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来癸水就这样平安无事的度过了。
到了次月,天气炎热起来,这次癸水般般觉得竟比上次还要难受,嬴政问她,她不肯说,只顾着一个人抹眼泪。
叫来侍医,般般将表兄赶出去自己一个人看诊。
得来的结论是正常的,她一下恹恹然了。
用了晚膳要分开,他强追问她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去问侍医了。”
“我不好意思说,你非要问。”般般气的幽怨的厉害,“人家胸口疼,又酸又疼。”
“胸口?”嬴政不解。
目光下落,触及表妹已有起伏的胸脯,他思维难得中断了一瞬。
他确实不再问了,两人分开的时候,都挺尴尬的。
般般眼尖,瞧见表兄离开时微红的耳根子,偏偏他脸色镇定,看不出有什么神态变化,她心里骂他,装的一本正经。
耳朵把自己给出卖了!
谁成想,第二日他过来,挥退了宫奴们,径直道,“我帮你。”
般般:“?”
怎么帮。
帮她疼么?
“昨夜看了医书,原来疼痛是正常现象,用热布敷过便能缓解,辅之以按摩之术。”
般般卡壳了,“你…你学了?你在何处学的?你帮旁人按摩了?”起初结巴,话说到一半,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火焰‘噌’的一下上头燃烧,话音落罢,她已然瞪大了眼睛。
嬴政解释:“……没有,只看了如何按摩,还不曾实践。”
火焰熄灭了。
内室归于一片寂静。
一刻钟后,内室染着灯,从屏风处依稀能瞧见两道挨在一处的身影,高大的那个坐在床侧,矮小的那个仿佛坐在他怀里,整个伏在他肩头,神态恹恹然,眉头微蹙。
“表兄,你的手好热。”般般说出了上月自己说过的话,不过这次,她的声音几不可闻,若非嬴政紧紧挨着她,只怕是也听不见。
“特意在热水中浸过片刻。”他回她。
他富有规律的根据医术上描述的那这样控制手掌与指尖的力度。
每轻轻揉捏,便能感知到怀中人轻微的瑟缩,不知道是疼还是得到缓解,她捏着他胸前的衣襟,偶尔会呜呜的低泣声。
他便心疼得紧,慢慢的安抚,轻轻拍她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能瞧见她赤着的脚趾略略舒展,垂落在他的腿旁,慢慢的大约是舒心了开始晃动,“舒服了?”
般般埋着头,不轻不重的哼,“我说,你还没有牵银揉得舒服。”
嬴政摸摸她的后颈,也不生气,笑了一声,好脾性道,“那我再学学。”
“日后不许她帮你了。”
“嗯?”
他没说话。
般般慢慢反应过来,自他怀中探出头来,附在他耳畔声音小小的,“表兄,姑妹说疼和酸是因为它在长大,还说男人都喜欢大大的,最好一只手握不住,你也是吗?”
嬴政不懂方才还害羞的不敢抬头的表妹,怎么短短时间说话如此直白。
他被噎住了,还当真思考了会儿。
“你还想,你还想!”般般闹腾起来,用力揪他的脸,“不许想不许想!”
“不是你先提的么,你哭什么?”他抱住人好好的哄。
“我只是试探你的!!”腮边滚下泪珠,她好生委屈,“表兄只能喜欢我。”
“我的确只喜欢你,”嬴政故意顿了一下,“喜欢一只手能握住的。”
“……你好讨厌!!”般般恼羞成怒,若非日常保养指甲,就要在嬴政脸上留下红痕了。
两人拌嘴吵了几句,她又想亲他。
他细细的吻她,随后轻轻地抱着她,“我所有对女人的幻想都是表妹,勿要吃味,没有旁人也不会有旁人。”
不过他其实也不怎么关注这方面的事情,自小到大满心都是如何丰富自己、如何回秦、如何称为太子、如何做秦王,偶尔看到表妹身段抽条长大,会在心里感慨一句表妹又长高了。
昨夜他梦见表妹了。
醒来后算了一下日子,才发觉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快可以成亲的年纪了。
时间可真快,一晃眼竟然就跟表妹相伴十年了。
回首,表妹似乎还是当年邯郸将他护在身后,呵斥太子丹‘就是你欺负我表兄?’的稚□□童。
但是仔细看,她确实与从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饶是他不甚在意人的相貌,也要承认表妹拥有倾国之色,令人挪不开眼睛。
“男女相处之道,我也生疏陌生,若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定要告知我。”他捏捏表妹的耳垂,嘱咐她。
“好。”般般可怜兮兮,“那以后我们不是表兄表妹了么?”
