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没到人前,手已经张开了。
嬴政抱住儿子将其托起,“今日不曾闹你母后吧?”
“才没有。”嬴肇抱着阿父的脖子,冲舅舅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小表情。
羹儿:“……”礼貌笑笑。
弄明白始末,嬴政倒也没有即时发怒,反倒问嬴肇:“你害怕了么?”
“没有,”嬴肇回想夜风习习,剐蹭在耳廓留下如同刀片的刺痛,还挺新鲜的,“我看到鹰了,阿母说我是鹰爪,鹰的手爪那般小,我如何能是鹰爪呢?”
“勿要瞧鹰爪小,它锋利的很,能轻易刺破人的皮肉,置人于死地。”
“我也要这样厉害!”小家伙跃跃欲试。
摸了摸他的脑袋,嬴政转而对跪着的羹儿道,“起身吧,夜色已深,早早出宫去,勿要让上原君与昭垣夫人担忧。”
羹儿赶紧谢过姐夫,就差没抱着嬴政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日后再不带太子冒险了。”
羹儿走后,嬴政带着嬴肇踏入昭阳宫,“你为何不给你的舅舅求情?”
嬴肇迷茫,下意识抬起手想要咬手指,不过他这半年总是被教导吃手不好,由此多有克制,“阿母说舅舅做错了,做错了当然要受罚。”
“你母后罚他,是因为他的确做错了事情。从你的角度出发,你觉着此番上丘之游有收获么?”
“有,”嬴肇掰着手指数,“有人背着我爬树,我看到了鸟蛋、鹰爪,还看到了生崽崽的母马。”
“你喜欢舅舅吗?”
“喜欢,”嬴肇这次毫不犹豫的回答,“宫里许多人都不敢与我大声说话,舅舅不同,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带我见识多许多新奇的东西呢。”
“他揍人很厉害,上回在演武场打遍全场无敌手,还能在马背上睡觉!”
“喜欢他,你便要笼络他为你所用,有时候错与对,只是一种示下的手段,今日你对他的受罚不为所动,下回他便不敢带你去见识新鲜玩意儿了,若你为他求情,他只会以为你与他站在统一战线,心里待你也更为亲近。”
“至于那些事情危险与否,须你自己判断,保护好自己同样是要放在首位的。”
嬴肇无措的捏捏自己的手指,罢了严肃道:“我要想一想才能明白。”
嬴政没说什么,放下他交代:“饮了热牛乳便睡觉。”
“好。”他冲阿父摆摆小手。
般般在屋里听得真真儿的,待到嬴政进来便冲他一个劲儿的笑。
“傻笑什么?”他经过她身旁,揉了一把她略有几分湿乎乎的发丝,打算先沐浴更衣一番,劳累一整日,身体疲乏了,头疼的厉害。
没一会儿,沐浴罢了,般般邀嬴政用夜补。
惯常夜宴的吃食都一很一般,按照规格宴请百官,那些菜都是挑不出错的传统秦食,哪有表妹素日里叫人做的好吃。
自打辣椒种植出来,并被广泛的使用做调味后,昭阳宫的吃食亦上了一个新台阶。
夜补是牛骨熬了数个时辰浇汁的米粉,据说这米粉与凉皮儿的制作工序相差无几,汤汁飘着些许油花儿,撒了些绿油油的菜叶,片了些熟制牛肉片,只看一眼便叫人食指大动。
般般坐下,放了些醋和辣椒油,搅拌均匀后尝了一口,立即被香出天际。
嬴政吃辣的能力一般,也很不爱放醋,更喜爱原汁原味的美食,一碗红的,一碗清汤,是两个极端。
他时常看着她红红的碗,沉默的挪开视线。
偏偏她吃一会儿,就要拿沾满红油的勺子伸过来舀他的清汤。
他干干净净、清白的大碗,就这样被她给‘污染’了。
……还不能有任何意见。
用了夜补,她剥开烤栗子吃的欢,滚在小榻上以他的肚子做枕头,手举画本不亦乐乎。
“少食些,待会撑了睡不着难受的还是你。”话虽如此说,嬴政还是替她揉着肚子。
这么多年,她的爱好仍旧没变。
吃好吃的,看好玩的,以及赖在他身畔。
“唔。”般般不置可否,倒是听话的放下了栗子,侧过身往他怀里顾涌顾涌,“表兄方才说给肇儿的话,他许是听不懂的吧?”
