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铭恪眉头紧皱,接过定睛一看,果然见诗册上盖有私章,诗册扉页提着日期,正是三年前。
他脸色沉了下来。
王氏终于反应过来,惊怒不已:“你敢污蔑我儿!”
复又转首看向王铭恪,王氏急道:“大人,二郎才名长安人尽皆知,定是此人心怀妒恨,刻意诋毁!”
刘行也迟疑上前:“大人,此事不能武断,王夫人所言不无道理。”
闻言,学子与二人分辩起来,僵持不下时,忽听四面八方传来脚步声。
众人回首,只见执卫司将书斋团团围住,曹明煜身穿官服,腰间佩剑,阔步行进。
王铭恪一惊:“曹大人,你这是?”
一礼毕,曹明煜沉声道:“奉旨捉拿罪犯,柳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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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感情戏,来看小情侣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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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更新暂定晚上如何?晚上十一点五十[害羞]
第32章 出大事了
“救我!救我,柳家郎君要杀我!”
捆绑在手脚上的麻绳被卢隽割断,李禧赤足踩在地面上,跌跌撞撞冲出西院。
双腿发软,她死死咬着唇,喉咙处呛出厚厚血沫,却始终不敢放缓脚步,生怕慢下一步,就会被仆役追回去。
“救、救我……”
她一路逃出暗巷,踉跄着拐过街角,在瞥见显眼的官服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抓住为首的曹明煜与王铭恪的衣袖:“大人,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曹明煜皱起眉宇,不怒自威:“天子脚下,何人如此大胆?”
眼泪滚落,李禧声音发抖:“柳家二郎,柳如玉!他囚禁我……他会挖人眼珠,就在……”
胃里翻腾,她几欲要呕出来。
“夫人!”
同行之人不由哗然,面面相觑,可见惊疑之色。匆匆追过来的王氏乍然听见这番话,指尖颤抖如秋叶,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眼皮一翻,人便直愣愣的仰躺过去。
王铭恪眼神一凛,与面色凝重的曹明煜对视一眼,脚步匆匆朝李禧所指方向袭去。
巷尾茶楼,临窗雅间。
指尖执着一枚圆润黑棋,薛溶月慵懒目光自不远处乱成一团的院子中收回,将黑棋轻轻落在棋盘上。
“世子,该你了。”灿阳在她的眉眼间落下细碎光影,她看向对弈的秦津,清亮杏眸中暗含打量狐疑。
今日的秦津好似有些古怪。
——她到底揣着什么样的心思?
刻意避开薛溶月的视线,这个念头在秦津心头盘旋。
他伸手去取白棋,奈何心绪不宁,不慎撞动棋篓,玉石撞击声在寂静雅阁中显得格外清脆。
猝然回过神,感受到身前射来的灼灼注视,他呼吸有一瞬错乱。不待他落子,忽听身前薛溶月轻笑。
盈盈笑着,她手撑桃腮,似带探究:“看来世子今日,心不静。”
“她是心悦我,但性情使然,又羞于表达。”
清淡梨花香拂过鼻尖,突出的喉结上下一滚,秦津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那夜广晟的话语,目光仓促移开,没有在薛溶月身上再多逗留半刻。
将白子扣在棋盘上,秦津维持面上平静:“卢隽是你的人?”
底下喧嚣不停,服用过洛石散的柳如玉被执卫司从柴房中被押送出来时,墨发披散,神色疯癫,忽而对空地又拜又跪,状似疯魔。
执卫司从柴房中将两座书架搬出来,上面琳琅满目的眼珠看的人心惊胆颤,不少书生儒生扶墙呕吐,哪怕隔着几间门户,也能听到王铭恪的怒斥,王氏抱着柳如玉哀嚎不已,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薛溶月满意地勾起唇,落下棋子:“准确来说,是被我收买的人。”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只要洒下去的银子足够多,何愁买不了效命的人?
骆震这段时日着实辛苦,既要收集柳如玉私设暗娼院子、地下赌庄等有违律法的确凿证据,还收买了柳如玉的心腹小厮,得知他不仅食用朝廷禁药洛石散、喜好人眼的恶事。
只不过她没有料到,短短几日,柳如玉便又胆大包天掳来百姓,要在今日挖眼行恶。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李娘子在卢隽的帮助下逃出生天,柳如玉伪善的面孔也得以在众人面前被揭开。
这些罪名,随便一条都可以令柳如玉万劫不复,乃至整个柳家都要被牵扯,让她能好好出口恶气的同时,顺理成章阻止这桩婚事,摆脱柳家人。
还能趁机探查清楚柳如玉与玄衣人之间的牵扯。
“不过,”薛溶月目光凝在阁下一名义愤填膺的学子身上,不屑道,“倒是没想到,他竟连才名也是作
假。细细一想也是,他在长安城中一直中庸无为,怎么就忽而开窍,才名突显。”
秦津声音冷淡:“纵使柳如玉作恶多端,但你命骆震将证据交给曹明煜,这时定然瞒不住,他必定会疑心你。”
柳眉轻轻往上一挑,薛溶月未语,一双杏眸盈盈看着他。
秦津见她不语,灼灼目光又紧盯着他不曾消退半分,顿感不自在,轻咳一声:“有何不对?”