“担心这个做什么?”他说,“你想如何称呼还如何称呼,不妨碍。”
“那我要叫表兄大王。”
“为何?”
“因为大王很厉害,我未来是大王的妻子,那我也很厉害。”般般捂嘴偷笑,喜滋滋的。
嬴政被表妹的洋洋得意逗的忍俊不禁,“褪去这些外在的身份,你也很厉害。”
“我哪里厉害?”般般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哦对了,刚回秦国时,表兄说我有许多可爱之处,我问你,你说等我生辰再告诉我,这都过了好多年啦,我忘记问你了,你也不说!”
“我也忘了。”
“我才不信。”般般握住他的手腕,“你就会捉弄我,你快说。”
“真的忘记了。”
“那你现在想,难道人家不可爱了吗?”
嬴政装作思考的模样,认认真真的沉吟许久,在表妹快要炸毛之际终于开口,“表妹热情,聪慧,善于观察人的情绪,喜欢夸赞旁人,给予旁人奋进的底气。”
那这不就是说她很会提供情绪价值么?
不过这是现代的词儿,表兄不懂也很正常。
这是好词儿。
般般听了也很高兴,“那是因为我在意表兄!”
“我才不对别人也这般好呢。”
“我知道。”嬴政笑吟吟点头,又说,“表妹在奇思妙想方面也很有造诣,造纸术不正是想出来的么?还有马镫,酥山等等其他各种各样的东西。”
般般听了这话一下泄气了,犹犹豫豫好半晌,“表兄,这些都不是我的主意。”
“那是谁的主意?你还有何朋友?”嬴政问。
般般完全不知晓该如何说,说了会不会被认为是个很奇怪的人,可是将这些当作自己的功劳,她很内疚也很心虚,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厉害。
她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换了个利于自己的说辞,“我…我小时偶尔会梦见上一辈子的事情,那些都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比如纸,她小时候的确说过是梦见的,可惜姬修与朱氏都没当一回事。
嬴政望着表妹眉间的慌乱,他道,“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听见过舅母与舅父说你早慧,恐怕是有些说法,他们怕会害了你,自小便教导你少说话。”
般般面露惊讶,他说的是实话。
“你不愿意告诉我的秘密,是这个对不对?”嬴政思维迅速转动,“你上一辈子也认得我?”
这是如何推理出来的?他怎么知道她还有秘密没说?
般般受到了惊吓,她瞳孔缩起,下意识抽走自己的手,却被嬴政反手握住,不许她离开。
“般般。”嬴政倏然抚上她的脸颊,“别害怕我。”
她慢慢的回过神来,咬了咬唇瓣,“我的确认得你。”
“我伤害过你?还是我们没有缘分?”
……何止没有缘分啊表兄!!
第39章 坦白(二合一) “来日事成,王座旁必……
般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这是自己心底唯一也是最要紧的秘密,她心情杂乱,不敢说。
她也不知晓自己到底在恐惧什么。
“我认得你,你不认得我。”她语气干巴巴,说罢便闭嘴不谈。
可她不说,嬴政怎会甘心,他自来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何为你认得我,我不认得你?”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你不是我表妹?”
只有这个解释,否则为何不认得?
她一味的摇头,发了倔的闭着眼睛,企图用不说蒙混过关,反正她不开口表兄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然而下一刻,来自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你来自后世?”
般般倏然睁开眼睛,瞳孔逸散着一抹反应不及的茫然,一直紧紧揪着他衣领的手慢慢松开,“你——”
她霎时间僵住全身,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想问我怎么猜出来。”嬴政握住她垂落的手,目光紧盯着她,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他想不想问的问题,“你认得我,我不认得你,除非是我已经死了。”
“你提出的造纸术等物件,既然非你所想,定然是后世有人创造出来的,已经被大规模的使用,甚至普及到了平民,这些需要的时间并不会很短暂,尤其是纸。”
表妹并非王公贵族,这是他与她相伴多年从来没有怀疑的,那她所言的上一辈子只会是平民。
平民能随意使用纸张,甚至撕着玩,说明造纸术已然稀松平常,纸也压根不值钱了,王室定然有更为先进的技术。
那么,这个过程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