“听不懂不妨碍,”嬴政翻阅手里的书本,密密麻麻的小篆看的她眼睛疼,“他记性好,会一直记在脑袋里,待到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拉出来回忆一番便能懂了。”
“你别看了。”般般将他手里的书本打掉,缠着他的衣领亲他。
都忙碌了一整日,回来前还在接见朝臣,好不容梳洗后躺下怎的还看书?要劳逸结合才行呀。
她想了,他自然欺身而至。
将她按在枕侧,画本胡乱摆在一旁,原是故事中的人物凑在一起亲吻,这才引起她的兴趣。
她胡乱的亲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在他的胸前磨磨蹭蹭、亲亲咬咬好半晌,他轻柔怜爱的抚她披落的长发,在她耳畔克制的叫她名字。
这声音听得她缩起脚底板,耳畔的汗毛登时竖起,不自觉夹紧双膝。
她觉得他是故意的,他一直很懂她想要什么、想听什么。
果不其然,他曲起指腹轻轻勾抚她脸颊边的肉,旋即向下攀上高峰,覆在掌心把玩。
她享受被表兄取悦,半阖眼眸扬起脸庞与他脖颈相交,舒服的狠了便会咬他的耳廓。
如此很快渐入佳境,情意绵绵的来了一次。
夜色过浓,她已然胡言乱语了,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大约不是什么好话。
待她反应过来,已经整个人趴下,如此平趴着竟也不觉得他一米九多的健硕身躯沉重。
只是这般总让她失控,上回还出过丑。
她也不知道表兄为何喜欢从后面来,约莫是这样会特别的……吗?
他捞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侧过头与之亲吻。
她颇有些喘不上气,眼前冒白光,本能的伸出舌尖,唇舌勾缠在一处,细微的声响惹人脸红。
“不行,我想如厕。”头脑完全的恍惚不可自控,“不舒服,不要。”
“你好热。”
他遮蔽住她的唇舌,沉入一口气,脸庞埋在她的颈窝处的声音沙哑带着颤音,“……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知时辰、不明何处。
般般再次有意识,是沐浴过后被表兄抱着返回内室,他一把扯走床榻上淡红色的褥单,她眼尖的瞅见褥单中心有一块深色的阴影。
脑袋瞬间一空。
旋即脸色爆红。
“那是——”
“是你的,怎么?”
“不是,我想问……”
“非小解之物。”说着他提起褥单,轻轻闻了一下,仿佛在确认,神态和语气都非常自然,“的确不是。”
“你要嗅吗?”他递给她。
“……我不要!”她顿时臊的满脸通红,都不知道表兄是如何这般自然做出这样的举动的,存心调戏她吗?
翻身滚进床榻内侧,她扯过被子蒙过头。
他凡贴身的事都亲力亲为,要换掉湿掉的褥单,取来了干净的亲自铺。
“先下来。”
“噢。”
般般披着被子站在床边等他弄好,往旁边偷瞄,表兄不曾穿衣,大抵这世间唯有她能看到他的这副模样。
看着看着视线便下移了。
他不仅仅只是身形高挑,身段比例亦是一等一的好,站在他身旁,他的屁股在她的腰处,一双协调修长的腿令人过目不忘。
尤其是他身材的匀称,多一分显肉,少一分显瘦,用力时大腿的肌肉被拉扯出线条状。
宽阔的肩膀下锁骨分明,低垂的眼窝略深,那是一对典型的狼眸,长而上挑,皮肤在幽暗的内室被打上了一层淡淡的暗色。
般般被勾引的移不开眼睛,屏住了呼吸的仔细偷看。
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劲了。
视线飞快从他那处移开。
原来他已经弄好了,好整以暇的侧头:“怎么不盯着看了?”
“没看。”般般一股脑爬上床,“好了我们歇息吧。”
两个人都光溜溜的,只是一个披着被子,一个披着宽松的外衣。她心里嘟囔他一点就着,就跟烧火棍似的。
她在床下嘀嘀咕咕,床上却忽的伸出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
第105章 16000营养液加更 “我要让他们跪……
最终勤劳的王后又是忙活到了银月高悬的时候。
翻过了年,嬴肇与羹儿还是往常那般的好,甚至比以往更交好了,羹儿与李梦华大婚,他一早便去了。
般般这日也去了,毕竟新娘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了了,男方更是她同父同母的弟弟。
李家这几年可谓是意气风发,长子李由娶嫡公主为妻,幼女嫁给王后的幼弟,李斯与赵系捆绑的愈发严密。
他这一整日,脸上的笑都没能落下去。
炀姜与般般一同观礼,倚在窗边瞧着楼下的热闹,面容略略失神了片刻。
非是般般自己想观察她,实是她自己太为明显,思索了片刻,她佯装无意的道,“前些日子我听大王说起韩非,韩非一心为了韩国庶民,他的儿子也还在韩地,约莫是想要接他过来的,又害怕接过来会成为大王的把柄。”
“放在韩地便没有这个忧虑了吗?”
炀姜单手支颊,“许是关心则乱。”
“孩儿没有母亲如何是好?大王想为韩非赐婚,让他在大秦彻底稳定下来,好好的侍奉大秦,你觉得怎么样啊?”
“孩子没有母亲还能死不成,旁边伺候的那么多。”炀姜下意识骂,旋即察觉到了什么,不自觉对上般般试探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