薛溶月盈盈一笑,话语拖着长长的腔调:“世子这是在关心……提醒我吗?”
“我只是担心你行事无忌,会拖累我。”
秦津眉头拧紧,神色似有几分不耐,却始终避开她的视线。
薛溶月轻笑一声。
指节悬在棋盘上,白玉棋子迟迟未落,秦津素日桀骜随性的眉眼处浮现出淡淡迷茫。
她怎么笑了,是在笑什么?
她听到这话不应该生气吗?
这话有什么值得发笑的地方吗?
还是说,他……提醒关心她就这么值得被她高兴?
“那位小娘子本就是高傲之人,心悦世子,也不会宣之于口。”
广晟的话忽而再次响在耳畔,震耳欲聋。
秦津被震得心神发颤,白玉棋子自指尖滑落,掉在棋盘上,击散了排兵布阵许久的棋局。
薛溶月顿时心疼:“哎呀,我快要赢了!”
她装不下去了,瞪秦津:“你怎么回事,一直心不在焉的,连个棋子都拿不稳。”
话语稍顿,她试探地问:“有什么心事不成?”
秦津垂目不语,面色冷淡,唯独一双耳朵红的几欲烧起来。
他忽而抬头:“你今日为何要将我约过来?”
今日天刚亮,净奴便送来一张字条,熟悉的簪花小楷只有一句简洁的话语——
[东坊市,枕金书斋西行数百步,茶楼雅间,邀世子观戏。]
他本对这张纸条置之不理,可鬼使神差的,他迟疑三刻钟,终是赴约,行到茶楼下时方觉不该,却已为时已晚。
“世子不是也厌恶柳如玉?”
薛溶月挑了挑眉:“邀世子一观,出了这口恶气。”
他与柳如玉有什么恶气可生?
秦津唇边紧绷成一条直线,并未言语。
“当然,这不过是其一。”
雪白脖颈微微前倾,薛溶月勾起唇:“想必耿翁这会已经登柳府,回拒这门婚事了。”
指节猛地颤抖,秦津愣愣抬头,便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为何要特意告诉他这个?
这个念头如野火般窜上心头,他意乱如麻,思绪尚未理清,本就发烫的耳根已经先他一步作出反应,红得更加滚烫,仿佛被沸水煮过。
薛溶月悠悠的补充道:“我心中高兴,特意来请世子一同见证,与我同乐。”
“胡言乱语!”
秦津霍然起身,腰间玉佩凌乱地撞在棋盘上,黑白子哗啦啦滚作一团:“我有什么好同乐的,我又不关心你的婚事,我一点都没有在意过、关注过!”
薛溶月奇怪地挑眉:“我又从未说世子关心在意关注我的婚事,世子这般激动作甚?”
热意从脖颈处不断往上爬,耳畔嗡嗡作响,他仓皇别过脸,闻言薄唇轻启,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反驳些什么。
外头喧嚣声渐渐大了起来,周遭百姓闻讯聚起来围观。
王氏正在苦苦哀求曹明煜,可这么多罪行加起来,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曹明煜如何能留下转圜的余地,下令命燕卫将柳如玉扣押起来回执卫司审讯。
雅阁内,鎏金熏炉正在吞吐着香气,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僵持寂静的氛围被突兀的叩门声打破,广晟快步推门进入,垂首道:“郎君,宫里来人了。”
秦津终于找到借口离开,下颌微紧:“我没有激动,是你多心了。”
不容置疑的口吻撂下这句话后,他阔步离去。
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薛溶月捏起瓶中插起来的海棠枝,指尖轻轻用力,薄红花汁自细腻的肌肤下流淌。
春风拂过,白玉瓶中的花枝乱颤。
一枝春色探进纸窗,花色垂洒,几只落蝶缠绕翠枝嬉戏。
挺拔身姿立在书匣前半晌,秦津紧了紧牙关,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将那本买回来有几日的《霸道世子爷轻点宠》拿出打开。
[秦大牛与薛秋华本是水火不容的宿敌,秦大牛也以为他会与薛秋华纠缠争斗一生,却不想有一日薛秋华忽而对他说——]