会导致血液不通,现在手腕都有些麻了,手张开又合上,发出关节僵硬的声音。
空气寂静了一瞬,“……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的想这么做。”
但算了,钥匙钱包都被搜刮的纵鸣逃出去也翻不出什么风浪,胳膊发白像是供血不足,但他面上没一点不适。
该说她认识的人身体都超乎想象的好嘛。
最后还是让人把他松开,“最后一个问题,你之前认识姜遇吗?”想起纵鸣应该不认识这个名字,她补充道,“就是一个九岁左右,一米二,瞳孔黑漆漆的看人非常阴森的那个孩子。”
纵鸣活动着手腕不明所以,这个描述不就是姜宁侄子嘛?有用这么奇怪又带着针对性的词语描述家人的嘛?
答案是他绝对见过,那就是跟踪他结果反被他绑架的时候。
小时候是混混,家里穷加上身上伤痕,经常被人当作异类,所以对眼神非常敏感,这也是他能快速发现姜遇跟踪的原因,而且姜遇的眼神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发现异常也该是试探提防,结果对方是惊喜兴奋,究其来说,就是很奇怪的眼神。
应该说不愧是姜宁的侄子嘛?在让人无法理解上真是如出一辙。
看了姜宁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收起视线。
“……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第45章
夜里, 带着闷热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